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梵音响起,金光普照,佛祖慈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缘起既灭,缘生已空。沈清歌的灵体越来越淡,慢慢消失在病房里。“雨灵,保重!等我回来!”
宋雨灵忽然间惊醒,她似乎听到清歌在喊她,急忙起身来到病床前,发现她静静的躺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可能是自己做梦了吧,宋雨灵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夜色,再也无法入眠。…………沈清歌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是那个简单雅致的房间,还是那张罗汉床,她又……回来了。“醒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越,像清凉的泉水流过,沁人心脾。沈清歌这才发现,窗边站着一位绝色少年,身穿月白色大袖衫,左手握拳负在身后,右手自然垂落,面如冠玉,雅正端方,气度雍容。这是沈清歌和夜轻尘的第一次相见,他俯视;她仰视;他美好的像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她形销骨立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后的残荷。后来每每想起这副画面,沈清歌就懊恼不已。世间居然有如此绝色,如果雨灵看到,肯定会立刻抛弃她家寒星颜,沈清歌呆呆的看着夜轻尘,喃喃自语,“好美……”夜轻尘看到沈清歌呆滞的眼神,嘴角微抿,眉梢挑起,“难不成傻了?”
都说嘴唇薄的人多薄情,那粉嫩的凌唇里居然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自己不是雨灵,即使长相在好也不会被美色所迷,放弃原则,沈清歌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颇有气势的高声回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沈清歌昏迷了好几天,本就浑身乏力,又忘记了自己此刻躺在床上,不占据地理上的优势,她自以为很有气势、铿锵有力的话语听在对方耳中却是娇声软绵,倒像是在撒娇……沈清歌:“……”尬死现场,她好想有个地缝钻进去,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一丝红晕。夜轻尘眉头微皱,疑惑不解,骂了人自己却脸红,言辞粗鲁没有一点闺秀风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印象中的沈清歌虽然清冷淡漠,也不像是粗鄙之人。沈清歌想到自己不是原主,有点心虚不敢和夜轻尘对视,忐忑不安道:“我脑子有点乱,你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夜轻尘居高临下,盯着沈清歌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记住!我是夜阑字夜轻尘!”
“自大狂”,沈清歌嘴角抽了抽,内心腹诽。“大师姐,你醒了,太好了”,小伍冲进来,一脸热切的望着沈清歌,“我从话本上看了好几个故事,可有趣了,本来想今天讲给你听的”,小伍有点可惜道。“我醒着听小伍讲故事岂非更有趣”,沈清歌温声道。“对奥,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大师姐聪明”,小伍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傻傻笑着。“小伍,谢谢你们这些天陪我说话,如果不是你们坚持,说不定我就醒不过来了。”
“大师姐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盼着你早点醒过来”,小伍红了脸,腼腆道,今天的大师姐好温柔,和以前不一样,可是他喜欢,看到夜轻尘,急忙解释:“其实是夜公子把大师姐从水潭里救上来的,大师姐应该感谢夜公子才是。”
沈清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鼻子疑惑道:“我只是落个水,最多呛着肺部,额头和鼻子为什么这么疼?”
小伍认真看了看沈清歌的脸,“嗯,大师姐的鼻子是有点肿,为什么呢?”
夜轻尘眼神闪烁,负在身后的右手不由的紧了紧。“鼻子不重要,过几天就会好的,重要的是大师姐醒了”,小伍心满意足,不在纠结,“我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听说沈清歌醒了,青朴院的弟子门都来探望沈清歌,钟铭不放心,请了林轩过来。林轩给沈清歌把了脉,凉凉道:“既然醒了,只要好好修养,不在自寻死路,小命算暂时保住了”沈清歌:“暂时?”
安夏双手插腰,气呼呼的瞪着林轩,“姓林的,你会不会说人话,清歌刚醒过来你就冷言冷语的刺激她,万一她在有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沈清歌的眼光从大家身上一一掠过,这些剧本里的虚假人物如今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们有血有肉,灵活生动。现在,她和他们一样,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她到现在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沈清歌的眼睛有些湿润。“清歌,你怎么哭了”,安夏跑过来,抱住沈清歌,“都怪你”,扭过头又恨恨的瞪了林轩一眼。望着这个给自己打抱不平性格热烈的小姑娘,想到梦里她喋喋不休的诉说,沈清歌内心一阵温暖,轻轻拍着安夏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别气了,医者父母心,林大夫也是为我好,你不要怪他。”
安夏腾的起身,眼圈红红的看着沈清歌。小姑娘怎么哭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呀!沈清歌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沈姐姐,这是你第一次拥抱我,第一次安慰我,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
沈清歌心里咯噔一下,勉强一笑,“哈哈,是吗?可能我刚醒,脑子还不太清楚。”
“我不管,我希望你以后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安夏拉着沈清歌的手耍赖。“我也喜欢现在的大师姐”,小伍笑眯眯的接言。“大师姐,你现在这样就挺好,有人情味,你以前就是对人太冷了,能冻死个人,我都不敢和你说话”,崔吉仰着脖子边回忆边感慨。骆英若有所思的望着沈清歌沉默不语。钟铭道:“清歌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大家都回去吧!”
沈清歌道:“林大夫请留步,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
林轩似笑非笑的望着沈清歌,“沈姑娘有何指教,不会还想着让我给你制作……”沈清歌陪着笑脸,摆手道:“绝对没有,林大夫误会了,过去是我着相了,一直没想明白,以后不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希望林大夫解惑。”
“意思就是你伤了心脉,想彻底根治,需紫珠沙华作为药引,不然,你会日益衰弱,直至油尽灯枯。”
“那就拜托林大夫了。”
林轩呵呵一笑,“我可没那本事,紫竹沙华长在云山之巅,三年一开花,三年一结果,得之不易。”
沈清歌听完愣住了,“此药如此难得,那我岂非只能等死。”
“那也未必,紫竹沙华今年好像要结果了”,林轩说完,背起药箱悠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