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夫人也没料到冷忧月居然会做到这个份上。她握住勺子的手抖了抖,好半天没有说话。“母亲,您倒是想想办法呀,她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杨氏急的上前去摇庞老夫人的胳膊。却不曾想,庞老夫人面色猛的一变,噗……的一声,居然吐了杨氏一头一脸的鲜血。“老夫人!”
“母亲!”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去把国公爷请来!”
福寿堂一瞬之间乱成了一锅粥。冷靖远原本在衙门办事,知道这个消息,连忙告假回了家。一进福寿堂,便听到杨氏哭天抢地的声音。“母亲,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活呀?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
冷靖平也捂着脸坐在地上哭。一张单子散落在床边。“大伯,您总算回来了!”
说话的是冷忧雨,脸上亦是挂了几滴泪。“发生了什么事?”
冷靖远看着脸色惨白的庞氏,又看见地上有鲜红的血迹,这屋子里还残存着血腥味。心中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大夫似乎是刚刚诊完脉,正在一旁开方子。见冷靖远过来,大夫便顺手将刚开好的方子递给了冷靖远,“国公爷,老夫本不该说的,毕竟是内宅之事,可你们也不能将老夫人气成这样,若是老夫再晚来一步,怕是老夫人就……”话说到这里打住!其中意思谁都明白。冷靖远的心脏跳慢了半拍,浑身都颤了一下,“大夫,我母亲她现在如何了?”
“老夫人急气攻心,再加上年岁已高,不能再动怒了,若是下回再发生这种情况,只怕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在下谨记在心!”
冷靖远也没有半分的国公爷的架子,连忙给大夫抱拳感谢。大夫留下一句,“老夫先行告辞了!”
便提着药箱离开了。“老夫人为何会气成这样?”
大夫一走,冷靖远便厉声问道。杨氏哭着将地上的单子拾起递给冷靖远,“大伯,虽然我们当年确实用了一些沈氏的嫁妆,可也只是一些而已,今儿个一早,我就差人送了补贴的银票过去,足足三万两啊,可你的好女儿却并不买帐,她要我们三十万两!”
杨氏这么一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庞老夫人又是一顿猛咳。冷靖远忧心冲冲的上前一步,紧紧的握着庞老夫人的手,“母亲,您好些了么?”
“放心,我还死不了,只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李婆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抱怨道,“老夫人原本在青州过的好好的,若不是为了国公爷,老夫人怎么可能跑来京城?可谁知,人家根本不待见咱们,三天两头的便来气老夫人,长此下去,老夫人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杨氏接口道,“母亲,您好好养着,等养好了,咱们一块回青州,再也不来京城了!”
冷靖平一咬牙也附和道,“不来了,总之京城不欢迎咱们,咱们也没脸贴上来!”
“二弟,二弟妹,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说要赶你们走的?”
“这还不明显么?三十万两,即便是杀了我们也没有三十万两!”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二叔二婶在青州不是还有宅子和地么?你们手头上没有,我也不会逼你们,把青州的宅子和地押给我,我差人估个价,若是差的不多,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也不会和你们斤斤计较剩下的零头!”
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嘴里的祸星,冷忧月!任谁也没想到冷忧月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过来。冷裕才年少,眼中怒气一闪,随手抡起一张凳子便朝着冷忧月砸了过去。凳子还没砸上冷忧月的身子,就已经被冷靖远一手给挡住了。他这一挡是徒手挡的,凳子砸在他的手臂上,立马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二房所有人都吓傻了。冷裕才连忙解释道,“大伯,我不是要砸你的,我……”冷靖远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忧月不对,我代忧月向你们道歉,我也替她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罢,冷靖远一手扣住冷忧月的胳膊,将她强行扯到前面去,“向你祖母道歉!”
冷忧月也不知道是被冷靖远震住了,还是她悔悟了,居然真的诚诚恳恳的对着庞老夫人说了一声,“祖母,对不住了!”
大家亦都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今天这事定然会有转机,便听冷忧月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清点我娘的嫁妆,若是那些东西不是你们拿的,我差衙门查一查去向不就行了,也不知道你们为何会这般气恼,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