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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为民请命凝险丧命 冷仑霸道天地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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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方凝疑十岁那年,不愿年迈的师傅为维持生计整日奔波劳苦,而他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安逸度日,在他强烈的要求下,东方辰审时度势许久,心中暗思忖,“一来如若久不应承,睿智的东方凝疑恐徒生疑窦露出破绽;二来让东方凝疑在市井之上劳作历练,体察些民间疾苦,好为日后造就一位体民意,知民情的君主,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三来挣些银钱补贴家用不说,生就体弱的东方凝疑的确需要精细的食粮补给身体。”

因此,他考虑再三只得勉强答应东方凝疑在市井之内寻些力所能及的生计。而今已过加冠之龄的东方凝疑,二十多年来他经历过国破家亡,腥风血雨的洗礼,承受过饥寒交迫,世态炎凉的历练,自幼在讥笑与谩骂中磨砺,因此造就了他少年老成,处变不惊的脾性,他为人处世沉稳、冷漠、刚毅,而且不苟言笑,但他骨子里带着孤傲的清高,他虽生在帝王家,有着高贵的血统,但他自幼长在贫民的最底层,除了师傅东方辰,市井旁人只知他是一个低微卑贱的山野村夫。又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冬日,东方凝疑在一个豪门望族的府中做幕僚,因写的一笔好攥楷,专职写文书。富丽堂皇的府邸,姬妾成群不说,光府兵家丁就有数千人之多,门客舍人更是不计其数,身为文书幕僚的东方凝疑在府中地位,不过与奉茶倒水的丫鬟一般无二。实则府内的家丁下人因世代盘根错节的从事于府中多年,东方凝疑不过是一初来乍到的孤家寡人自是地位更显卑贱。因此他进府做事已半载有余,无缘见过冷仑父子一面。东方凝疑的饮食用度是最低,膳食常常是难以下咽的糟糠野菜,时而改善伙食,亦不过是府兵家丁吃剩的残羹冷炙,住的是四处透风的柴房,本就奸险恶毒的冷仑英择,对自己府中的仆从更是尖酸刻薄到了极致,府中下人稍有小错,便会招来一顿毒打。从不把家仆当人看,使唤起来当牛马,喂养起来似猪狗。整个府邸完全似皇宫御园,亭台楼阁,画廊山石,小桥流水无所不有,府内单诉花园就十多个,每个花园各有千秋,奇花异草,奇珍异兽数不胜数,个个贵如天价,珠宝玉器成山,古玩字画满屋,金银珍玩更是无法计量,那有止尽!幽深的豪门,处处暗含阴森诡秘,不知多少冤魂厉鬼抑制其中,有活活累死的、有生生打死的、还有含恨抱屈惨死的。总之,每到夜深更重之时,鬼哭神嚎起来,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幽魂到处飘荡,怎奈他们虽积怨生前,死后阴魂不散,但他们依旧无法索命讨还公道,皆因钱权一样能通神鬼!似身陷囹圄的家仆下人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他们不知活过今日,明日命可还存,可他们依旧木讷度日,依旧各存异心,不懂相知相惜,为一星半点蝇头小利互相猜忌残害,弱肉强食中求生存。冷仑英择育有两女一子,长女冷仑慧,心机颇深,她的每步路数,无人猜透,匪夷所思的诡秘令人无法洞悉其中,早在三十多年前神秘失踪。留下了许多令人费解的猜想:有人曾说已经死于非命,又有人说她早已李代桃僵,取贺兰媛慧而代之,做了上国的王后,总之诸多揣测,无人说清真伪。次女冷仑敏,亦可谓是貌美如花,算的国中妖艳俏佳人,只是她同其父一般无二的蛇蝎心肠,狠毒刻薄,时常微笑中藏着杀人刀,和气间隐着夺命剑,她就是本国国君的宠妃,已在宫中雄踞多年,期间不知多少佳丽贤妃丧命于她手中,忠臣良将更不知有多少损于她的毒舌之下。其子冷仑智,样貌丑陋,凶顽霸道,又嫉贤妒能到了极致,尤其恨长相英俊伟岸的美男子,如被他见之,他定会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折磨致死方可罢休无一例外。