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失控。“不好意思，我有点控制不住，让你见笑了。”

她哽咽着。“不用忍，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女人流眼泪一点也不丢人。”

作为一名经常做手术的医生，人的眼泪见过不少，顾承煜都以为自己对人的泪水已经免疫了，原来不是，只是看哭的人是谁。看到江初夏哭，顾承煜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想抱她，想拥她入怀。顾承煜克制住这股冲动。顾承煜不是话多的人，他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能做的，好像只有找个地方让她哭个痛快了。车子往顾承煜自己所住的别墅区飞疾而去，一直到别墅区的最尽头，一处湖泊处才停下来。高档别墅区的景致就是不一样，最尽头宛如一处公园，湖泊喷泉，柳树小桥，花草树木皆有，景色如画。因为天气太冷了，顾承煜并没有打开车窗，他就坐在驾驶座上。“想哭的话就心情哭吧，我不会介意的。”

江初夏早就回来的路上眼泪流了个够，现在除了眼睛红肿一些，有些魂不守舍外，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了。见顾承煜一本正经地说着让她哭个够的放，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哭够了。”

“一个人面对家人的陷害和妈妈的手术时你没哭过，被冤枉杀了人时你一样没哭过，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江初夏心里还是很难受，陆雁楚所说的话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她心情很复杂。如果换做别人她是不可能这么放下防备倾诉，但问的人是顾承煜，所有的异性相处中最舒服最自在的一个，而且，陆雁楚说过，顾承煜喜欢她，先不说这事的真假，她都应该断了顾承煜的心思。她和顾承煜只能是朋友，仅此而已。“我喜欢陆雁楚。”

没有一点点防备，顾承煜眸色顿时黯然，一向明亮暗藏星辰的眼眸像是突然失去了光彩。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得厉害，最后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问道。“然后呢？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心？”

江初夏视线落在车前的湖色里，因为没有阳光，寒气太重，湖泊之上雾色飘缈，连带着江初夏的眸子亦有些茫然，她没有正面回答顾承煜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觉得陆雁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顾承煜先是一愣，然后以玩笑般的方式，笑问道。“这个我可以跟你说上一天，你确定要听吗。”

凝重的气氛好像突然被打散一般，江初夏也笑了笑，虽然彼此的笑都很是勉强，但氛围比之前好了不少。“那算了。”

原本氤氲着泪水的眼眸再次变得澄静深邃，江初夏稠密浓长的眼睫毛因为沾着泪珠变得湿润，像极了顾小灵每一次被他拒绝后偷偷哭过时的模样，顾承煜不由得伸手抚上她的眼睑。对于他突然这样的动作江初夏有些惊诧，但见他看着她的眼眸似乎正透过她看着谁似的，她忍着没躲开。“你的眼睛有时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这不是江初夏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你喜欢的女孩吗？”

只有这个可能了，不然顾承煜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虽然她长得是足够漂亮，但正如陆雁楚所说的，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一想到陆雁楚，江初夏心脏又开始抽痛。“不是。”

顾承煜并没有多说关于这位故人的事情，他很快收回了手。然后两个人就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前窗外的美景，谁也不说话。江初夏突然说道：“如果我不要陆雁楚的帮忙，唐心蕊的案子我有多少胜算？”

顾承煜先是眯了眯眼，然后开口：“雁楚已经帮你找到赢的方法，初夏，这关乎到你是否会被判故意杀人，凡事等这件事后过了之后再说。”

虽然江初夏不说，但顾承煜也猜得到江初夏和陆雁楚之间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案子赢了，下半生还是控制在别人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和陆雁楚的事情，江初夏不打算和别人说。她很认真且很严肃地对着顾承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