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经多年筹划，今日终于将蛇族宿敌齐聚一堂，以您为首，领携外宗实力，覆灭现有蛇族，为期不远。”

“霏迟向来牙尖嘴利，本姬是知道的。”

黑夜姬目光缓缓下落，明显神情渐冷，“果然，还差一点，才能彻底成为一个好孩子。”

“黑宗及以下外宗，自立族以来便是主宗的拥趸，不过是想借来犯之势顺水做局，墨染，主外宗间的关系，岂容你空口颠倒黑白。”

黑崇姬这时沉声说道，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立族以来，只能说明主宗底蕴深厚，这才强势碾压，而并非能证明，外宗从无异心。”

墨染转过身后，精致唇角处笑意愈深，“否则，蛇山脚下，数座直接连接外族的大型转移阵法，难道不是母亲大人迫孩儿所设么？”

“霏迟，你当为蛇族天资斐然之子，本姬何以迫你？”

黑夜姬则从容得多，缓缓问道，只是话语间，徒增了几分不悦。木小树听到一句比一句更惊悚的话语，在几人来来回回间接连道出。此刻墨染已经转过身去，正面黑崇姬、黑夜姬二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还牵着她一只手不放。木小树不好明着挣扎，只好也随墨染，慢慢站正了。她去看荣飒师父，想在眼前这变幻莫测局面中，找到丝缕方向。不料荣飒神情放松，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大抵是，告诉她只需要安静跟着看，就得了。木小树心中没底，又偷偷去瞥侧后方清让。却没想到清让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她一看，两人视线便就对上了。清让可谓是把事不关己的冷脸发挥到了极致，他甚至瞳孔都不带转一下的，眸光就没动过，更对蛇族中此刻上演的口头争锋，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倒是木小树数次偷偷去窥，使得清让无懈可击的冰冷松动了些。在木小树又一次去看时，或是念及女子心中忐忑，这次，清让极细微地点了头。似在安抚，又似在肯定。木小树明确了在一旁看着并不会出错的讯息后如释重负，便也沉静下来，细听眼下这几人话中深意。期间，她不是没去留意过墨正卿与墨修洁。两兄弟站在一块儿，墨正卿话不多，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墨修洁只提点关键，同样令人不敢轻易进犯。作为站出身来的蛇族秘法奥义最高顶点的象征，两人如定海神针，一言不发也足以镇定场面。此刻两人都沉着眉目，都在一心观望，正一来一回唇枪舌战的三人，会将事态摆弄到何等走向。更像是无法推测，索性不作表态。“何以？”

墨染轻笑了一声，并不收敛，反而有几分刻意张扬，全然不顾在场满座外族宿敌。“异界之内，只知墨奇邃闭关，而后蛇族封闭。却不知事实是墨奇邃生死难料，蛇族危如累卵，也更不知外宗势力捱风缉缝，勾结他族。”

“时至今日，蛇族内外渗透犹如漏筛，主宗父辈几近被外宗架空。我受你驱使，周旋其中，平衡左右，自然是为了护得主宗上下周全！”

墨染字字有力，说到最后近乎是在大声呵斥。“照霏迟这么说，本姬今日理当覆灭这蛇族了？”

黑夜姬眼神变了，声音也在逐渐变冷。“年岁虽小，以白为黑、以小犯上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黑崇姬忍不住喝道，再有开口，言辞中显然是有提醒之意，“蛇族祖地之上，无尽奥秘之下，黑姓外宗自当拥护主宗。”

“霏迟，这是想借旁人之手了，但也得本姬上你的当才行。”

黑夜姬面上仅存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