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鲁进凭借着多年暗卫潜形隐迹的本事,找到了已入城门前往皇宫的韩杰,将其交给周末带回越州羁押。周末与一起返回的章野和其他各州刺史得知周陈联军大举攻楚灭魏,均纷纷响应。云凰和苏玉辙命其届时接应大军,合力西进……一切战前准备井然有序。为了让将士们心无旁骛、英勇杀敌,战前动员犹为重要。苏玉辙没用言语激励,进行战前动员,而是给有妻妾的将士放了五天假,让他们回家探亲。“该亲近妻妾的,就可劲儿亲近,有本事能睡几次睡几次,多留几个种,省得有遗憾;该伺候父母的好好伺候,陪他们好好说说话,把发的安家费留给他们养老;想吃什么就去吃,出征上战场肯定会忍饥挨饿,想吃山珍海味都没有,千万别亏着自己;有儿有女的,多给她们上上课,告诉她们,她们的爹是保害卫国、征战四方的大英雄,万一战死沙场,她们也不要怕,她们是英雄的后代,国家必不会亏待她们……”宋智明站在高台上,喋喋不休如上了年纪的老朽,生怕哪里没叮嘱到。“他们又不是头一次上阵杀敌,差不多就行了。”
周子衡俯过身对宋智明耳语。庞瑞在一旁站着,也有些心浮气躁,“有听你唠叨这工夫,我能在翠香阁找两个姑娘了。”
“拉倒吧,就你那眼神儿能找到什么好姑娘?越貂婵是敌国公主,你都五迷三道,若你不小心又喜欢上个细作,干脆不用带兵了。 ”孙崇哪壶不开提哪壶。庞瑞本来兴致勃勃,被孙崇打击得顿时没了精神,东张西望道,“也是,找姑娘还不是如楚萧,他怎么没来?”
“楚萧之前正巧遇见狐妖冒充陛下昼夜狂欢,以为陛下沉浸女色把皇后抛在脑后,一气之下回了大陈,估计还没消火,不肯来大周了。”
孙崇嘿嘿一乐,“怎么,不敢找姑娘你就龙阳?”
“龙阳你爹!”
庞瑞拍了孙崇一巴掌。孙崇嘿嘿笑,“我爹早入土了。”
庞瑞翻了个白眼,“反正你比多大,你还没娶亲,我急什么?”
孙崇立刻垮了脸,憋了半天道,“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一个女人,可惜啊,世上本没有玉千秋……”这边两人嘀咕着,那边宋智明终于唠叨完了。百万大军欢欣鼓舞,各路归营后,各回各家,各好其所。五天假期,苏玉辙也难得闲歇。不放心云凰和圣莲童子去宝华寺找变成蟒蛇的静音上仙,便同去。“唉,苏玉辙,我真同情你。”
圣莲童子笑得贼眉鼠眼。“放肆!叫爹!或者叫父皇也行。我还用你同情?说,同情什么?”
苏玉辙笑着瞅他。“娘亲怀了龙凤胎,不能战前慰劳你,你只好陪着我们来宝华寺吃斋念佛,你浑身是不是难受得紧?”
圣莲童子为老不尊,为小更不尊。“你闭嘴!知道还说!”
苏玉辙见云凰目不斜视,忙道,“不过为了一双儿女,这么苦算什么?”
云凰忍不住逗他,“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愿吃苦的话也行啊,宝华寺别的没有,就尼姑多。不行的话……”未等云凰说完,苏玉辙就急了,“当娘的人别乱说话,皇儿们听着呢,别真当她们的父皇饥不择食。”
“哈哈哈……”云凰捧腹大笑。“你小点声笑,轻点儿使劲儿,别惊着我俩孩子!”
苏玉辙小题大作,煞有介事。云凰好不容易收住笑,看着苏玉辙一脸紧张的模样,又忍俊不禁。苏玉辙自从知道她怀了龙凤胎,就由之前的酷帅帝王变成了体心奶爹,这天差地别,颇具喜感。威武落在寺门前的方场上,云凰和苏玉辙从虎背上下来,圣莲童子从云团上跃下时,正看到后宫那些选择出家的嫔妃排队入寺。此前尽是美娇娥,此后皆为素衣尼。穿着灰色僧衣的前朝嫔妃,大的三十出头,小的不足二十,皆风华正茂,朱颜未改。但僧帽罩光头,素衣掩风流,宽大的僧衣掩盖了她们窈窕的身姿,将余生寂寞一览无余地写在她们脸上。她们低头垂眸,神色平静,依次走进寺门……云凰站在那里,原本眉开眼笑的脸沉寂下来,看着这些无辜的可怜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就在这时,从后往前数第五个女尼突然转头回望,准确无误地锁定云凰的同时,藏于袖中的手猛然一甩,一枚三角暗箭呼啸而来!那是陈镇东研制的袖珍弩发射出来的淬毒暗箭。黑黝黝的箭头,银白的箭杆,个头虽小,但杀伤力极大,直冲云凰的小腹!云凰并未闪躲,不是猝不及防,而是没等她反应过来,苏玉辙挺身挡在她前面,扬手一挥间龙气喷涌,直接将那枚暗箭卷折方向,疾速返射……“噗!”
暗箭入胸,瞬间不见。那女尼本以为偷袭必成,没想到眨眼之间,生死轮换,她成了那个中毒箭的人……“陈云凰!你这悍妒的妖妇!你不得好……”那女尼捂胸倒地,声嘶力竭地哭喊,只是话未说完,便毒发身亡。其余女尼一看,惊惶四散,又忍不住回步回望,一个个神色复杂、大有兔死狐悲之感。没想到,刚那女尼中箭时,箭入皮肉,伤口极小。想不到只是她倒地这一小会儿,那伤口已扩展至拳头大小,而且,伤口溃烂的面积还在不断增大……那暗箭上浸染的,无疑是巨蛟之毒!看到那可怕而丑陋的伤口,众尼多有唏嘘、惊恐万状。“陈云凰!你这心如蛇蝎的毒妇,你……”另一个悲愤的女尼只看到苏玉辙替云凰打出的暗箭,没看到倒地身亡的女尼之前射箭,便以为陈云凰不仅带她们出家,还在寺门前对她们痛下杀手,不由破口大骂。但她没骂完,就被身后的女尼一巴掌打晕了过去。“陛下息怒!颜妃并非有意冲撞陛下,实在是一路上受尽屈辱,忍耐不住言行无状……”那女尼匆匆走到前面,稽首后声如莺啼。“一路上受尽屈辱?谁辱?”
苏玉辙冷眸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