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花和陈默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路繁花起身去开门。门才刚打开一条缝,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路繁花肌肉一绷,脚下差点踹上去,要不是她眼快认出了眼前的人,只怕人早已经被她踹飞出去了。她一把扶住对方:“娟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来的人正是大柱媳妇娟子,只见她神色慌张,一脸惨白。她一把抓紧了路繁花的胳膊,激动地道:“宝儿……宝儿她、她不行了……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宝儿……”路繁花一愣,前几日她才刚去看过宝儿,宝儿的情况恢复的不错,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她神情一敛,语气严肃起来:“你先冷静点,不要着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边走一边在路上慢慢说。”
她说着,动作迅速地拿起了自己的医疗包,背上挎包就跟着娟子出了门。在路上,娟子的情绪已经比刚刚稳定了不少,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诉了一番。原来,自从因为她生了个女儿,大柱娘对她和宝儿冷嘲热讽后,她和大柱两人的感情也是一落千丈。她都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同大柱说话了。前段时间,宝儿被路繁花检查出得了弱症,营养不良,她回去后又同大柱大吵了一顿。不过,这一次大柱的表现倒是不错,虽然明着不敢同大柱娘作对,但暗地里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鸡蛋和一只老母鸡,给她和宝儿补身子。吃过鸡汤之后,她的奶囧水果然多了,宝儿也跟着多吃了几顿奶。加上时不时吃一些鸡蛋羹,再配合路繁花开的补充营养的药,一时间宝儿的身体恢复的也不错。她和大柱之间的关系也总算缓和了些。这不,今儿晚上,大柱神秘兮兮地跑来跟她说,他在外面抓了几只麻雀,要给她补补身子。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家里吃。一商议,大柱就说,借着晚饭后出去散步的由头,两人悄悄去外面找个地方把几只麻雀烤了吃了。其实,大柱这样说,也是有一份私心在的。这段时间娟子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如今好不容易态度缓和了些,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两人过过二人世界,拉近一下感情。可谁知道,等他们从外面回来,宝儿竟然躺在床上,面色乌青,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娟子当场差点没疯!她当即吐了两口鲜血,倒了下去!一阵声嘶力竭!如果不是拼着最后一股执念,想要找路繁花来救宝儿,只怕她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了!路繁花听了娟子的话,面色愈发沉凝。无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看来,也只有等见到了宝儿才知道具体情况了。路繁花想着,脚下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等她们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瘫坐在床边的大柱。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双眼空洞,犹如失了魂一般……直到看见路繁花,他的眼神才微微一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路繁花,我求你!我求你一定要救救宝儿!”
他像抓到了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向路繁花,哭声央求。路繁花沉着眉,冷厉地道:“不想耽误救人,就闭嘴!”
说完,她也不去看大柱的脸色,直奔床前。床上,宝儿的情况不太好,脸色已经乌青,几乎看不见生气。路繁花几乎在靠近的同时就释放出了灵识,她立刻就检查出了问题的所在。只见在宝儿的咽喉处,有一个椭圆形的异物!堵住了她的气管!原来,她并不是突发急症!而是被东西噎住了!路繁花当机立断,立刻从医药包里取出那把折叠刀。她将折叠刀和针灸放在一起,每次使用过后都会消好毒,再收起来。现在,她拿起折叠刀便只在煤油灯上简单地烤了一下,就直接朝宝儿的咽喉割去!“啊!”
大柱吓得一声惊呼,脸都白了。她、她这是要做什么?相对而言,一旁的娟子却是冷静得多。她虽然也很意外路繁花的举动,但是,她相信她!正是因为这份对路繁花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虽感意外,却并没有被惊到。反倒在听到大柱的惊呼后,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沉沉地警告道:“闭嘴!你要是敢扰了繁花救人,我跟你没完!”
“唔唔唔……”大柱指着路繁花,激动地挥动着手,想要提醒娟子,路繁花那骇人的举动!让她赶紧阻止路繁花!但娟子却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发出声音,就给我滚出去!”
路繁花虽然在集中精神救治宝儿,却也不是对身后的动静毫无所觉,她听见娟子的话,心中既欣慰于她对自己的信任,也满意她能够阻止大柱哇哇乱叫。她可不想在自己给人治病的时候,旁边有人干扰。路繁花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停。她麻利地用折叠刀在宝儿的喉间开了个气口,让她能够获取氧气。这样的治疗方式,与那一日在车上被浓痰呛住的老妇人异曲同工。只是,那浓痰能被吸出来,异物却不行!要取出异物,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将喉咙切开一道口子,将异物取出;另外一种就是用镊子伸进病人的喉咙,将异物夹出来。乡下环境简陋,做手术容易感染,加上宝儿原本身体就虚弱,稍有不慎只怕就小命呜呼了……另外,做手术也并非路繁花所擅长。就目前的条件和环境来说,都不足矣支撑路繁花来做这场手术。那就只剩下用镊子取出异物这一途了。可……她并没有工具……如果现在去卫生站,取来工具,只怕也来不及……路繁花脑中思绪百转,但实则也不过就是短短一瞬就做出了决定:“娟子,赶紧将家里所有的小勺子都拿过来!如果有叉子,也一并都拿过来!快!”
“好!我马上去!”
娟子得了话,立刻松开大柱疾步朝厨房跑去!她不知道路繁花要那东西做什么,也不知道大概需要什么样儿的,冲进厨房后,西里哐啷地将家里所有的勺子、瓷羹、叉子都翻了出来!一股脑儿地带到了路繁花的面前:“嫂子,你看,你需要哪一个?”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蹭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娟子夫妻俩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