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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繁华之下隐凶险,奇丑其间掩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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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贺兰凌奇随外祖母贺兰老夫人寺内进香完毕,回府途中她与外祖母坐于缓缓而行的香车之上一言不发,贺兰老夫人坐在贺兰凌奇身旁悠闲的打着盹,而贺兰凌奇却陷入了无限的遐思中,她回想着送自己出阵的少年虽一身布衣,依旧掩饰不住他清雅俊朗的英容笑貌,高大伟岸玉树临风的身材,器宇不凡的儒雅举止大有皇家贵族的风范,眉宇间暗藏非尊即贵的气质,一观便知此人定不是凡品,绝非出自寻常百姓家。她独自揣测着:“东方凝疑?东方—,母亲常挂嘴边的东方师叔是东方!”

她瞟了一眼车厢外得东方荀晨“他亦是复姓东方!此人言谈举止虽呆拙愚笨,眉目间却透着几分灵气。他虽为人宽厚谦和,眼中却时常不经意间跳出似藏许多不为人知的神秘。东方师叔公、东方凝疑、东方荀晨,看似毫无相关的三人,却为何如此巧合的暗藏神秘?若是暗流涌动在其间,由此三人阅历,年龄来解析,实在难以牵强的联系在一处。”

贺兰凌奇越发觉得理不清头绪,竟忘情的将“东方”二字脱口而出。此二字亦惊醒了睡意朦胧的贺兰老夫人,她不禁心头一紧忙问道:“凌儿,所言何意?”

凌奇深知自己此刻亦理不清其中谜团,方才不过是自己失言而出,见外祖母发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她含糊其辞半晌,答非所问得搪塞过满腹狐疑的外祖母后,假意困倦的靠在外祖母的肩头似睡非睡。凌奇深知外祖母对母亲口中的“东方师叔”有着不解的原源,因为她每每见到母亲只要提到“东方”,外祖母就会流露出满腹狐疑的伤感,尽管凌奇极为好奇,但她不愿触碰外祖母内心久远的伤处,因此她不问亦不答故作懵懂罢了。而东方荀晨坐于车厢外暗自神伤的驾驭着前行的服骖。因此一路行来,车厢内外人等在各怀心事的沉默着。日近正午,威名赫赫的上官元帅府算是现于贺兰老夫人等眼前。仆仆风尘的他们未进府门已感到府内有大事发生,上官虽为帅府,可不谙世事的上官夫妇素喜轻装简出,不好交朋结党,因此门庭冷落。可今日的上官帅府车水马龙,异常的热闹非凡。从不设守门府兵的上官府,而今日府门外身着铁甲钢盔的数十兵士如整装待发般威严深深的分站两旁。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更是络绎不绝,贺兰老夫人极力四下张望,反倒觉得自己老眼昏花误入了冷仑英择的府邸。而贺兰凌奇依旧在沉思,木讷的随行着。至于东方荀晨等人眼前景才是上官帅府本该有的,自是不以为然。直到守门的兵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打乱了贺兰凌奇的思绪,她看到面无表情的守门兵士搭起刀枪阵,一种不祥之感涌向心头,府门内满面惆怅的上官夫人贺兰雪莹见府外兵士搭起刀枪阵知是母亲等人被挡在了外面,与贴身侍女倪琪耳语片刻,自己强颜笑意的继续迎送来往宾客。耳聪目明的凌奇早已看出母亲脸上无奈窘迫的表情,更加应验了自己的不祥之感绝非空穴来风,她故意放慢脚步观察着府内的一切,轻松自若的将外祖母送回房中歇息,又若无其事的命洪日升等随行人各行其事,独与倪琪轻使眼色,带其回到自己书房之内,打量门外没有进出人等后,关门急问道:“倪琪,府中如此可是与三奇小妹有关?”

“凌儿小姐真是冰雪聪颖,府外兵士皆为冷仑国师所派,说是为我上官府看家护院,实则乃囚禁阖府上下所有人等,上官夫人本意命奴家拦截凌儿小姐与老夫人,并暗中示意老夫人与小姐速速离去,可谁知冷仑智公子恰巧经过,认出了老夫人与小姐,他竟阳奉阴违的将老夫人与小姐迎接回府。”

倪琪说到此处走近凌奇身边,更加压低声调的对凌奇言道,“凌儿小姐说的没错,府中如此的确与三奇小姐有关,夫人迎来送往的文武百官中,不是胆小怕事的庸官,就是趋炎附势的昏官。其中大半为冷仑国师的亲朋故旧,前来恭贺元帅与夫人,还扬言国君得知冰儿小姐雪莲般晶莹剔透、凐儿小姐芙蓉般典雅轻柔、凊儿小姐雨后梨花般清丽娇美,要三奇小姐进宫陪王伴驾,因此冷仑国师带人进府,如同清风扫落叶般片刻功夫将整个帅府装点的富丽堂皇,而后络绎不绝的来了贺喜的达官贵人,夫人怕元帅鲁莽行事惹出事端事小,害了阖府家小性命事大,故将元帅用药迷倒反锁房中,而夫人已在府中与贺喜人等斡旋许久了!奴家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凌儿小姐素日聪慧过人,愿小姐早谋两全其美之策,一来可为夫人解了燃眉之急,二来保全阖府上下人等性命之忧!”

