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荣然在班里也有要好的女同学的了。坐在他前面的汤慧雅和孙荣然就很要好的,暑假里她也会来孙荣然家里看孙荣然的,周六有时也经常要孙荣然和她一起骑着车回家的。虽然孙荣然碍于自己的身份总是没有表露的,但他自然心中明白着,他明白着自己的家境,不允许他这样的。所以他和女同学之间总是平淡地相处,虽然他心里也喜欢她。汤慧雅皮肤很白净的,前面的刘海遮挡着她那副擦得很干净的眼镜,显得很文静而大方。虽然也是农村里出来的,但总是透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给人一种自然的爱怜的。她的字如同她的人一样那么从容而漂亮。男女之间的关系往往是从借东西开始的,孙荣然坐在汤慧雅的后面自然也会时常借东西,汤慧雅会时不时转过头来问孙荣然借这借那的,孙荣然也是。孙荣然心里有但从未那么明显地吐露,而汤慧雅出于女性的矜持,自然也不会明显地吐露,但两个人心里对对方的好感自然是有别于同学感情的。这个春季,我们的国家也进入了多事之秋。国家的经济明显出现了过热,通货膨胀加剧,社会生产和消费总量不平衡,经济结构的不合理,经济秩序混乱,经济发展中的深层次问题开始显露:社会需求远远超过社会总供给。由于粮食生产连续几年徘徊,加上人口过快增长,人均粮食产量下降,而工业生产增长过快,摊子越铺越大,又出现了工农业比例关系失调,工业内部基础工业,基础设施与加工工业业比例关系也失调,能源、交通、原材料的供应能力支撑不了过大的加工工业,大量工业生产能力长期闲置,资金、外汇、物资的分配权过度分散。物价指数的上涨幅度较大,引起了全国上下的严重不安。终于一场大风波降临了,一觉醒来到处都出现了令人震惊的场景,公路上的交通被彻底堵塞了,连钱塘江车站前的火车也被截停了,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无秩序的混乱当中。上班的人中途被拦在了路上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所有的公交车都被放了气趴在了路上动弹不得。更可怜的是那些坐长途汽车和坐火车出门在外的,接连好几天被人堵在路上,没的吃也没的喝。汤利松他们这个新民村的村民们这几天几乎是老老少少都提着篮子,将自家养的鸡蛋,自家种的甘蔗,自家包的粽子高价卖给那些堵在路上困住了的旅客们,在他们眼中,这种混乱是他们赚钱的好机会,让他们发了一笔不小的洋财了。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自由的,任何自由都应该是有条件的,受约束的。而现在这些任意堵路和拦车的自由却是在破坏了别人的出行的自由的基础上肆意的自由泛滥了。当然这种妨碍和侵犯别人自由的自由必须该受到法律、纪律和道德的约束的,这种自由要了也没有意思,因为只会带来混乱和倒退。这场无序的混乱最终被彻底终结了,国家也终于又回到了有序中。孙荣然学校里依然还是充满着青春期的躁动,班级里要好的男女同学似乎是越来越多了。五月的暖意总是催开了百花的绽放,古河中学边上的西隐山上的栀子花开的很旺了,大片雪白雪白地铺在山上,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了,蜜蜂和蝴蝶此时也适时地一起来赶这花市了。汤慧雅已经约了好几次孙荣然了,要他陪着她一起去爬西隐山,孙荣然总是推脱着回家的,虽然他也很愿意陪着汤慧雅一起去,但他也的确家里农活的忙,汤慧雅却一直没有放弃着约一起爬山的日子。就在这个栀子花盛开的周六,她非要孙荣然陪着去西隐山了,她为了避嫌,特意叫上了她最要好的同桌吕思红了。她和吕思红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早就堵在了校门口,见孙荣然推着车出来了,便拦住了孙荣然。“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就陪我们一起去西隐山。”
