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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在母亲被杀的破庙内目睹了又一起血案,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杀人过程使得他又燃起了追寻真凶的希望。
他检查过现场后,向幸存的少女询问她的来历。 少女神情慌乱,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李镇也没勉强,“也好,说不说随你,我先带你离开这鬼地方。”他带着少女走出破庙,上了去往长安城的官道。 来到长安城明德门外的时候,天色渐亮,城内晨鼓声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李镇对少女道:“进了城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咱们就此别过吧,如果在城内找不到熟人,你可以去西市波斯邸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碰上个同乡。”
少女此时气色恢复了不少,学着汉人的样子,朝李镇道了个万福,“奴家白凤凰多谢郎君救护,还请问郎君大名,奴家日后也好报答。”
李镇淡淡道:“想不到你还挺门清儿,我就是一乡野村夫,无甚名讳,你也不必谢我,我不是全为救你,你自去便是。”
“郎君……” 李镇抱了抱拳,就要离开。 白凤凰急忙拉住他,“郎君莫走!我说实话,是吐蕃人!昨夜来杀我们的是吐蕃人!”
“吐蕃人?”
李镇惊诧莫名。
“没错!奴家来自拂菻国皇室,三个月前随我国使团来长安,本想觐见大唐皇帝陛下,没想到走到半路上遭到了一伙吐蕃骑兵的截杀,使团成员大半都被杀死或者抓走了,只有几个侍卫拼死将我救出来。我们昨夜赶到长安城时已过了三更,城门早就关了,我们便在城外找了个客栈投宿,可是我的侍卫却无意中发现,那个客栈里竟然藏着吐蕃人,我们都吓坏了,赶紧偷偷逃出来,慌不择路跑到了破庙里,想到那里躲一夜,转天再进城,谁承想还是被吐蕃人追了过来!”“哦?你的意思是吐蕃人为了追杀你们,千里迢迢跑到了长安?”
“是的。”
“可是我大唐和吐蕃对峙多年,前些年我国又连吃败仗,对吐蕃人早已深恶痛绝。他们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我大唐国都来,仅仅是为了追杀你们?”
“这……这……奴家也不清楚……”白凤凰支吾了两句,神色不太自然。 “好吧,多谢相告!”
白凤凰生怕李镇离开,赶忙又拉住他,哀求道:“郎君,奴家现在已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没有他处可以投奔,想请郎君收留!如果能带我觐见皇帝陛下,奴家一定会加倍报答郎君的!”
李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了想,“你先跟着我走吧。”
“小女子谢过郎君!”
李镇领着白凤凰进了城,在城中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礼泉坊的一所僻静的民宅里。 进了房间,李镇对白凤凰道:“此处房屋是空置的,平日少有人来,很安全,你且安心在此住下,我会定期来,有什么需要和我直说便是。”
白凤凰在在房中转了一圈,很快放松下来,笑嘻嘻道:“郎君将奴家安置在这里,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金屋藏娇吧?”
“别胡说!”
“奴家没有胡说,按你们大唐的规矩,郎君救了我的命,我就是郎君的人了,郎君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镇不屑理睬她,“你若无事,我先走了!”
“等下!郎君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镇。”
“原来是李郎,你能带奴家去见你们的皇帝吗?”
李镇摇摇头,“我一介布衣,如何能见圣人?你要求见圣人有什么事吗?莫不是和亲?”
“是呀,奴家是拂菻国皇室之女,从小就学习你们大唐的文化礼仪,就是为了此次来唐和亲,我父皇想与大唐皇帝结秦晋之好。可惜使团遇袭,我的国书和印信都被吐蕃人抢走了,我也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皇后当权,皇帝式微,你入了宫岂不是入了火坑?”
“哼,我才不怕。皇家的事我见得多了,你们皇帝见了我一定会喜欢我,不瞒你说,在我国贵族当中,我的美貌是出了名的,那些低贱的骑士都是可以为了我决斗到死的!”
李镇苦笑了一下,“你怕是还没见过武后的手段,对了,你们昨晚入住的客栈叫什么名字?”
“嗯。”
白凤凰撅起嘴来,寻思了一下,“好像叫凤来客栈。”
“嗯。”
李镇不想再耽搁,给白凤凰留了些碎银子,嘱咐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心绪烦乱,“白凤凰说昨夜在破庙行凶的是吐蕃人,可凶手的杀人手段跟十多年前母亲被害的观音寺血案完全一样,难道母亲也是被吐蕃人杀害的?可是她怎么会跟吐蕃人扯上关系,这说不通啊,白凤凰说的是真的吗?唉,我不如先去凤来客栈探探虚实再说。”
他打定了主意,径直出了城,沿着官道往东走了十数里,便来到了位于灞上的凤来客栈。 凤来客栈就建在官道边上,规模很大,前后共有三进楼阁,两厢还有不少客房院落,应是专门用于接待出入长安城的各地客商的。 此时已近晌午,客栈大堂内有不少食客,人声嘈杂。 跑堂的见有客人进来了,忙迎上前来,“哎呦,这位小郎君有什么吩咐?”
“博士,给我随便上几样小菜,再开间客房。”
“得嘞!”
李镇在大堂的角落里捡了个空座,坐了下来。 很快,跑堂的端来几样菜。 李镇边吃边往四周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 正这时,一大帮地痞家丁簇拥着一个贵公子咋咋呼呼地闯进来。 “来人!快来人!有喘气的没有?还不快来服侍我家大郎?”
跑堂的急急忙忙跑过来,“哎呦呦,大郎来了!大郎放心,好酒好肉都给你准备好了,包你满意!”
贵公子点点头,“算你懂事。”
“大郎,咱们楼上雅座歇着?”
“不用,这里热闹,我就在这儿吃。”
家丁们听完,马上如狼狗一般冲过去,赶走了两桌食客,腾出地方,毕恭毕敬地伺候着贵公子居中坐下。 李镇一看贵公子,随即背过脸去。这个人他认识,他正是自己的表弟,韦家族长韦思谦的嫡长子——韦嗣立。 虽然李镇从小便被送进终南山中,可也并非完全不回来。况且韦嗣立与他同龄,这小子自小顽劣,游荡乡里,私下没少跑到山中找他玩闹。 韦嗣立坐下后,倒是没有注意到李镇,眼睛全被另一桌的一位面容俊俏的白衣人吸引了过去,“诶?有意思,有点意思,这小娘长得还挺带劲嘛!”
他的手下忙提醒道:“大郎,你看错了,那是个男的。”
“屁话!是男是女我还看不出来?别的不成,论看美女你主子我那可是专业的!走,跟我找点乐子去!”
韦嗣立起身,带着一帮手下,嬉皮笑脸地朝着假扮男子的白衣少女凑了过去。 “嘿嘿嘿,这位贤弟一向可好,在下韦家大郎韦嗣立这厢有礼了!”
他假模假式地朝少女拱了拱手。
白衣少女不禁柳眉一蹙,勉强道:“兄台,你我素不相识,不必如此……” “诶,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我见贤弟生得如此清俊,堪比天上的嫦娥一般,真是惊为天人哪!”“兄台玩笑,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少女显得很局促,就想赶紧抽身。
“别走啊!”韦嗣立笑得满脸猥琐,带着手下将白衣少女围在当中,“我跟贤弟真是一见如故,我想跟你八拜结交,义结金兰,每日同吃同睡,一同快活,你看如何呀?”
说着,他上去就对少女勾肩搭背,动手动脚。
“不要这样!别过来!不要!”白衣少女吓得惊叫连连,拼命挣脱开他的手,朝着李镇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