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个空瓶子之后，格哈特说道：“能打准静止的东西，意义不大。会动的玩意才贴近实际。”

在院子里，他用木板、滑轮和绳子制作了许多移动靶，并亲自上阵为凌默拖动这些机关。就这样，她又对着这些造型各不相同、“会动”的目标，挥霍掉了两千多发弹药……一百五十码的距离，比刚才远了一半。如果胜了，后边倒是还有机会。可要是失败，一直到海战结束，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这样测试这些枪支了，凌默心中盘算：不如趁这时候，我也搭个顺风车，做点测试？她决定换一把枪。“Fire！”

“嘭——”“嗖！”

在一百五十码的距离上，再次全中。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还夹杂着几声口哨。凌默掂了掂手中的家伙：这把枪与第一把的手感几乎一致，也不知有着怎样的工艺。再一次射击，举着弓弩的水兵震惊了——自己的箭刚飞出去，可眼前的靶子却碎成了渣渣。弩箭在空中划出一个平缓的圆弧，落进了海水之中，才溅起一道不大的水花。再看旁边的靶子，这回竟然完好无损！凌默的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这位水兵点点头。刚才竟然瞄错了靶……就这样，两人分别在一百五十码、两百码，两百五十码的距离上，分别射击了三次。又换了两把枪，凌默在二百码和二百五十码的距离，各脱靶一次。而参赛水兵只在二百码距离上脱了一次靶。不过最后，依然是凌默胜出了。为什么？主角光环吗？当然不是。因为在绳子放到二百五十码距离时，他干脆放弃了——这已经超出了弓弩的最大射击范围。而且火枪每次击中靶标，都会把这个小木桩打的稀巴烂。两者的威力根本无法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间过得飞快，太阳西沉，测试结束。军官们回到了作战室。这一次他们也叫上了凌默，让她一起参加作战会议。“刚才的射击测试，在座各位都现场观摩了，”年轻船长说道，“女爵士并不是一名职业军人，但是她的枪法，我想大家有目共睹了。”

凌默不卑不亢，微微一笑，看着各位军官纷纷点头。虽然有两次脱靶，但她对枪械的使用已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期。“刚才，两位选手在装填弹药和拉弓上箭的过程，我也观察了，”火炮指挥官说道，“我们熟练的水兵重新上箭，通常需要两个动作，就是开弦和上箭。一般开弦的时候需要用脚踩住，再把箭抵上去。”

他看了一眼凌默继续讲道：“女爵士这种火枪，在装填弹药前需要先清理枪管中的残渣，然后再装上新弹药。总体来说，火枪要想重新射击，需要的时间略长。”

“但是，也就这一点不足了吧？”

大副反问道，“还是得看总体的表现，对不对？”

“当然了。射击的精度二者差不多，而火枪的优点我们也都看到了，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火炮指挥官说道。这俩人双簧唱的不错，凌默心说。这个时候，军官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船长身上。他一只手扶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须臾，船长转过头问道：“女士，不妨就说说您的想法吧？”

“我想，用带的这几支枪，装备一个小分队，”凌默说道，“人不要太多，经过训练，要能够熟练使用这些。”

只见年轻船长微微一笑：“您果然是这个想法。”

凌默有些吃惊：哈，都被你猜透了？“您看，让护卫队员们来充当您的火枪手，怎么样？”

他继续问道。这几个水兵是精挑细选出来，整条船上战术素养最高的了。在和凌默学习使用枪械的同时，又能够保卫她的安全，可谓一举两得。“当然好啦，”凌默也觉得这四个护卫队员非常合意。人数少是少了点，但兵不在多而在精嘛，况且自己就那么几把枪。在指挥室的会议结束后，船长让人叫来了护卫队。他交代道：“从现在起，你们几个要听从女爵士的调度！”

听到这话，士兵同时立正，面向船长和凌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异口同声地回答：“Aye_aye，sir！”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凌默就待着他们来到露天甲板，给每个人发放了一支枪。而她自己也拿了一支。随后，她先是学着端木队长的架势，讲解了一遍枪械知识，最后又手把手的挨个交给这些队员使用方法。他们训练的时候，总是有结束了执勤时间的水兵围观。除了看枪，他们也对这位女爵士很感兴趣。一整天的训练下来，傍晚时分士兵们尝试第一次打枪。大家的枪法基本都靠蒙，但首先要过的一关就十分艰巨。在距离头部这么的位置上，突然来一下爆炸，耳朵眼睛自然会受到冲击。而且由于三点一线的瞄准，要想准确射击，那就千万不能闭上眼睛。不过这倒没有难道护卫队，几个队员稍微尝试了一下，便适应了这种情况。至于射击时候，能否击中目标，就只能全靠神明保佑了。很快到了晚间，整个舰队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每条船都灯火通明的，一方面照亮了自己的甲板，另一方面也能让船队能够互相看清，不至于掉队。用完晚膳的时候，凌默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竟然还空着——年轻的船长干什么去了？疑问很快从大副那里得到了解答。原来，“女王号”发出信号，召集所有船长全部到旗舰上开会，他从下午便乘坐小艇出发了。海面上交通这么不方便，卡尔松勋爵让他们亲自过去，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凌默心想。会议一直持续到傍晚，船长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