她有点不容孙荣然推诿地说道。“我,可我,我有点事啊。”
孙荣然依然想推却。“你哪天没事的,我就知道你天天有事,说了多少回一起去爬山的,却始终拖着,今天你得陪着去,快点,待会儿吕思红也还要回家呢。”
汤慧雅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孙荣然想想也是,便答应了汤慧雅一起去西隐山了。三个人一起在山上望着东流的钱塘江,鼻子中闻着栀子花香,孙荣然有点陶醉了,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同学一起欣赏风景,不美也很美的了,更何况这种美景的来之不易,但他心里又突然涌上一丝的苦涩,这种美终究不是他的,不属于他的,他不想拖累别人而伤了这美的。汤慧雅没有察觉到孙荣然心里思绪的变化,她依然沉浸在这栀子花香中,让和风吹拂着她那美丽的脸庞,站在孙荣然身边,望着远方。三个人一声不响地坐了好一会儿,吕思红见很无趣的了,便说她得回家了。汤慧雅见那轮已经红的像煮熟了蛋黄那样的夕阳已经快要掉到钱塘江那边了,也只能说回家了吧。胡思红的家在离校很远的常乐乡的,她的父亲是钱江染整厂的厂长,家教也比较严的,所以她也不敢弄得太迟回家的,下山后便和她们两个人分手骑车回去了。汤慧雅和孙荣然骑着自行车一起回家了,虽然都在一个镇的,但汤慧雅的家和孙荣然家是两个村的,孙荣然打算绕路陪着汤慧雅先把她送到家。路上,汤慧雅终于忍不住地问孙荣然:“荣然,这个学期马上快要结束了,下个学期就要高三了,学校又要分班过了,要分文科理科班的了,你打算读什么班?”
孙荣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他自己心里有个打算的,他早就想过要读文科班的,因为他对作文的爱好,加上也没时间去像理科班那样地大搞题海战术的,只有文科班,他可以有时间时记记背背,或许能够和人比拼一下的,虽然某种程度来讲,他的几门理科成绩要比文科成绩好一点,但他决定是选文科的。今天汤慧雅问他这个问题了,他便毫不犹豫地说了句:“我肯定是报文科班的了。”
汤慧雅得到了孙荣然的明确答复后,便也对他说道:“那我也报文科班了,反正我和你还是在一个班的。”
说着话的时候,汤慧雅家也到了,孙荣然便看着她走入家门,再一个人骑着车独自回家了。他虽然心里也很喜欢汤慧雅,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家境不允许。男女同学间的这些暧昧终于出现了让学校难以容忍的事情了,那个虞天华居然还时不时把他的胡颖带到了男寝室,他有时也做一回罗密欧夜晚混入到女生宿舍。他们的这种无所限制的自由已经极大地影响了其他同学的住宿的自由,这种无限制的自由自然要受到纪律和道德的约束的。最要命的是那个胡颖肚子都已经隐隐开始凸出来了,终究纸包不住火的,这事很快被学校知道了,学校准备好好治理一下这股恋爱之风了,虞天华和胡颖很快被除了名,离开了学校。