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长老,”袁化眼中噙着眼泪,轻声呼唤道。 说着就要下床行礼,但是被廖长彦给阻拦住了。 “柳师弟怎么样了?”
一人上前急切的问道。 袁化认得他,就是青城剑派的长老之一,廖长彦。 另一人则是青城剑派的宗主,沈临生,金丹境界的大高手。 “公孙长老,公孙长老他...”提及伤心之事,袁化似乎是有些梗咽。 “说,”沈临生目光阴冷,淡淡道。 “公孙长老他,被铁剑门的人残害了,而且,而且......” 袁化说道此处,似乎是有一些迟疑。 “快说啊,而且什么?”
廖长彦上前抓住袁化的衣襟问道。 “而且,公孙长老的尸身还被铁剑门的贼人给,给分尸了,”提到此处袁化眼中都是悲愤。 “什么,该死的铁剑门,”廖长彦怒喝一声,仿佛立刻就要找其报仇一样。 “你的其他师兄弟呢?”
沈临生眯了眯眼睛。 “他们,他们也都惨死在铁剑门的贼人手中,”袁化低下了头。 “那你是因何逃过一劫的?”
沈临生皱着眉头问道。 这么多弟子都死了,连先天境界的公孙白都死了。 他袁化一个普通的弟子,是如何能够存活的? 据他这两日所了解的,这袁化平日里可是很普通的。 在诸多青城弟子之中,非常的不起眼。 听到沈临生的问话,袁化咬了咬牙,将身上的衣衫解开。 “回宗主,弟子天生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边,所以才,侥幸躲过一劫。”
“那你怎么确定是铁剑门动的手,你可知,此事若是真的,那从今日开始,我青城剑派就要和铁剑门不死不休了,” 沈临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倒不是他对铁剑门畏惧,和铁剑门的争斗都是他示意之下挑起来的, 怎么可能会畏惧一个日薄西山的铁剑门。 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袁化,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些人都是蒙着面的,但是我记得公孙长老打斗之时高喊了一句,铁剑门的贼子,所以,弟子才会说是铁剑门的人动的手,” 袁化轻声道。 “宗主,那些铁剑门的人在上京城附近动手,显然就是想要栽赃嫁祸给镇武司的那个叫什么章镜的,”廖长彦怒道。 即便是身在南晋,他们近些时日也是听说了,镇武司章镜击败公孙白的事情,可谓是踩着他们青城剑派上位的。 当时气得廖长彦都想去找章镜报仇了。 但还是被沈临生给拦住了。 “铁剑门的人是在上京城外那里动的手?”
沈临生轻声问道。 “上京城北差不多三十里,最多不会超过五十里,在那里我将公孙师叔和诸位师兄弟的尸首给掩埋了,并且留下了一个木碑当做记号。”
提到此事,袁化的神情有些悲伤。 这样的神情,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演练了数遍,现在倒是很得心应手。 沈临生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廖长彦,道: “廖长老,你带一些弟子去上京城将公孙长老的尸身给带回来。”
“是,宗主放心,”廖长彦点了点头。 “切记,不要跟镇武司的章镜发生冲突,现在我们的敌人是铁剑门,不宜再树立一个敌人,明白吗? 至于章镜和我青城剑派的恩怨,等解决完铁剑门,再算不迟。”
沈临生看着廖长彦,叮嘱道。 “宗主放心,我明白,”廖长彦低声道。 只不过眼中闪过一些不甘心,但是他也明白。 现在去跟镇武司交恶,的确是得不偿失。 “袁化,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青城剑派弟子,”沈临生目光转向床上的袁化轻声道。 “弟子,弟子,”袁化没有说出话来就被沈临生给打断了。 “你先好好休养,其他的不要想,”沈临生安抚道。 “是,弟子遵命。”
...... 上京城, 章府, 在韩千树告知了章镜祭祖大典的一些消息之后。 章镜就有了一些紧迫感。 对于实力的紧迫感。 章镜明白那一天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平静。 白莲教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能有资格来捣乱,最少也是先天境界的实力。 章镜现在的实力虽然不错,先天中期的高手也奈何不得他。 但,如果是后期境界高手的话章镜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所以,章镜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必须要增强实力。 密室之中, 章镜盘膝而坐,周身血色真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缕一缕的,宛如有灵性一般,围绕着章镜周身。 其身前有个小瓷瓶,里面装的就是公孙白输给他的“清灵丹” 而此刻,面前的小瓷瓶已经空了。 早在数日之前,章镜就借助了清灵丹突破了先天境界中期。 现在则是最后一瓶清灵丹了。 “呼。”
章镜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嘴角微微勾起,章镜似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用时近半个月的时间,章镜总算是将从公孙白处得到的清灵丹给炼化完毕了。 这倒不是章镜炼化的时间变慢了,而是,章镜不想惹任何人的怀疑。 就这样增强一些实力,就打磨一些的速度就很好。 防止刚刚突破,会有一些虚浮之气泄露出去。 毕竟,章镜突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赶上了常人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苦功。 这简直是太过于骇人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章镜是明白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修行速度而被人忌惮,导致会铲除他这个未来的大敌。 如非必要,章镜是不会展露实力的。 而且,这样的实力要是跟白莲魔教的人交手还是差一些的。 所以,章镜打算到时尽可能的隐于人后。 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不过,可能到时候出不出手就不是他来决定的了。 要是韩千树有令,或者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皇帝李烨下令要章镜出手,他还真不能拒绝。 “吱呀。”
章镜推开了密室的门。 早上的阳光特别的亮堂,均匀的洒在了章镜的身上。 “咔吧咔吧。”
