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镇街道两边成排贫寒的小屋,孤零零的盘踞几座有体面的四合院!雪花乱北风,不见脚印踏雪行!白雪带着酷寒,是大自然怜悯勤劳的炎黄子孙,让我们饱经朝代更替之苦不断白白流血死去的华夏儿女,在苦累劳做且恶劣的下雪日子里,可以有几日些许的喘息!风雪的野蛮,逼退了那些习惯聚集在街头巷尾的拐角,乐于关心他人的不幸的是是非非的人们!白雪带着原本天然的洁净,总也无法洁净炎黄子孙那被儒家思想污染的脑袋!如此的洁净的瑞雪,却能洁净那一岁一枯荣的野草!温顺那冬眠冷血的毒蛇!驱逐那大自然的害虫!老人家还在那寺院中病冷的瑟瑟发抖!老人的的侄子霸占着他的四合院,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正搂着自己那势利刻薄的女人。“快滚下床去做饭!”
那背竹篓打猪草的中年妇女,正连蹬带骂的踢下自己那没用的男人下床。她躺在被窝里心里总有口气不顺:怎么那个年轻小子的面相长得那般像柳秀枝,柳秀枝不是陪她短命的老公死了吗?我们中国人,对自己看不惯的人,连长得像的人也会看不惯,甚至能延伸到看不惯那人的一举一动!而对自己认同的人,就连长得像的人,都一样喜爱,不管我们儒家中国人所要求的道德品行如何,反正就是自己认知那是对的!黑的都是白的。原来,我们儒家的中国人,对于仁义道德的理解,有一部分是基于自己看不看的惯!或许,谁也不知道,中国人对自己看不惯的人,在多年后,心里依旧是如此嫉恨!看不惯别人,有人说是教养不够,那如此多的中国人,都仿佛有些见不得自己熟悉的人好,见不惯与自己认知不同的人,那是我们的后天生存环境,教化不行吗?是人性本如此!还是我们的文明后天教化的如此!看那不怕冷的小孩,是那般纯净无暇,爬起床来,对着那小木桶里,撒着热气腾腾的童子尿!在我们中国,小孩都是那般的有灵气,那般的至纯,可是一旦长大了,都已变的世俗不堪,这就是我们文化的罪恶:儒家人情世故!精髓的死板,糟粕的圆滑!。。。“嘣嘣。。。”
湿重的敲门声,却没有震得下那屋檐下倒垂的冰棱!冰棱晶莹剔透,参差不齐的一排一排的倒挂在回龙镇街道两旁的屋檐下!“哥!这去哪找赤脚医生!”
志成看着敲门没反应,有些心急了!“这家药店也关门了!”
志高敲了几次门,手冻的有些痛,又兜缩回了袖子里!“我们去大樟树下碰下运气吧!”
志高看着弟弟志成,点点头!积雪,没了一大半小腿!两兄弟年轻,行走也有些吃力,喘气呼出的气体,都冻成了白气!“呵呵。。。大哥!快把雪滚过来!”
“滚大点!要堆个大雪人!”
“你把手给弄断了!”
“二哥!你尽捣乱!谁要你动眼睛的!”
。。。志高,志成头顶,肩膀上都顶着白花花的雪,狼狈的雪中行走,却远远的听见前面的大樟树下传来了年轻人欢快的打闹声!“哥!那有人了!我们快点过去!”
“好!弟!快!”
志高也内心兴奋的向大樟树下奔去!“祥清,祥宁!又跑出垂花门玩!成何体统!快点回去!”
一个中年贵妇正站在大门,管教着。“娘!是大哥,二哥拉我们出来玩的!”
“婶婶!是她们自己想出来玩!还赖我们!”
“快回去!”
中年贵妇已过来,一手拉着祥清,一手拉着祥宁,往回走!“娘!让我们在一起玩下嘛!雪人都没堆好呢?”
祥清,祥宁有点赖脚不愿回去!“要玩在垂花门里玩!”
“祥瑞!祥富!回来!摔倒了娘可心痛了!”
大门户对旁,一中年贵妇,也出开喊自己两个宝贝儿子回屋去!她眼瞟了下从她身旁拉着两女儿低头走进屋的弟妹,脸上展现的尽是自信与炫耀!“娘!让们玩下嘛!”
“回来!你看那樟树枝都压断了,打到了可怎么办!快回来!”
那中年贵妇满眼是疼爱!志高,志成还没来得及赶到,那四合院的木门便紧紧的关闭了!“我来敲门!”
志成有些急了,抓起铜环就“哐哐哐。。。”
敲了起来!“弟!轻点!不要敲这般急!”
志高怕失礼!“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找不到郎中,就找到了我们也没钱了!”
志成说的都快哭了一样!志高看着弟弟的善良,楞着没说话了!现实比这雪天的寒冻更严酷!“敲什么呢?这么大声!”
两个男人生气又不耐烦的声音从内传来!“你再敲!我打你!”
“我是柳老太的亲戚!”
