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好相机了吗？我姐姐的舞蹈是最好看的，错过了这个村，以后可就没机会看见了。”

杨绵绵来到顾满宁身边，笑吟吟的对周围的人说。这哪用她提醒啊，从她朝顾满宁走过来的那一秒，就有好事的同学打开摄像头了。现在的她们全程都在摄像头里。麻兔兔把音乐重新播放了。杨绵绵摆好了经典的天鹅臂，而她旁边，顾满宁还没有动作，她心里得意死了。音乐响起这一瞬，顾满宁也摆好了同样的姿势。只是……杨绵绵从镜子里惊愕的看见，顾满宁的姿态很优美，手臂和肩颈的线条流畅柔和，大臂力量感明显。她这样抬着胳膊做下落的姿势，一眼看去真的像是碧绿湖面中央煽动翅膀的白天鹅。众人被顾满宁那比真正的天鹅更优雅高贵的姿态折服了。惊呆了。太美了！她们已经做了好几个动作了。杨绵绵的状态绝对算是她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毕竟开始前她就铆足了劲要碾压顾满宁。可明明是相同的动作，她做起来和顾满宁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在她身边，她被衬托的像是一只……瘦瘦的小鸭子。杨绵绵心脏仿佛受到暴击。一万个问号朝她砸过来，晕头转向的，顾满宁什么时候学的芭蕾？她的胳膊有些抬不起来了，动作逐渐错了拍子。舞蹈换了动作，变成两人面对着，做天鹅旋转。四目相对，杨绵绵眼里迸发歹毒的愤怒。顾满宁似是没看见，动作做的依然轻松好看。两人身体旋转到同一方位时，顾满宁轻轻吐出一句只有杨绵绵能听见的话，“惊喜吗？我的好妹妹。”

杨绵绵咬紧牙齿，一个分神，跳跃的动作没落稳，身体“啪”的摔在地上。她摔倒的这一刻，顾满宁利落的做了个谢幕的动作。同时，周围爆发一阵掌声。“顾满宁好厉害啊！刚才我还以为看见了真正的天鹅呢！”

“什么天鹅啊，天鹅才没有她好看呢，这是天使啊！”

“不对，是天使加天鹅……哇呜，这舞蹈能都拿奖了吧。”

“还好还好，不是我们艺术系的，不然我们直接卷铺盖卷回家吧。”

顾满宁冲周围的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献丑了，我现在要继续工作了。不打扰你们了。”

顾满宁来到周贺敏身边，“贺敏，我们走吧。”

周贺敏还在愣怔中，她看见了什么？顾满宁冲她打了个响指，这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了，“走吧，时间要不够用了。”

就这样，顾满宁和周贺敏一起在所有人的目送中离开舞蹈教室。舞蹈教室内，大家注意里自然而然的落在杨绵绵身上。她已经爬起来了，脸上堆着满满的，满满的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姐姐跳舞最好看啦。”

“你姐姐是挺厉害的，正牌小姐嘛。”

“还以为你已经够厉害了，一到顾满宁面前就原形毕露了吧。”

“你竟然还摔倒了，真是给我们艺术生丢脸。”

“好了，别说了。快练习吧！我一定要向顾满宁那样厉害！”

同学们陷入自我努力中。一直没说话的韩安苒，此刻无话可说。麻兔兔来到杨绵绵面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顾满宁跳的确实……太好了！最后，是韩安苒走了过来，说了句打破尴尬的话，“绵绵，我记得你说过，顾满宁小时候是没有学过舞蹈的呀。”

杨绵绵五指紧缩掐着掌心，痛感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却还觉得不够痛。她想撞墙死了算了。“是啊！她根本就没学过，小时候我妈花了大价钱请的舞蹈家教的我，顾满宁就只有看的份。她怎么会……”怎么会？杨绵绵明白了。肯定是在她外公家学的！可恶，一直都没有说过，原来她从很久很久前就在伪装吗？伪装？顾满宁不觉得这是伪装。七岁的时候杨绵绵闹着要学芭蕾，她心里也是想学的。她和蒋玫玲说了这个想法，当时的蒋玫玲说了什么来着？她说，“宁宁啊，你不适合跳舞。你妹妹才是最适合的，你要是学了跳舞，以后就没有时间陪你爸爸了。”

“这样多好啊，你妹妹一个人学，她结束了你还能照顾她，以后也能送她去舞蹈室。”

“大家都会很羡慕她有个好姐姐，也会夸你懂事，为妹妹着想的。”

那时候的顾满宁深信不疑。转折在她八岁的暑假，去外公家无意中提起了这件事。顾家当场给她来找了全世界最好的芭蕾老师，那之后的每年寒暑假，顾满宁都会在顾家学习芭蕾。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呢？只是因为她不想让蒋玫玲发现：“啊，原来我错了，宁宁那么适合跳舞啊”，从而心里产生不舒服。顾满宁吐出口浊气，这些记忆让她头疼。她又想穿回去，扇那时候的顾满宁了。狠扇！顾满宁和杨绵绵在舞蹈室跳舞的视频，被传了出去。顾满宁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又升了一个高度。有不喜欢杨绵绵的人，还特意把视频里的她恶搞了一番，P成了一只唐老鸭的样子。旁边的顾满宁则是滤镜美颜，贴纸小花花一样不少的装饰着。这些繁琐的东西不但没有影响她的美，还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位美丽的公主了。下午前，各种对两人的视频剪辑，恶搞视频层出不穷的涌了出来。周贺敏极罕见的课堂上偷看手机，看见好笑的还会保存下来发给顾满宁。下午放学前，顾满宁已经收到周贺敏发来的十几条视频了。她大略的看了看，被同学们的脑洞折服，调侃道，“这心思要是用在学习上，肯定事半功倍。”

“满宁，这台词不是老山羊教授的吗？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了。”

提起老山羊教授，顾满宁才想起来她还有些话没问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顾满宁当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