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的月头都还没发。因此,今晚徐大妈和孙大叔一说要向东家要工钱,大家伙便‘呼啦’一声,全来了。“大家别急,大小姐看完帐本,自然就会给咱们一个交待!”
孙大叔看似在安抚地农,可这话,无非是火上浇油。看完帐本!地农们没读过书,但也知道,那么厚的一本帐本,绝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更何况,那桌面上还堆了数十本。“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大小姐总得给我们一个时间吧!”
“……”随着外头的声音越吵越大,冷忧月也看不下去了。“大小姐,这可怎么办?”
青莲也急了,这数百号地农,要发多少工钱?再瞧这些地农,根本就是受人鼓动。从方才在凉亭中的时候,便将她们二人团团围住了,眼下,又是在这封闭的房间里,冷忧月就算是要躲,怕也躲不过去。“难办,也要办!”
皱眉,冷忧月起身。朝着朱文彬走去,伸手,“劳烦朱先生将茶贩子前几天给的三百两预付款交出来!”
茶庄生意,不比其他,都是先预付了一部分,到运走之前再结算剩下的。一方面,也是对卖家的保障,另一方面,也防止卖家再将这片茶园卖出去给别的商贩。“什么预付款?”
朱文彬有些震惊的看着冷忧月。这笔钱他确实记在帐上了,但是记的十分隐晦。却不想,冷忧月居然还看出来了。“你的帐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收了茶商贩三百两银子作预付款,怎么?你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听?”
“你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预付款?”
冷忧月拿过帐本,原本想指给那些等工钱的地农看。但瞧着他们那一张张乌漆墨黑的脸和一双双瞪圆的双眼,一时之间,又住了嘴。这些人中,怕是没有一个识字的。年轻些的,能写自己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朱文彬记帐用的还是草书,字迹也是偏复杂的。即便是她指出来给他们看,怕也没人信她。“行,这事咱们先不说,我便问问,你帐本上写的每月给地农的工钱是二百钱,可报上去的开支里,却写的是五百钱,这是怎么回事?”
二百钱和五百钱,这中间可是差了大数字。这一下,别说是朱文彬了,便是徐大妈和孙大叔也有些怔住。冷忧月不仅会看帐本。而且她还看懂了!方才她不过是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里头的门道都看出来了……若是再让她多看一会,岂不是整本帐本都让她给吃透了?三人又是对望了一眼。这一次,可没有方才那般轻松。还是徐大妈率先反应了过来。她跳起来指着冷忧月便骂道,“大小姐少含血喷人,不想给大家伙结工钱,便将屎盆子往我们的头上扣,什么二百钱、五百钱,庄子里的工钱一直都是二百钱,这事大小姐何必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唬谁呢!”
徐大妈这么一说,朱文彬和孙大叔也立马反应过来了。“大小姐的心也太黑了吧,想接手庄子,又不想给工钱!”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