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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崩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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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扯清干系,星盟能摆脱几分?”

——————星盟·军事七区训练场——————白晖看着赵雍,一脸不知道是对他的话语不为所动还是发觉无可辩驳,神情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一旁还在指挥清理场地的一位星盟指挥官旁边,同他交流接下来的事宜。那指挥官是白晖的一位异星人朋友,这次突发状况时被调遣来配合身为秘密警察的白晖处理这次事故,因此也对此事事件的一些内部情况有所了解。言语之中,他对虽然是这次意外事故的推动者亲人、却依然被星盟指派来骴的的白晖变现得颇有些意外。但白晖没有对指挥官的意外表现出什么神色,也没有想去解释什么,只是一边吸着手中只剩了一点烟蒂的烟卷,看着训练场破碎的墙壁不停地叹息。“我想,你的侄子毕竟是伊兰卡特的接任人员,星盟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指挥官说道。这时白晖一抬眉毛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指挥官,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担心星盟会不会为难他的侄子。“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那指挥官无法理解地问白晖。“我是担心……”白晖趁着周围其他人不注意,将手中的烟蒂随手扔到一旁的积水的坑洼之中,“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天下之大,却真的找不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容下我这个侄子。”

听了白晖的一番解释,指挥官却更加无法理解,说在星盟之中,从游骑团到正规军的军人们,哪个不是巴不得能做出哪怕是一点点像是传言中白晖他侄子做的那些事,而也就只消这一点点,都足够让那些人官升几级,甚至如果再多一些,只怕都能直接坐到最高委员会的候选位置上去。在那指挥官一脸羡慕嫉妒地说完之后,又点燃一支香烟的白晖先是深吸了一口,抱着手侧眼看着对方,见前者完全没有一丝奉承的样子,却呵呵一笑。“行了行了,不要在争论这件事了。”

眼见原本还在谈论正事的对话就这样变成了谈论各自的家长里短,白晖摆着手说道。当他正准备把话题的中心重新移回接下来的事宜时,远处突然传来什么坚硬的东西接二连三掉落——垮落在地上的碰撞声。还在惊异之中的白晖和身旁的指挥官将目光投向那边,只见破碎的墙壁之中冒着蒸汽,一丝所剩无几的水即将被蒸发完的嘶嘶声从裂口之后总传出。见状,白晖二人对视了一眼交流过眼神之后,指挥官便在白晖的带头下领着几个星盟军人朝着那边走过去一探究竟。一行人踩着训练场里被水浸泡得显得有些松软的沙土来到墙壁下方,看着还在不断有墙壁碎片掉落下来的的裂口,同时又看见裂口之中还在因为见到众人过来而东躲西窜的怪物身影,明显能感到威胁的他们并不敢贸然进入其中。然而就在这时,裂口之中的几个人类一般身高的影子朝着外面狂奔而来,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被裂口外的士兵带着的特殊探测设备发现,并将情况上报给白晖和他们的指挥官。“抓活几个的。”

指挥官下令道,得到命令的士兵便端起手中的武器上前迎面而去,几个人排成一排。只等那黑暗之中的阴影终于露出他们那漆黑的皮肤、深凹的眼坑的狰狞模样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早已等待士兵们便开火反击,几个怪物应声倒地,只剩下一个故意被士兵没留下的、身型比其他同伴要小一些的怪物刹住脚步,看着这边不敢上前。“抓起来!”

指挥官一挥手说道,几个士兵便立刻就冲上去要制服这个怪物。但就在这时,裂口之中突然闪出一道足足有人类大腿粗细的血色长鞭。那鞭子的尾端撞击在裂口上,顿时将上面的金属板轰成碎片,掉落下来砸在地上,把原本的几个星盟士兵都吓得赶紧退了开来,而鞭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沿着怪物的身体绕了几圈缠住。随后,就在那怪物的惨嚎和缠住它的鞭子猛拽之下,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将其拉回到裂口中的黑暗里,只留下里面还在不断传出的哀鸣。“这……这是什么?”