他仗着王亲国戚的身份,父亲的权威,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无恶不作。他常常以人肉身为游戏:或是他命自己的仆从把人关在笼子里,几昼夜不予其吃食,而后再将饿了几日的人与恶犬锁到一个笼子里,单喂恶犬吃食,被饿之人若耐不住饥饿,自是和恶犬一场血战肉搏,不过最终此人还是恶犬的口中食;或是令两个壮汉残忍的血战肉搏,直到一人将另一人活活打死,他才肯罢手,不过,每每是一个被打死,一个亦伤的肢体不全,血肉模糊的苟延残喘,见其已无他用,将其抛掷山野任其自生自灭算是仁慈,他总会将这些活着的废人扔到府中养的虎豹窝中当恶虎凶豹的活食物,无论被虎豹撕咬之人如何惨叫悲鸣,在旁人看来惨不忍睹,他却只觉是刺激痛快的娱乐,他虽是活着的人,实在是比恶鬼更可憎,更可恶,更可怕!不可一世的冷仑英择生活中亦不是完美无缺,他依然有美中不足之处,那就是他身患极为严重的气喘寒症,每到天寒地冻之时,他便咳喘难捱,厉害时不能下地走动,因此他遍访名医,亦不知多少名医成了他的刀下冤魂,然而始终未见成效。直到三年前,冷仑智在深山中偶遇一位样貌怪异的巫医,为其诊脉开了一方汤药甚为灵验,自此冷仑英择的症候好转不少,只是这汤药方中有两味药甚为可憎。其中一味,是要九钱腹中女胎的脐带血,可欲取身怀六甲之妇的女胎脐带之血又谈何容易,生生剥胎取血几乎是要一尸两命,就算母体强壮可亦是九死一生,至于腹中胎儿定不得活命,可怜他们小小性命未出娘胎就重回枉死城!三年中巫医不知残害了多少有孕之妇,殒命的胎儿更是不计期数,其间并不完全尽是女胎,男胎的亦占半数之多。另一味,是要迷林雪山中白狐之心十二钱。单诉起这迷林雪山,整个都城中上至达官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谈之色变,因迷林雪山中遍布暗流涌动的飞禽走兽,它们个个穷凶极恶,喜食肉。除却这些不提,迷林雪山时常会雪崩塌方,山崩地裂的雪啸更是防不胜防,常常是十人进山九不还。更别说进山去逮因机敏狡猾而闻名于世的白狐,完全就是钢丝绳上走高跷,不是险中求险,而是自求死路。可是冷仑智的阴狠毒辣手段更为可怕,举国上下除了其父冷仑英择,其姐冷仑敏及国君尚且束缚一二,谁又敢顶撞驳逆于他,加之他挥金如土,身边重金收拢了许多视钱如命的能人。诉他身边高手如云实至名归。年关的一天,贺兰雪莹带着因哀思而郁郁寡欢的女儿贺兰凌奇由洪日升驾车到郊外为亡故的母亲贺兰老夫人做近七,转回程路过冷仑府邸竟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虽近正午,正值隆冬自然是奇冷无比,冷仑府邸所对的街道被数千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思亲悲伤的母女本欲改道而行,可架辕的马匹任其如何抽打都不肯前行半步,无奈之下母女下车混入人群看个究竟。原来一处是数十个冷仑府家丁押解撕扯着十数位泪流满面,口塞棉纱的有孕少妇,欲取其腹内胎儿脐带之血,少妇们的亲眷齐跪地哀嚎乞求开恩。而另一处则是数百名府兵手持钢刀铁棒驱赶厮打着百八十位青壮年男子行往迷林雪山扑捉白狐,随行家眷扶老携幼哭天喊地的紧随其后,几乎是一步挪不了半寸,毫无进度可言。如此两处并一处僵持不下,冷仑智见状早有些气急败坏,只见他内着蚕丝云锦黑底缎绣麒麟皮袍,外披一件世间难遇难求袋狼皮大氅显得更加雍容华贵,他火急火燎的来回跺着步,只见他身边的一位智囊与其耳语片刻,他届时由怒及喜笑颜开,于是他发狂般的命人将人群中弱冠小儿掐捏着背脊提到冷仑智面前,冷仑智命人做出似要拧断小儿脖颈的动作威胁道:“尔等若还纠缠不休,本公子定要这数十小儿立时身首异处,还不速速让开!”

只听此刻哭喊饶声更加震天动地。冷仑智欲杀鸡儆猴之时,一位身着黑色棉袍,衣冠整洁端庄的青年男子温文尔雅的剥开人群走近冷仑智,他黝黑英俊的脸颊气宇轩昂,毫无半点惧色,在冷仑智等主仆面前,他鹤立鸡群般的玉树临风,他似他的父亲,可还比他父亲多几分阳光沉稳,清瘦高大的身材完美的无以言表,这样俊朗的男子试问世间能有几人?他不是别人,正是东方凝疑。“冷仑公子,贵为王亲国戚,在这冰天雪地中如此灭绝人寰般残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殊不知天理昭彰,枉法不容?”

