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山僵直着身体,任由路繁花抱着,双手抬在空中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放,心里更是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半天,他才生涩地拍了下路繁花的肩膀,道:“会好的……会好的……”只要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糊涂,好好过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对了,爹,你等等。”
路繁花松开路大山,转身走进厨房。她从厨房里拿了一些自己做的野菜菜干,还有之前没吃完的几枚鸡蛋和番薯,然后一并交给路大山。路大山不解地看着她,并没有接过那些东西:“繁花,你这是?”
路繁花:“这些,你先拿回去吧。路……阿娘那边,你也好交差。”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路大山连连一阵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就在两人互相推辞的时候,陈默突然推着轮椅过来了:“爹,你就收下吧。”
“但是……”“这也是繁花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我已经接到了木工活儿,繁花现在也有了行医许可证,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陈默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几张粮票,也一并塞到了路大山的手里。路大山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听到陈默这样一说,他一时间也没找到理由再推拒,就这样把东西收了下来。但粮票他说什么也不要,硬是又塞给了陈默。等他离开,路繁花看向陈默:“谢谢。”
陈默淡淡地看着她,语气再自然不过:“你爹也是我爹,都是一家人。”
路繁花耳根一热,脸颊也隐隐有些发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听得多了,渐渐习惯了陈默不时蹦出来的“直白”,她很快镇定下来。看了眼男人手中的粮票,她好奇地问道:“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她知道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粮票了,这种事情陈默不可能还藏着掖着。“今天供销社的人来了,那桌子他们觉得很合适,付了一些订金,有几张粮票。”
陈默解释道。现在这个时代,粮票有时候比钱还好用,能拿到这几张粮票可以说是很棒了!“真的?那太好了。”
路繁花由衷地感到高兴。这几天陈默没少折腾那些木头,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他其实很在意这份工作。现在做出来的课桌能符合要求,也算是不枉他这几日的用心。只是想到自己要的银针……路繁花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我要的银针没有弄到,找了几家老师傅,都说做不了。“不过,我今天遇到周队,他说他认识一个高人,也许能打造。我和人约好了过两人就去找找那位高人。“如果连这位高人也不行的话……就用普通的吧……”反正现在也有了行医许可证了,可以想办法买一套针灸针具。“你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就好。”
陈默微点了下头,倒是没说什么,放在路繁花手里的钱他也没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越来越信任面前的这个女人了。“嗯。那我先去做饭。”
路繁花洗洗手,又转身进了厨房。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菜了,刚刚仅有的几枚鸡蛋也都给了路父,剩下只有菜干了。这……可咋整?这个时代就是麻烦,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票,不然她今天进城就顺便买点米啊菜啊的回来了……“我去村里的供销点看看。”
就在路繁花为难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陈默的声音。他今天中午在厨房看过,也知道是没什么菜了。路繁花擦了擦手:“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里把米给淘了。好像米也不多了,正好把粮票也给我,我顺便带点米回来。”
“好。”
陈默倒也没推辞,爽快地将粮票都给了路繁花。他想着路繁花喜欢吃什么,就让她买什么,正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小爱国不知道突然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双眼睛晶晶亮亮地看着路繁花。“好~,你也去。”
路繁花宠溺地摸了摸小爱国的头,从家里拿了背篓就要出门。“我来背!”
小爱国主动抢过路繁花手里的背篓,背在自己身上。反正也是空背篓,路繁花就由着他去了。两人一路来到村里的供销点,东西不多,但日常基本生活所需倒是都有,毕竟山里人进城一趟不容易,只能靠附近的供销点解决日常所需。路繁花买了些能放的菜,像是土豆之类的,然后买了点青菜,剩下的粮票直接兑了米。“哟,我说是这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路繁花啊!”
就在路繁花买完了东西,打算带着小爱国一起离开的时候,一道刻薄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带着满满的一股酸臭味。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刚刚不甘离开的王寡妇。没想到,两人又在这里碰上了!还真是冤家路窄!王寡妇说着,伸长了脖子往路繁花背篓里一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嫉恨!凭什么她毁了她的生活,她却可以过得这么滋润?!甚至还当上了赤脚医生!连以前瞧不起她的人,现在也纷纷对她改了观!凭什么?!!王寡妇心里一阵扭曲,语气愈发尖酸刻薄:“这是买米呢?这小偷啊就是不一样,日子过得可比我们滋润多了。”
路繁花眸色一冷:“谁是小偷,你再说一遍。”
“我说的就是你,怎么了?你敢做,还不许我说了?”
王寡妇一脸挑衅的样子。自从被路繁花当众撕破她的真面目之后,她好像再不像以前那样端着一副“贤惠得体”的样子了,做尽了刻薄无耻的嘴脸。简而言之,她在一条不要脸的路上越走越远了。路繁花冷嗤一声:“我偷了什么?说话要讲究证据,否则就是诬陷。“正好周队今天就在村里,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找他评评理?顺便说道说道,这诽谤罪要怎么判刑。”
路繁花说话的语气不重,甚至有点轻飘飘的,听上去半点不似警告,却偏偏透着一股淡定从容的笃定。让人不自觉就想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