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这么说你就信了吗?你怎么不问他他是谁?再说了,连你都不知道他是谁,我哪知道他是谁啊!木小树此刻虽然也很想对清让这么说,但清让此刻根本没想听她解释的意思,只因他那三个字根本就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不对……不对劲!为何我非得对他解释不可?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木小树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也坏了,竟被清让的话牵着鼻子走。想通了这点便坦然了,略微不好意思地看向黑衣的俊美至极的男子,小声问道:“请问……你是谁?”
“墨染。”
殷红的唇轻轻开合,平平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此刻有一缕墨发,自发束中滑出,垂落至男子脸侧,唤作墨染的俊美男子随手将那缕发捻到指间把玩,接着语不惊死人不偿命地开口道,“那日晚上发生的事,你忘了么?”
木小树此刻是真的挂不住了,倒不是说脸皮薄,只是这本来就子虚乌有的事,怎么能被他说的跟真的一样。正要开口反驳,便听得身侧传来一声冷笑。清让竟是笑出了声,只是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甚是骇人,还没等木小树出言解释,他抢先一步咧嘴道,“既然你早与蛇族人称‘妖面修罗’的二公子墨染相好,又何必来求我办事,蛇族最擅长古老的咒法与秘术,你竟不知吗?墨染公子可是蛇族近百年来天资最出众的天才,你去求他,倒是更快一些。”
清让是没见过的墨染的,只是早就听闻过蛇族里的那些族内乱事,尤其近几年,内部争斗争得族内上下血迹斑斑。即便如此,二公子墨染“妖面修罗”这个名号,还是在梦延之陆上传了出来。加上听闻墨染前些日子被押到留幽森林受罚,具体原因他尚且不知,但眼前这男子出众的外貌与狠准的作风,逐魔术也不起作用,加上一手烙骨魔鞭,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已经不难令清让确定他的身份。听得此言,墨染手上的动作一停,眼帘一抬,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迅速并指点向了清让眉心,又在清让同样迅速抬手将他的手打落之前,飞速撤了回来。两人的动作快得木小树甚至没有看清楚怎么开始的,就已经结束各自收手了。清让面上不再有半分笑意,即便是冷笑也收了起来,此刻已经不悦地皱起了眉。黑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帘下落,再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惊讶:“哦?怪不得了,我就说,谁能妄为地在‘邀夜湖’中沐浴,想不到这里还能碰上……你这样的大人物。”
中间顿了顿,只因墨染又多看了清让一眼,见清让神情异常严肃冷漠,便将本来要说的令人生敬的词汇改了改口。见清让眉间果然微微松了松,墨染也是勾唇笑了,忍不住调笑道:“那晚一别,之后我遍寻不到娘子的影踪,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吗?怎么?大人物,此番是出来是和我抢新娘的?”
清让只得暗暗咬牙自己有伤在身,这才多番受制于人。但木小树的行踪他也不曾遮掩,想来是他还不知,木小树被那道人阴差阳错一日带到梦都之事。却也不想多说明什么,便以无言应对黑衣男子。木小树看两人一来一回你来我回地说了好几个回合了,却听得云里雾里。大人物?那个什么清阁,在这个世界里的名号这么响吗?两人口中的新娘到底是谁?但就算是天下任何一人也不可能是她。两人似乎相识?那为何先前又没有认出来?蛇族又是什么意思?等等,蛇族?蛇?墨染?墨蛇!啊!木小树忍不住惊呼出声,“难道难道!你就是那晚上的那条墨蛇!”
“那晚?上的?很好,果然是相好的。”
清让此刻一张脸已是冷得面无表情,扯这嘴皮无情地嘲讽道,嘲讽完转身便打算离开此处。“是晚上!晚、上二字是连起来读的!”
木小树连忙伸手拉住清让,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再去抓什么袖子,就是直接拉住了他的手,一边飞快费劲地解释道。她感觉自己快要内伤了,这个人怎么永远抓不对重点?她真的恨不得问清让一句,是谁人教你读书写字的,真是恨不能将那师者抓来此处,让他老人家听听,您教出来的断句是这个断法的吗?“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比我找到娘子之事更为有意思。”
听得两人这无由头的争执,墨染在一旁看着看着,不禁用叠好的鞭子拍着手勾唇笑了。“你还笑,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认识,你还在这里看热闹。”
木小树一边拉着清让,不能让他就此离去,一边没好气地冲着俊美的黑衣男子道。“娘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就是因为知他身份,这热闹才好看。”
墨染用折起来的鞭子,轻轻敲了一下木小树的脑袋,眨眼道。“他说的也没错,若你是因咒法而头疼,我来助你确是更好一些。”
说完停了停,眼里向下似是瞟了一眼木小树的双手,神神秘秘地悄声又补充了一句:“跟着他,可是会后悔的哦。”
“不用了,另外我也不是你娘子,你别再乱唤我了。那晚不过是你设了幻境引我助你脱困,我最终也没去助你便匆匆而逃了,你我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印象不好的那种。”
木小树此刻感觉自己头有两个大,这两个男人祸害,没一个是令人省心的。清让此刻一脸冷漠地回过头,他注意到了墨染细微的动作,但听了木小树的话又马上带着嫌弃的神情看向木小树,表情似乎在说,这种事你不知在一开始就说清楚吗?“我倒是想说,大哥你自己想想,你们要么在说些含义不明的话,要么在说着令人误会似是而非的话,给过我插嘴的机会吗?”
木小树也是愤愤然开口,分明是你们二人莫名其妙地一唱一和,这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清让盯了木小树一会,见她脸上果真带着委屈不满,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片刻,才翻手反拉住木小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走了。”
“谁说是误会了?你后背留下的契约,便是你是我娘子的证明。”
墨染见两人已经作势要走,也不着急,就是慢悠悠地吐出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