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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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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喊出那两声住手时,事态正是最紧张的时刻,谁也没心情去理会这位少女的声音,然而此时事态已经暂时平稳,众人才发觉这位少女的声音居然细若游丝,仿佛随时可能断掉。这个柔弱的声音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就像一支随时可能凋零的花朵。“刚才多有失礼,请不要见怪。”

轿中少女低声道歉。萧承云了然,她指的是把自己当乞丐一事,毫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纯粹是一片好心,不必挂怀,只是好心有时候未必能成好事。”

轿中少女轻轻叹息一声,心想橙姐姐会不会因此责怪我呢。“你……真的是别人口中的窝囊废吗?”

她突然冒出一句。宗元和周望的脸色都变了,刚才萧承云当着仆从骂仆从,才激怒了宗元,现在轿中少女当面问萧承云是不是窝囊废,恐怕萧承云会翻脸,毕竟萧承云的窝囊废之名,连周望都不好意思驳斥……“大概是吧。”

没想到萧承云毫不动怒,轻描淡写般地回答,众人又是一惊。萧承云自从修习了符经中的清心、凝念、化意三个诀窍之后,随时都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刚才若宗绍元没有把他的三位朋友卷进来,他也许根本不会动怒,甚至可能会像赵胖子一样,弯腰把银子捡起来,吹吹土放入怀中。这跟他与辛遮之间的恩怨不同,那早已不是私怨,而是为众多被欺凌的弟子讨还公道。“不,我知道你不是。”

少女出人意料地为萧承云辩解。“我知道你很强,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强……”理所当然,在场众人谁也不信她的话,不过,他们也不会傻到与一位不会修行的柔弱小女孩争辩出个真假。“你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因为,我看见了你眼中的金光。”

少女说道。这句话实在是突兀而且莫名其妙,除了萧承云以外,谁也无法理解这句话。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萧承云的眼睛,漆黑而深邃,哪有一丝的金光?萧承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一笑。他的剑心最大的问题是不可控,无论他怎么试,都无法主动使用,每每只在面对实力远强于自己的敌人,面临生死关头时才会被动触发,基本和走钢丝没什么区别,只要触发的时机稍慢上个半拍,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可以说,萧承云的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掌握在剑心的手里。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鸡肋,难道在战斗中要主动求死,求敌人把自己打个半死来触发剑心?这也太夸张了……见众人没有反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少女的声音略有委曲。“算了,你们不信,以后迟早会信。不过我劝你们,不要与眼中有金光的人为敌,不然悔之晚矣。”

听她的声音,好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萧承云心中一动,这位少女似乎对修行懂得很多,但从轿子中根本感受不到修行者的气息,可以确定她不会修行。萧承云一直相信,真正的高手往往不会出名,隐于山野之间,因为他们醉心于修行,哪有时间去理会人间的争斗?比如天水岭的古修洞府,那位前辈高人没有留下自己的生平,甚至连名字都不屑于留下,这是何等的气概与风骨?相比之下,那些以武王武圣为号的人,就更像是沽名钓誉之徒了。那位高人留的符经等等功法,全都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尤其是旋风诀,更是越练越心生敬畏。据说,天阶以上的功法是无法交易的,萧承云一直不理解这是为何。而那部装在石匣中的旋风诀,只要一打开石盒,只会留给你很短的时间来记忆那缤纷如雨的口诀和画面,然后就消失于虚空中。萧承云一直怀疑,那旋风诀很可能是天阶功法。而那个石府,萧承云很肯定是没有出入口的,若不是金梭甲之类的妖兽挖穿了山腹,可能会深埋地下,永不见天日。那么,那位前辈高人是如何进出的呢?每次想到这里,萧承云都不寒而栗。他或她,莫不是像远古传说中一样破碎虚空了吧?眼前这位轿中的少女不会修行,却如此熟悉于修行之道,那只要两个解释,要么她熟读各种功法秘籍,要么就是有某位超出想象的强者隐身在她身边的缘故。想到这里,萧承云的脊背有些发冷,似乎真能感觉到有人窥视着自己,只要自己对轿中少女有丝毫不轨之意,就会被无情抹杀。萧承云知道这种恐慌的心态对修行是很不利的,清心凝念化意的法门立刻流过他的心头,驱散这种负面情绪。“我要进去找姐姐玩了,你……一起去吗?”

轿中少女迟疑地问道。“不了,我先将我的朋友们安顿好,你去玩吧。”

萧承云侧了侧脸,示意后面那三人就是他口中的朋友。“那……再见了。”

少女拍了拍轿子,那两个侍卫平稳而安静地把轿子抬进门。“再见。”

萧承云点点头,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宗绍元看了一眼萧承云,又看了看周望,觉得有些尴尬,按住自己裂开的刀鞘,不发一言,随后跟去。“哎呦!”

赵胖子抚着心口说道,“可吓死我了,以为今天要折在这里了。”

姜家兄妹走过来,规规矩矩向周望见礼,蒋岚见过一次周望,所以就由她介绍两人认识,周望与姜家兄妹的父亲蒋万年是十五年前焚河之战时的旧识,见到故人之子,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慨。萧承云插言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进去再说吧。”

离的不远之处,一队巡逻官兵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周望一拍脑门,说道:“老了,要不是少爷提醒,就真聊起个没完了,咱们进去说。”

周望在前引路,萧承云四人跟随,刚才摔了个狗啃屎的下人蔫蔫地跟在后面,这次得罪了大少爷,说不定会怎么处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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