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传来,舒缓如溪水,急越如飞瀑,清脆如珠落玉盘,低回如乳燕呢喃,洁净而空明。沈清歌凝神聆听,忍不住赞道:“谈的真好,此人琴艺精湛。”
安夏一脸崇拜的看着沈清歌,“清歌你人美心善,功法高强,会做甜点会做菜,还懂琴,你也太完美了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沈清歌:“……”有这么夸人的吗?容易让人膨胀。小伍与有荣焉道:“大师姐哪都好,夜公子的琴谈的也好。”
“夜轻尘?他住在听雪阁!”
“都住了半年了,大师姐,你不会失忆症又犯了吧。不过,大师姐确实应该好好谢谢夜公子,以前夜公子很少弹琴,后来听林大夫说人在昏迷的时候,潜意识里对外界的声音是有感知的,尤其是音乐,可以刺激人的大脑。夜公子就每晚弹琴给大师姐听。”
安夏敲着石桌,高深莫测,道:“这个夜轻尘平时一副凡人不理、清高冷傲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个热心肠,做好事不留名。是我肤浅了,看人不能只看表象,要看到表象之下的本质。”
“安大学士,沈某受教了”,沈清歌一本正经的向安夏深施一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清歌你别笑了,说实话这位夜公子长的是真好看,就是性格太迂腐了,小古板一个”,安夏托着下巴,眼冒星光。“和你师傅比,你觉得谁好看。”
“老腊肉和小鲜肉各有千秋!”
……小伍拿着单子兴冲冲的去厨房做准备工作了。沈清歌看着那把大刀和金弓,想到原主功法高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承原主的功法。她闭上眼睛试着冥想,想到金弓,脑海里出现一个女孩,神情肃穆,弯弓射箭,箭无虚发;想到刀,九刀二十七式,招招凌厉,刀芒扫过如疾风骤雨,锐不可挡。功法招数都记得,沈清歌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雪亮。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沈清歌拿着那把大刀来到后院,把九刀二十七式在脑子里认真过了一遍,找到感觉后,一招一式认真演练起来。刚开始动作有些滞涩生疏,半个时辰后,她感觉熟练多了,舞起来动作流畅,英姿飒爽,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沈清歌明白,功法重在内力修为,没有内力的刀法套路,只能算花架子,杀伤力不强,真遇上高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如果有内力的加持,说不定自己能横扫千军,想到自己实现了一个女侠梦,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又练了半个时辰,沈清歌有些脱力,心口隐隐绞痛,她左手按住胸口,轻缓的吐息,那股疼痛才慢慢被压了下去。沈清歌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凉亭,想喝杯茶水吃块云糕补充一下体力。一只大小如鸽子般的“鸟”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桌上仅剩的最后一块云糕。白色的头,黄色的羽毛,尖喙,利爪,形状似枭。沈清歌笑眯眯道:“好吃吗?”
黄鸟的白头点了两下,尖嘴唧唧两声,好像在说,“还不错。”
“不问自取是为窃,居然偷吃我的云糕,鸟贼看刀”,沈清歌提着大刀朝黄鸟砍去。黄鸟被惊,嗖的一下飞到空中,在沈清歌的头顶盘旋鸣叫,其声如云雀。沈清歌纵身一跃追击黄鸟,结果跳跃的高度仅仅离地不足一尺……沈清歌:“……”空中的黄鸟趁沈清歌发呆,又嗖的落到桌上,尖喙“咔咔咔”的落在盘里的云糕上,啄了几口又飞回空中冲着沈清歌“唧唧复唧唧”。沈清歌本来没当真,只是想吓吓黄鸟而已,看着黄鸟得意的样子,听着它的“唧唧喳喳”的鸣叫,沈清歌突然间福至心灵,愣是从它傲娇的神态里明白了它的大致意思,“吃你一块糕点就想杀鸟,小气、刻薄、又狠毒,我就吃,气死你,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沈清歌气的心口又疼了,欺负老娘不会飞,明天要去后山狩猎,今天正好拿你练练手,一会儿非把你射下来炖汤喝不可。沈清歌放下大刀就朝前院跑。黄鸟一看沈清歌跑了,以为是被自己吓着了,得意的跟在沈清歌身后,一边炫耀着自己的花式飞行,一边“唧唧复唧唧”。沈清歌冷笑一声,从卧室拿出金弓,弯弓搭箭瞄准黄鸟,嗖的一声,正自鸣得意的黄鸟看到极速而来到银箭被吓了一跳,冲着沈清歌不停的“唧唧复唧唧”结果银箭后劲不足,还没碰到黄鸟的爪子就落到了地上。沈清歌:“……”黄鸟:“!!!”
“唧唧,唧唧”,黄鸟像喝醉酒似的围着院子边飞边“唧唧喳喳”,看着飞得东倒西歪的黄鸟,沈清歌感觉这只破鸟一定在耻笑自己。被一只鸟嘲笑,沈清歌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拿起银箭一支接一支朝着黄鸟射去,黄鸟左躲右闪,游刃有余。“唧唧复唧唧”,射不着,射不着,气死你。一刻钟后,沈清歌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她曾经射过千百次一样。她拿起最后一支银箭,慢慢的瞄准黄鸟那白色的脑袋,“嗖!”
……,银箭像长了眼睛一样,兆身飞镞追着黄鸟呼啸而去。“唧唧,唧唧”,公子救命啊!鸟要死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隔壁院落腾空而起,广袖长袍,白衣若雪,缓带飘飞,手中的长剑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逼退银箭。缓缓落地,动作优雅,一气呵成。怪不得世人称颂:“有匪君子,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终不可谖兮!”
人美做什么都好看,沈清歌看着夜轻尘那张绝色淡漠的脸暗自可惜:“就是太清冷了,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何等风华。”
黄鸟飞过来落到他的左肩上,不停的“唧唧复唧唧”,像是在告状。见夜轻尘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沈清歌理智回笼,轻咳一声,道:“这黄鸟是你的?”
夜轻尘:“玄黄。”
沈清歌:“好吧!玄黄是你的宠物,这没错吧!子不孝父之过,鸟不善主之过,所以你要负责。”
夜轻尘:“你想如何?”
沈清歌:“它偷吃我的云糕,不但不悔悟,还挑衅我、挖苦我、讽刺我、耻笑我,使我本就受损的心脉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伤情加重。”
“都说宠物品性随主人,像你这么清雅脱俗的人怎么能养这样的损鸟,和你一点都不搭,我看还是把它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