胡颖父母感觉很丢脸,他们怨恨虞天华,但有啥办法,自己女儿不争气,只能忍气吞声通过亲戚关系让胡颖去了上海,顺便把她肚子里的小孩子给做掉了,让她在那边的一所高中继续完成了学业。虞盈铿被虞天华的事也弄得灰头土脸的,现在他也没法让虞天华继续能在古河高中读书了,只能让他去了内衣厂做了名供销员,对外面虞盈铿一家都是说虞天华身体吃不消,学校让他休学了,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自然也就结束了!这事当然只有孙荣然和缪毅坚他们这些同班同学知道,但他们也不会到处去说这事,又和他们无关的。他们感到开心的只是终于没了这个花花公子的同学,教室里终于清爽了许多。学校里依然还在严查有早恋倾向的同学,其他同学也被悄然列入了这一份长长的处理名单,孙荣然和毅坚感觉得要提醒自己班里的许多同学了,缪毅坚赶到孙荣然家里和孙荣然说了许多要被处理的同学的名字,孙荣然便也私下通知了几位同学,提醒他们别再肆无忌惮了。随着学期的结束,这一场风波总算是安然过去了。孙荣然妹妹这个学期本该是读初三的第二学期的了,但是三月初的一场急性甲型肝炎让孙荣平不得不休学回家养病的了,只能在今年的下半年重读初三了,孙荣然也马上要进入高三了,他选读了文科班,果不其然,汤慧雅也选读了文科班。孙继刚却又一次的失业了,就因为孙荣然在包装箱厂木包装车间跑业务的表哥褚妙俊自己去建了一家木头包装箱厂,将杭州齿轮箱厂的业务接到了自己办的厂里加工,让俞顺炳心里很不爽,他认为孙继刚作为褚妙俊的姑夫也脱不了干系的,他不想把孙继刚留在自己厂里干活了,便以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要给孙继刚调整工作岗位,那工作对于只有一条腿的孙继刚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孙继刚自然只能自己辞了包装箱厂的工作了。褚妙俊知道孙继刚不在包装箱厂干了以后,便来叫他去自己的工厂干活。孙继刚没有答应,他对褚妙俊说道:“妙俊,你能自己去办厂,我不反对,也应该支持你的,但我不能去你厂里干活,否则更坐实了是我在鼓动你办厂的事了,我不想让顺炳哥感觉我的无情无义的。”
褚妙俊见劝不动孙继刚,只能对他说道:“好的,二姑父,你若想来干了我随时都欢迎你的。”
妹妹的生病和父亲的失业一下子又让家里的空气郁闷了很多,孙荣然安慰着父亲:“阿爹,没事的,妹妹的病很快能好的,你也不要总是找工作啥的,家里现在养猪,虽然出栏慢,一年顶多那么几头猪的,但生活总能过去的,虽然苦一点。”
孙继刚叹道:“荣然,我知道你们都很懂事,但我总想让你们能和别人一样过上好日子啊!”
孙荣然心里有点难过:“阿爹,你咋老这么想,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的吗?”
“荣然,你有没兴趣养兔子,我听说养那个长毛兔剪一回毛也能赚好几个钱的,就是你要经常去割草了。”
孙继刚和孙荣然商量着说道。孙荣然一听这个,马上就心动了,便对父亲说道:“阿爹,这事好,我也喜欢干。”
孙继刚便说道:“你若愿意,我去和村里的养兔专业户你永昌叔要几个兔种,顺便也让他教教你养兔的经验。这几天我在家也没事就先动手搭几个兔笼吧。”
没过几天,孙继刚已经搭好了兔笼,他总共搭了四个兔笼,上下两层的,做这种活孙继刚是很得心应手的。兔笼搭的很精致,用竹片钉的前门能让兔子从竹片缝里伸出嘴巴吃到草料和麦子的,脚下的竹片底能让兔子粪掉到下面的水泥板上很适合打扫的。一天晚上,孙荣然的远房表叔杨永昌带着两只长毛兔来到了他家,孙继刚很感激地向他谢着:“永昌弟,真是太感谢你了!”