东方凝疑在挤进人群时就知自己会被折磨致死,但他不愿见数位弱小百姓生生被残害,他不是鲁莽,而是他深知只有自己的挺身而出,才有可能扭转乾坤,因此他正义凛然的对冷仑智发问。生性暴虐的冷仑智,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胆大的质问过他,加之他此刻本就气急败坏的欲发狂,立时怒发冲冠的欲命家仆乱刀砍死来人,可他定睛一观,见英俊伟岸到了完美的东方凝疑,他改变了注意。这是东方凝疑意料之中的,正因如此东方凝疑才知自己能扭转乾坤。冷仑智生性暴虐到了极致,他又嫉贤妒能到了极致,只因他相貌丑陋,对俊美男子有生吞活剥般折磨的嗜好,加之巫医亦曾提过三碗青年阳光之男的胸中热血可远远超过九钱脐带血与十二钱白狐心相加的疗效,这些都是东方凝疑所熟知的。令东方凝疑始料未及的是,冷仑智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英俊到了完美的男子,冷仑智见来人衣着虽不华贵考究却依然是器宇不凡的气质,有着无休无止暴虐其体肤的抓狂,冷仑智要将他当成刺激的玩偶,绝不会让他轻易毙命,而是要其痛苦难捱到极致。冷仑智盯着他邪毒的笑了笑,从自己袖管中取出一个极为精致的紫玉瓶,拔开瓶盖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鲜红色的丹药,迟疑了半响又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来,而后将紫玉瓶复藏于袖管之内,他手中捻着两粒丹药,命人进府请出三年来为冷仑英择诊脉开方的巫医,不多时巫医出府,先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一番东方凝疑,而后咯咯的笑出声来,对冷仑智谄媚的言道:“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正是,公子,正是,有了此人胸中活血,倒亦省了许多是非,公子真是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啊!令山人佩服之至。”

冷仑智听到巫医如此说,他幽暗阴毒的眼神中更添几分恶毒,挤在人群中的东方辰见势不妙,第一次不计后果莽撞的挤进人群,疯狂的妄想着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东方凝疑挡去劫难,到他明白过来自己微不足道时已为时已晚,只得低声下气,声嘶力竭的求饶道:“小徒性情刚烈,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大量,海涵一二,老朽不才原替小徒受过,天大的事老朽一力承担!”

“老腐朽”冷仑智一脚将老东方踢倒在地,而后命人将老东方捆绑押解一旁,用一团棉纱狠劲的塞进了东方辰的口中,任其如何挣扎都难以说出一字半句,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太子忍受惨不忍睹暴虐带来的痛楚。随后,冷仑智一反常态的和颜悦色起来,他的和颜悦色令所有人毛骨悚然,都知他呈现这样的神情时,接下来必会使出刁钻毒辣的手段来。冷仑智步步逼近东方凝疑,此刻除了东方凝疑面无惧色,浑然不动的站在原地,在场之人大半目不直视的低首,东方凝疑的神色更令冷仑智不快,他又从袖管中取出紫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冷仑智下定决心要眼前此人痛苦的活着,要此人痛,要此人难过,就是不要此人死,冷仑智带着挑衅的口气对东方凝疑言道:“好个为民请命,尔既然一身正气为百姓,本公子怎好不成全?若要本公子放了这些刁民亦可,只是尔可要受些皮肉之苦,尔可愿意?”

冷仑智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东方凝疑依旧正义凛然道:“只要放过这数百老弱妇孺,在下何惜区区一皮囊?”

被五花大绑的东方辰无助的挣扎着,他焦急的额上青筋暴突,面孔几乎因挣扎而扭曲变形,但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说不出一字半句。“来呀!抬国师出府!”冷仑智之言出唇不久,众家奴前呼后拥的将一做工考究的暖榻抬了出来,榻上半躺着有气无力的冷仑英择,他内穿白底湘绣蟒龙貂皮袍,外披数只寒山白熊幼崽皮毛精细缝制的大氅,身下铺的身上盖的具都是只有王子龙孙难得独享的锦山白虎皮,在虎皮的映衬下更显威风凛凛,所有家丁舍人俱都身着厚实的棉衣皮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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