章镜眯着眼睛,随意的扭动了一下脖子。 枯坐一夜,身体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疲惫的。 院子之中, 从密室出来之后,章镜便是直接去了院子歇息。 章镜每日都会去皇城巡视一遍,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张也坐到章镜的对面,为章镜斟茶。 章镜眯着眼睛抿了一口,心中盘算着祭祖大典的日子。 七日, 一共还有七日的时间,祭祖大典就要照常举行了。 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祭祀。 但是,在章镜这些知情之人的心中却是知道,这一次的祭祀并不普通。 绝对是要出乱子的。 所以,明面上镇武司在上京城还是如往常一样。 实则却是外松内紧。 以备到时之需。 “张也,”章镜吩咐了一声。 “大人,”张也微微欠了欠身子。 “这段时间,定要管好他们,任何人不准出去,尤其是樊冲和陈凯,”章镜淡淡的吩咐道。 在章府之中,要论谁最不守规矩,那就莫非是樊冲和陈凯莫属了。 其他人,像是黑鹰,江信等人都是沉闷的性子。 除非章镜是让他们出去办事,不然,他们是不会出章府一步的。 上京城之中卧虎藏龙,谁也不知道路边儿的一个乞丐是不是就是什么绝世高手在游历红尘。 “是,属下明白了,”张也站起身拱手道。 只要有章镜的严令在身,樊冲和陈凯绝对会听令的。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在黑水城担任了副统领那么多年的樊冲是知道的。 虽然,他平日里的确是不着调了一些。 ....... 上京城北,走进来一个老道人。 其人须发皆白,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显得很是神秘莫测。 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似乎任何人都没有发现这个老道人。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从其身边绕开。 看着身边不断走过的匆忙百姓,道人笑了笑低声吟唱起来: 世人慌慌张张,唯图碎银几两。 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保父母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学堂,柴米油盐五谷杂粮。 但这碎银几两,也断了儿时念想,让凡人染上沧桑压弯脊梁,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人所有惆怅, 偏偏这碎银几两,压弯世人脊梁, 偏偏这碎银几两, 看清人心险恶和善良。 “不过,我,又何尝不是呢?”
老道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是继续唱了一遍。 慢慢的, 慢慢的, 老道人开始朝着东齐皇宫而去。 不过,走着走着,老道人突然停了下来。 目光转向不远处。 那里,此刻正有一个人笑憨憨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嘴角处还有一些残留的口水。 老道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近了那人的身前,轻声问道: “你,能看见我?”
听到问话,那人目光紧紧靠近了老道人, 突然哈哈一笑, 道: “有老头给我说话,我不回,哎,就是玩儿。”
要是章镜在此处的话,便能认出此人,正是天天尿尿和泥巴玩的白傻子。 “你,能看见我?”
老道人重新又问了一遍,目光注视着白傻子轻声道。 白傻子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大笑道: “有傻子问我两遍,我就是不回,哎,就是玩儿。”
老道人没有生气,微微点了点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
白傻子歪了歪头,轻声问道:“那你会给我买瓜子吃吗?”
“瓜子?好,我买给你吃,”老道人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信,哈哈哈,娘,娘啊,有人要拐卖我,”白傻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白傻子,你不会更傻了吧,还有人拐卖你,你会读书还是会写字?”
路人有听到白傻子的话,取笑道。 白傻子咬下一口苹果,随后又吐了出去,“噗,还会嗑瓜子。”
路人摇了摇头没有再搭理,只觉得这白傻子似乎更傻了一些。 “怎么了儿子,”不远处走过了一个妇人,身上还带着围裙。 “娘,娘啊,刚才有个白胡子老头让我跟他走,我呸,凭我这脑子,是那么容易让人骗的吗?”
白傻子见到娘亲过来,立刻对着老道人趾高气昂道。 妇人拿起扫帚对着白傻子就是打了一下,骂道: “哪来的白胡子老头,哪来的白胡子老头,我让你骗我。”
“娘啊,娘啊,这不就是吗?”
白傻子跳了起来,指着老道人说道。 妇人继续抽打着,嘴里也没有停下:“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大白天的还敢骗我。”
“娘啊,娘啊,我真没有骗你,”白傻子显得很委屈。 “走,跟我回家,”说着,妇人就拎起白傻子的耳朵往家里去。 老道人没有现身,要是突然现身,说不得就会将这妇人直接吓死。 妇人一直拎着白傻子回到家中,疼的他呲牙咧嘴。 “嘭。”
妇人将大门关上,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心下还有一些后怕。 儿子虽然痴傻了一些,但是从来没有骗过她。 所以,当儿子直直的指着一个地方说话,她顿时就害怕了起来。 认为儿子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老话说过,“正午时分,邪魅横生。”
而此时,正值午时。 “娘啊,娘啊,我是真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白傻子有些委屈道。 “闭嘴,回屋里去,”妇人将白傻子赶回屋子里。 眼中有一些眼泪,她曾听说过,人在将死之时,就会看到黑白无常要带他走。 所以,妇人就认为,是儿子碰到了白无常来索命的。 见到娘亲作势要打,白傻子吓得连忙跑回屋子里去。 他知道,娘亲是真的会打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妇人擦去眼中的泪水,将屋子给紧紧锁住。 似乎是真的怕儿子离她远去。 他们夫妇二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痴傻了一些,但毕竟是个念想。 而且,儿子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咚咚咚,”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