没等志成说完,门开了,两个拿着白腊木棍的壮汉男人,冲了出来!吓得志高,志成退回到了大樟树下。“两位大哥听我说!我们真是。。。”
没等志高说完,那两男人举起白腊棍就追出来。“两个穷小子,敲坏了这门,你们赔得起吗?”
志高,志成敢紧跑远了!“看你跑得快!不打死你!”
那两男人见雪深天冷,也不追远,骂骂咧咧的又回去了!。。。雪花纷飞,苍天朦胧!江山银塑,玉龙沉睡!苍茫大地,回龙镇都小的找不到,志高,志成却困在这渺小的小镇之中!“都怪我!太急!敲太重门了!要不我们不会被打出来!”
志成懊悔!“外婆不会怪我们的!”
志高安慰着道!两兄弟跑得远了!“哥!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刚急着跑,倒是热腾了下身子,如今又静下来,这宽垮垮的棉袄倒不经风,凉飕飕的冷!“救人要紧!看看街上有没人出来!打听下赤脚医生!”
志高人忠厚!两兄弟踏雪前行,又来到那药铺,急急的躲进了屋檐下!志高忙帮着志成拍去身上的飞雪,志成也帮着志高拍去肩膀上的粘附的雪花!这才感知到:原来衣服已湿了一半了!怪不得会冷!药铺大门依旧未开,这才发现,这药铺大门两边却写了一副对联:一片仁心照万古,千方妙药救群生!志高志成很失望,正欲离来,只听得“咚咚咚”有开店木门的声音!“郎中!帮忙看下病!”
志高志成一回头,看见一中年男人双手抬着那长木门一边放!“郎中!快跟我们去看下病!”
志成也急!“我不是郎中,郎中还在里面烧火烤!”
“那帮忙快叫下吧!”
志高恳求的看着他!“这落这么厚的雪,落雪天,不会去啦!”
“叔叔!帮忙请下郎中出来!救命呀!”
志成只有拼命说好话。“站在这吧,我去看下,能不能去我就不知道了!”
那男人有点不耐烦,也有些敷衍!良久!人都没出来!志高志成在屋檐下吹着北风,看着那白雪飘飘然而下,冻的是脚直垛地!“落雪天看什么病!”
循话看去,只见一中年男人,身穿马甲棉袄,双手抱着一个竹篾火笼,不好气的走了出来!“郎中!快跟我去看下病吧?”
志高向前求道!“站住!急什么!”
郎中阻止志高向前,上下打量着两兄弟,见志高志成那被雪花粘在破棉袄上的囧样,慢悠悠的说:“落雪天,不出门!”
志高志成一听楞得睁大了眼睛,两个从小在乡村耿直的年轻人,哪知商业这般委婉!志高硬生生的说道:“人命关天!怎么能落雪就不去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开门男子听不惯了!“怎么说话?等着救命,偏说落雪不出门!非得我们背着冻死来!”
志成怒怼起来。“你这年轻人,听口音不是本镇人吧!告诉你,你说话这样冲,小心我把你赶出回龙镇!”
开门男子坐镇欺人!“让我问你,去哪看病呀?这落雨天出门,至少二两银子,药费另算!”
郎中示意开门男子不要怒怼!“在那镇后边寺院!要二两银子!”
志高开始还兴奋,又想到要二两银子,声音立即变小了!“什么那镇后面,还要走过一港田,在那山冲里!”
开门男子起哄的样子!听得是那寺院,郎中面容上却是眉头一皱!终于嘴里挤出一句话:“所谓医者父母心,你给三两银子,药费另付,我就去!”
志高,志成退却了!脚步不自己的退回到了药铺的门外的屋檐下!两人以往一直生活在那世外宁静的乡村,虽没有钱,但凭着自己的力气耕种,不至于饿死,甚至生活的无忧无虑,快活的享受着大自然下动物本能的生存!如今才出来几天,两兄弟第一次尝受到了金钱的可贵!钱对于生存是多么的重要!这对于成年人是常识,但对他俩那原始农耕的思维来说,是坏也是好!屋檐之外,仍是雪花乱舞的天空,已分不清时辰了!应是辰时了吧!那来时的脚印,都被一坨一坨掉落的雪花快覆盖平了!志高志成不想雪花落在身上,沿着屋檐下回走,没走过几个屋檐,一个开着的店门也开门了!两兄弟心情低落的就这样走过去了,志高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弟!是家当铺!”
志成停步一看,正是刚来回龙镇时去找事做的那家当铺!志高把手伸进了自己棉袄,摸出来那绸帕包裹东西!志成一看哥哥志高,心中已明白几分,急切的阻挡道:“哥!这是娘留给我们娶媳妇的!不可以!”
“我想问下能当多少银子,够不够请郎中的钱!”
志高拿着那绸帕的手还冻的发抖!志高回头往回走向当铺,弟弟志成都快急得哭了,拉着他了胳膊央求道:“哥!这是娘给你讨老婆的!我要回去告诉娘!哥!不要傻了!”
志高看着弟弟志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