看着身前洞口上满是和刚才那黑色怪物流出的同一颜色的血痕,指挥官脸色难看地吞了口唾沫,随即侧头看着白晖问道。“这只怕是,我侄子。”

白晖凝望着裂口。“可他这是在干什么?清缴这些怪物吗?”

指挥官看着已经千疮百孔的训练场墙壁问道,白晖摇头说不清楚,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显得很是严肃。“莫非……大侄子他又失控了。”

白晖的话语越说越小声,知道最后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上次在星盟委员会的会议室中,魄阡暴走时的疯狂情景,甚至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如此清晰。虽然上次在噶亚拉联盟如此短暂的见面之中,白晖发现他这个侄子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些奇怪的能力而变得真正意义上的失心,但是白晖却不敢断言在这种力量的长久影响下会不会真的变得像骴一般无情贪婪。这么想着,白晖倒是有些赞同伊兰卡特和星盟强行把他禁足在星盟星基的做法。只是按目前的情况,白晖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合适、又能持续多久,而被破坏的训练场和星盟星基的内部设施对于伊兰卡特而言,其实都显得只是小事而已。——————沉默了许久,白晖仰头叹着气,一副释然的表情,他先是让一旁的指挥官们立刻退回训练场的中央,并通知游骑团六十四队副队长月立刻过来。指挥官原先见白晖想一个人留下来,死活不肯带队撤离这边,但无奈白晖直接搬出了星盟委员会秘密警察的身份,无奈白晖官大一级,加之这次时间白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官,所以后者只能又简单嘱咐几句后带队撤回训练场中央(真是的,满脑子的训练场,下次一定不写训练场了!)。见众人已经远离了濒临崩塌的墙壁之后,白晖回身走到裂口的外侧,先是探头进去看了看里面的情况,随后双手靠着嘴就是一句倍儿有地球某方言味的“大侄子”被喊了出来。一连喊了几声,白晖却依旧看不见阴影之中的魄阡身影,只好一撇嘴换着好几种方言喊了起来,时不时还故意提及一些以前魄阡在它面前出糗的事情。也就在一旁完全听不懂白晖方言的异星人注视了半天,在白晖“自娱自乐”地准备换成其他语言继续喊魄阡的时候,一阵微风从白晖的面前的阴影之中拂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白晖眨了眨眼,却突然感觉一股迫人的气场袭来,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准备躲开,却见面前多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魄阡。此时的魄阡正站在裂缝的阴影之中,浑身上下的衣物沾着的完全是不属于他的血迹,原本的外衣也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他微微侧着脑袋,就这样用一双浑噩中闪着杀意的眼神死死盯着手里用手指卡住的两柄匕首,骨折的左手则拖着一条断掉却还在跳动的蜥蜴尾巴。“大……我……我压小。”

看见魄阡如此状态,就连一贯习惯搞怪的白晖虽然依旧条件反射地想要逗乐面前的侄子,心中的感觉却总不是个滋味。“大侄子,我早就告诉过你,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怎么就和你那老爹老妈一样不听劝呢?”

白晖深深地叹着气,对面前宛若妖物的魄阡说道,隐隐感觉到泪水从眼角即将溢出的感觉,便抬眼撇开头挤了挤眼,眼神却又变得坚定起来,一回头看着魄阡。“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带你会地球。什么秘密警察,不干了!”

白晖打定主意说道,上前就朝着裂口之后总走去,想要把魄阡拉出来。然而当他刚刚接触到魄阡被血液弄得黏糊糊的袖口准备往回走时,却感觉不是在拉一个人的手臂,而是在拽一具石像,一具坚硬、沉重到无法撼动的石像。“大侄子,你别那么倔强嘛!”