倪琪说道此处双膝跪地,满眼期盼的神色等待着贺兰凌奇的作答。诉及倪琪虽为上官府中丫鬟,贺兰雪莹待其却如同亲生一般,自幼与凌奇一处长大,端正秀美,心高气傲,聪明灵巧的她对凌奇由衷的钦佩爱戴,反倒对美艳绝伦的冰凐凊在内心深处的鄙视,在她眼中凌奇待人温厚的品行及坚如松柏的个性,还有深不可测的智慧是世间所有女子所不可比及的,比起刁蛮任性,尖酸刻薄,目无尊长的冰凐凊倒令她心生厌恶,所以她总是对冰凐凊三奇避而远之。不过因美而骄,不可一世的冰凐凊到底是忠臣良将之后,性情亦是十分的刚烈,骨子里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秉性,她们早已拿定宁可香消玉殒亦保清白女儿身的主意,骄狂傲气的冰凐凊三奇虽对姐姐不睦。但在死神面前情愿将生的希望留给姐姐贺兰凌奇,因此更不愿父母亲人为自己而殒命,她们在各自的闺房内默契相约,为保阖府家小性命先顺势入宫,而后姐妹携手血溅宫闱保全清白。此刻的上官镇从懵懂的昏睡中早已醒来,经过血雨腥风的洗礼,九生一死的磨砺他早已不是棱角锋利的莽将军了,他压抑着满腔怒火翻窗出房,寻到已是心力交瘁的妻子,一起应对着冷仑英择等人的责难,默然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亦坦然的等待着阖府家小携手共赴劫难的到来,他对坐于客厅间锦衣华服,油头滑脑的十数位达官贵人,谦逊的施一见面礼,而后言道:“诸位大人,本帅在此有礼了,多谢君上及诸位抬爱,只是还请诸位禀明君上,只因小女皆未成年,又持宠而娇,从来不束管教,贸然进宫恐违宫规,失了君上体面,不如容本帅对劣女严加管教几年再进宫不迟,到那时本帅亲自送女入宫如何?”

“上官元帅何必过谦,殊不知上官府中家教森严,上官小姐更是个个知书达理,貌美如花,此时不进宫陪王伴驾,更待何时?莫不是元帅故意推脱?”

冷仑英择满脸堆笑,但眼中带着锋利的杀气。“是啊,是啊,举国上下谁不知三位上官小姐端庄贤淑,上官元帅多虑了!”

一位四十开外膀大腰圆,留着小撮八字胡须的中郎将第一个油腔滑调的迎合着冷仑英择。“我堂堂帅府家事岂容尔鼠辈说长道短?若非碍于国师颜面,本帅定叫尔血溅五步!”

上官镇怒目圆睁的冲着四品中郎将怒吼道。只见这位中郎将届时垂头丧气狼狈的退了出去。如此一来,整个厅堂之内紧张尴尬的氛围更浓,因皆怕重蹈覆辙般的自取屈辱,故不敢多言一句。这时身着锦衣华服的冷仑智由数位家奴相拥而至,他虽面带轻狂,在其父面前倒收敛几分,侧身微微抬手算是与上官夫妇施礼,出言不逊道:“进宫陪王伴驾乃是多大的荣耀,试问世间有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元帅竟如此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那来的黄口小儿,敢如此出言不逊顶撞上官元帅,尔可有爷娘在堂?实实欠管束!”

的确,敢如此训斥的,不是别人,正是丞相郑博键。只见他一身正气,满面厉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所出之言掷地有声。冷仑英择见是郑博键,他转身笑脸想迎,谦逊的搭讪道:“不知郑老丞相到此,有失远迎,方才犬子冒犯元帅夫妇,实在乃老朽管教无方!”而后冲着冷仑智怒吼道:“不肖的奴才还不速速跪下,与元帅夫妇赔罪。”

冷仑智看到父亲对他巧使眼色,那里是叫他真跪,因此他强硬一甩衣袖愤愤离去。冷仑英择故作生气的向上官夫妇赔情道:“老朽膝下只有这一条根脉,自幼娇惯成性不懂规矩,还望上官贤侄海涵担待一二。”

“冷仑叔父言重,我等夫妇既是晚辈,岂敢生怪罪之心?只是眼见天色不早,用膳之时将近,我上官家素来清贫,每日粗茶淡饭亦只够家小用度,这阖府的王公大臣叫侄媳如何周全?”

贺兰雪莹夹枪带棒的在下逐客令。冷仑英择不怀好意的一双鼠目邪笑着,用慈爱的手势指画着贺兰雪莹“好个勤俭持家的雪莹小姐,噢!不,是上官夫人,罢了!此事亦不急于一时,老朽把元帅之言带到,由君上自行定夺,告辞!”

他撩衣抬腿目向前方而去!其余人等纷纷行礼拜别,庭堂间只留下满面愁容的上官夫妇及一脸江郎才尽般无奈的郑老丞相,还有府门外依旧森严的把守着数百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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