“继刚哥,你别那么说,以前我家造房子的时候,你帮过我们的事我永远记着的,现在你能让我帮你做点事,我真的很开心,我一直欠着你的,总是没能还你的,你今天能让我帮着,真的是给我机会了。”
杨永昌说道。孙继刚真的没想到杨永昌会那样说,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永昌弟,你真好,总记得这些事,我现在只能要靠你帮忙了,荣然也没养过兔子,到时你多教教他。”
“继刚哥,我今天过来就是先来跟荣然讲讲这个长毛兔养殖的一些道道的了。荣然,我今天带过来的这对长毛兔是西德长毛兔,一雌一雄的,到时可以繁殖小兔子的。你今天开始要每天观察兔子的,每天吃多少也要记录下的,草料不要太湿,否则容易让兔子拉肚子。让两兔子进行交配后,你要把日期记录下来,一般一年能繁殖三到四胎的,每隔90天可以剪一次兔毛的。到时有人来剪兔毛了我会领过来的。”
杨永昌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孙荣然,“以后若有问题,你就来找我,荣然,兔子若有病了,你来找我,我会来看下,并给它们打针的。”
孙荣然很虚心地听着杨永昌讲着养兔子的一些细碎事情,他心里很开心又有了一个能够给家里赚钱的行当了。自然从此后他也多了一个行当了,每天要给兔子准备好草饲料的了,还要打扫兔笼,每周还要将兔子粪挑出去倒到地里的了。这个暑假孙荣然收到了大观山杭州果树研究所孙泽琦的信,他在信中问了孙荣然父亲的境况可好,并邀请孙荣然暑假有空的话去他那里参观下,开阔下眼界。孙荣然将这事和父亲说了下,父亲对孙荣然说道:“是该去看看你泽琦叔了,他还时常记得我们的。只是马上就要双抢的了,要不你先给他回个信和他说下就说等双抢结束后过去看他。你看怎么样?”
孙荣然觉得父亲说的很要道理的,便给孙泽琦回了信,告诉他打算双抢结束就去他那里参观学习下的了。孙荣然家今年的水稻田又多了很多,因为棉场那地块也打算种水稻了。所以孙荣然在苗堰这边的早稻一收割完便赶紧去叫自己的表叔杨祖隆来耕田了,他打算一天时间要把苗堰这边的一亩七分地给搞掉的,因为棉场的地很远,要在那边候着拖拉机把地耕了才能种的,那边的拖拉机一般是别村的,约不了的,只能凑巧边上有拖拉机在耕田的,才会带便给他家耕掉的。好在杨祖隆毕竟是自己的表叔的,他一早就将他的拖拉机开到孙荣然家的地里在耕田了,一个上午,他给孙荣然家一高一低两块田仔仔细细地耕了两遍,便去别家了。褚鸿英和孙荣平,孙继芳三个人也一早就在秧田地里拔苗了,她们要把下午要种的所有秧苗都拔好的。午饭后,孙荣然骑着车去肥药站买了两包碳铵肥料带到田里了,中午他没时间睡午觉的了,因为他必须要把拖拉机耕过的田里被拉拢在一起的泥土抛散一下的,把高的地方的泥土用铁耙勾住扔到那些低的地方,这是粗平,粗平后再用平田淌将田里的泥来回的细平一下的,平田淌就是一根装了长柄的短毛竹毛竹两端用绳子拉紧将短毛竹固定了,整个平田淌就像一个“平”字,只不过平田淌系在长柄上面的两根绳子后少了“平”字下面的一横而已了。孙荣然必须赶在表叔杨祖荫,杨祖浩他们来之前把田里的泥土平整好的,每年都是如此了。 但每年这个时候,这气温高的要能把人晒干了的,马路上的柏油早已被晒化了,软弱的任意被车轮挤压来挤压去的,以至于原本该平整的柏油马路成了一道道的沟壑了。太阳的刺眼是让人不敢抬头看的,田里的水犹如被烧开了一样滚烫,可怜那些被拖拉机轧死了的青蛙和小蛇早被这热水烫得脱了皮,漂浮在水面上。孙荣然卷起裤脚试了下水,那水烫得他有点吃惊的痛,孙荣然咬咬牙索性将两条腿都插入稻田里的淤泥中了,虽然有点烫,但很快就适应了这水温。国琮将碳铵袋里的肥料用盆子装了便一步一滑的从这边撒到那边,再从那边走上田埂,回来将盆子再装满肥料,又下到田里抛洒肥料,这样来回几趟后,肥料撒完了,孙荣然便拿起铁耙开始平整水田了,他将那些露出在水面的堆积在一起的淤泥用铁耙勾起一堆,然后高高扬起用力一甩,那泥巴便从铁耙上脱离而飞落在孙荣然想要抛的地方了,泥巴溅起的泥水不时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不一会儿,孙荣然成了一个从泥水里出来的泥人了,汗水和泥水让他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了,他又不能打赤膊的,这样的烈日能把人的皮肤晒裂的,他只能忍着这份湿热继续使劲地干着。