白晖一边双手使力拽着魄阡的手臂说道,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甚至于头上已经暴起青筋,嘴里的香烟也被他因为用力过猛而咬断,掉落在他的外套上烫出一个洞,而看着这新买的衣物就这样被毁掉,白晖这才放开了手,一脸心疼地看着外套上的缺口,一副伤感的神态。“我劝不动你,大侄子。但是我不会放弃你的,不管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怪物,你都是我白晖的好侄儿……要是你现在听得见就好了。”

白晖放下了手中揪着的衣角,回身看着魄阡说道。裂口内又一次恢复平静,只剩下这两个相互对视的伯侄两人,还有外面不断脱落砸在地上的金属碎片,而魄阡则在神色杂然的白晖注视下转身又一次朝着裂口内走去,只是刚刚走了几步,却见他又转过身来看了后者一眼后,继续朝着裂口内走去。“你才是怪物。”

魄阡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把白晖一惊,后者看着面前的魄阡,这才反应过来魄阡刚才压根就没有失去理智,还在欣喜的他却又想起刚才说的那些话,原本超厚的脸皮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来。“这里就要塌了,不想死的话,你最好立刻离开。”

魄阡这时又补上一句,随后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白晖前方的黑暗之后总,原本还想追上大侄子的白晖听前者如此警告,深知现在的自己早已帮不上魄阡。出于无条件地相信这个他现在仅有的亲人,同时也出于不给对方添乱,白晖这才一个转身,快步退出裂口,朝着训练场那边的士兵方向走去。——————已经在训练场中央等待多时的指挥官,这时又见白晖一个人从裂口的方向走了过来,便迎上去询问情况。而白晖只好一面出于保护星盟的机密等等方面考虑,也就把刚才的事情的结果保持不变,但过程完全变了个样地告诉了指挥官。听完白晖有些编造得无厘头的故事,那指挥官虽然神情显得有些疑惑,却也不得不将就着白晖的说法,见身旁并没有其他士兵在听他们说话,这才压低声音和白晖说了起来。“这么说,魄阡果然是在里面清理那些被‘星盟宿主’改造的生物?”

指挥官说道,却见白晖脸色一怔,赶紧抬手做出一个禁言的姿态等着指挥官。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剧烈,指挥官也感觉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只好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问的样子,两个人就这样继续让已经打扫好现场的士兵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咔!”

然而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训练场四周的墙壁上时,他们身后训练场的出口方向却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白晖和指挥官一回头,却见那出口的转角处竟然躲着一个小丫头,那正是已经被星盟抓住的私家侦探——赵雍的外甥女,赵香。不过小姑娘的神色并不好,可能是因为舅舅被抓的缘故。另外,在赵香的一双小手里还拿着一部小巧的相机——虽然小巧又显得精致,技术上却能看出是地球上一百多年前的产品,所以显得有些缺乏科技感,倒是多一分怀旧气息。虽然已经被被还守在训练场的白晖一行发现,小姑娘却依旧自顾自地拿着相机对着训练场中的墙壁拍着照片。见状,白晖先是拦住了一旁要带人前去抓赵香的指挥官,自己则朝着出口那边的赵香走了过去。“这里危险,快离开这里,小丫头。”

白晖走到赵香的身边蹲下,对她说道。但是赵香却侧着头,一副生气的样子看了看白晖,随后侧身躲闪开对方几步,继续拍摄着照片。无可奈何,白晖只好装作一脸很是生气的模样,上前准备强行没收赵香的相机,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对方吓跑,然而只当他的手刚刚触及到对方的相机之时,那小丫头却突然长大了嘴,双手把相机猛地向胸口一收、紧紧抱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面前的训练场。“怎么了?”

白晖问着对方,随即将目光投向那边看去。也就在同时,训练场之中顿时间爆发出一阵阵轰隆声,那是训练场中早已经脆弱不堪的金属墙壁碎裂掉落后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而随着墙壁的碎裂和脱落之后,那后面的情景终于暴露出来。只见围绕着整个训练场将近三分之二的墙壁之后,无数的管道、大大小小的电路,还有其他被卡在电路板之间无法名状的生物遗体,整个空间之中不断地冒出蒸汽。这其中的一部分,就是魄阡此行而来的真正目的,那指的是赵雍笔记之中的星盟以高等生物为对象的“生物改造实验”,不过现在看来赵雍的说法真实性却也无法直接断定。不过这情景之中真正可以确定的东西,是让魄阡意外的,那个“躲藏”在这些设备相互连接而形成,因而显得抽象的“生命体”——UV—S55,也就是那指挥官口中的——“星盟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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