村里的大广播不停地在宣传着村团委的团员们帮助村里的困难户割稻插秧的感人故事,还不时公布下哪个团小组志愿者帮助完成插秧的亩数,孙荣然心里好羡慕那些有人帮着割稻插秧的困难户的,他们的活能有人帮着干的,而自己家里却只能靠自己吃苦受累地干着。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村团委难道不去调查下家里缺劳动力的家庭的,像自己家就明摆着的,却没志愿者来帮的。孙荣然一边闷闷地做着农活,一边心里在泛酸的时候,孙继刚骑着车给他送茶水来了。孙荣然便停下手中的活从田里爬上来,接过父亲递过来来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擦了下嘴巴。 他问父亲:“阿爹,你听广播里那些志愿者给人割稻插秧的,可像我们这家,他们好像没看到的了。”
孙继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孙荣然,眉头在他双眼间皱了起来,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有点责备地问道:“你知道这些困难户是谁吗?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村干部,他们的田地自然是这些团员承包的,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困难户吗?这都是他们宣传需要这么写的。你难道也想成为困难户吗?自己有手有脚的,不肯脚踏实地自己劳作,一天到晚想揩别人的油,占别人的好处,这么没志气吗?”
孙荣然被父亲说得哑口无言,孙继刚见孙荣然这个样子,便也软下语气说道:“孩子,要自己争气,我们应该要靠自己,不要老想着靠别人,只有靠我们自己,日子才会过得踏实!”
孙荣然点头表示明白了,他便又准备下田平地了,孙继刚有点心疼的说道:“荣然,这地不平点也没事的,田糊涂田糊涂越糊苗越活的,高低点也没关系的。”
“哎,阿爹,没事的,我在弄了肯定要把它弄好的,等下叔们来了,种田也好种点。”
孙荣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安慰他道。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天似乎打出了一丝风,湿透了的孙荣然也感到了一丝凉意,他已经把两块田都平整好了,开始用量田棒在田的两头插下了分地的秧了,然后便将尼龙绳拉紧后对着这分地的秧插在田的两头,把一捆捆的秧分散抛在了整条他要插的那条地里后,便下田自己先插起来了,左手边两株,中间胯下两株,右手边两株,插左手退右脚,插右手退左脚,人在不停地往后退,眼前的六行秧苗不停地在延长。不久,表叔杨祖荫,杨祖浩,还有表哥徐金焕他们都过来了,田里一下子热闹了,抛秧的抛秧,插秧的插秧,几个人几乎是在比赛了,头也不抬地左手分秧,右手插秧,一会一捆,接不上秧了,便从旁边种得慢的那个人那里拿一捆,继续分秧插秧。一个多小时后,两块地的秧便全部插好了。当然表叔表哥他们自己何时插秧也有日子了,孙荣然自然也得安排时间去帮着他们插了。双抢一结束,孙荣然整个人便似垮了般的好好休息了几天,当然田里的追肥还是要适时追下去的,特别是棉场那块沙土田因为是沙土,没有粘性的,种下去的秧总会有很多漂浮起来的,种的时候孙荣然就知道这田不好种,这沙土又硬又不粘的,这秧苗是很不容易用手指插入泥里的。所以他去补了好几回苗,这补苗也必须是在立秋之前做好的,所以棉场这地种田真的很累。但种田时,孙荣然用量田棒分田插头秧时就发现这地远不止分给他们的八分地的。他从父亲那里知道原来是分田到户时,因为这里的地没人要种的,所以分给他们的时候往往是多一点的,说是八分,其实有一亩二分地了。难怪孙荣然种田时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