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走?”
江陵惊讶地看着他们。“对不起大小姐,我们不适合再做你的保镖,没有一次是有好好保护你。还是让弋叔派更厉害的人吧。”
张大五人排成一排站在江陵面前,面带愧疚。林寒涧那次是意外,江曦那次是不在场,江幸这回,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江陵微微一笑,“这种事怎么能怪你们呢。”
看他们一副决绝的样子,只好换个说法,“你们都陪了我十年,算半个长辈,就这样离开放的下心我吗?”
“我们会让弋叔派更合适的人来。”
张大说。“团子艾希卡他们就挺合适。”
张二说。江陵摇摇头,认真地说:“如果你们是想休息了,或者决定娶妻生子养老,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这个理由,恕我不能同意。这件事不怪你们,换成谁都会发生。”
五人沉默。“我舍不得你们。”
江陵看着他们,虽然他们平日里很少跟自己有互动,但是寸步不离陪伴了十年,一下子都要走是真的舍不得。“那我们再待两年?”
张五试探地问。他们也舍不得。张二张三张四张五齐齐看着张大,八只眼睛都是哀求和询问。张大:“……”昨天商量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这样搞得他是非要离开的恶人。江陵也看着他,眼里全是期盼。这谁能拒绝。于是张大咳了一声,说:“听大小姐的。”
“听大小姐的!”
四人齐喊。夹杂着欣喜的声音震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引得其他保镖佣人纷纷注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就对了嘛。不过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不想着成家?”
张大他们比江晔还要大个三四岁。天阴一般四十岁左右就会退居二线,不会在一线接危险任务,冲锋陷阵,毕竟年纪摆在那。张二笑了笑,“大小姐别打趣我们了,遇到合适的水到渠成,不合适的一个人也挺好,反正总部负责养老。”
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张大他们还是留了下来。江陵和艾希卡去市中心玩,要不怎么说缘分那么巧妙,总能遇到陈雨泽几人。恰好陈雨泽生日,在酒吧订了包间,对,还是那个江晔的产业拾梦酒吧,热情邀请她们。一群青年听到艾希卡单身特别感兴趣,非要拉她们一块。盛情难却,就去了。人不多,都是年轻男女,喝酒蹦迪K歌玩牌。江陵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艾希卡特别喜欢,瞬间就和他们打成一片,玩的火热。江陵坐在角落,静静地看他们玩,一边喝着鸡尾酒,本来是想随便酌两口,但没想到甜甜的,挺好喝,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等艾希卡绕回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喝了四五杯,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不禁瞠目结舌,这鸡尾酒后劲很大,就是酒量很好的她也受不住,何况江陵酒量一般。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艾希卡看见江陵的手机屏幕亮了,原是阿杰打来的电话,立马接听告诉他江陵的情况。阿杰说等下就来接人。不到二十分钟,包间门口,阿杰从艾希卡手中接过江陵,说:“谢谢。”
可把艾希卡惊的下巴都掉了。原来这位煞神还会道谢?她还以为会质问她怎么带江陵去酒吧喝酒。阿杰却不管她惊不惊讶,半搂着江陵,从后门走出了酒吧。有服务员看见江陵,通知了田仕,然后田仕就让人告诉了阿杰,于是阿杰才打电话问江陵,他刚好在附近,顺便可以来接她。没想到喝醉成这样。阿杰低头嗅着江陵唇边的酒气,还挺香,声音低低地问:“怎么喝这么多。”
江陵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脚步虚浮,抬手揉了揉眼,似乎睡醒了,眼带笑意地喊了一句:“阿杰。”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在他脖子边蹭了蹭,软糯糯地说:“酒,甜甜的,好喝。”
“是吗,”阿杰轻笑,“给我尝尝?”
“好啊。”
江陵抬起头主动凑上去,刚贴上去就被反客为主。阿杰用舌头在她嘴里品尝了一圈,最后咂咂舌,表示赞同:“是挺甜的。”
低头在她耳边说:“但是以后还是不准喝这么多,听见没?”
江陵笑嘻嘻着应了一声。到了车旁,阿杰想让她坐进副驾驶,江陵死活不肯,搂着阿杰的脖子不放手,“我不坐车。不坐。”
“为什么?”
阿杰好笑地看着她。感觉回到了七八岁,那时她还是有点任性的小女孩。越长大就越懂事乖巧。现在几乎看不到她会发脾气任性了。“你背我。”
“好。”
阿杰把车钥匙抛给张二,半蹲着等她上来。江陵毫不客气扑上去。呼吸喷洒在颈窝,阿杰觉得脖子有点痒,又没办法。现在才晚上九点多,路上很多行人,散步的闲人,下夜班的白领,下夜课的学生,约会的情侣。阿杰挑了一条偏僻的近路,看江陵的样子,也不回别墅了,直接回市区的房子,反正也不远。走路的话大概半个多小时。张大他们开着车跟在后头,或者是旁边的大道。偏僻有偏僻的好处,人不多,也有坏处,都是来找刺激的情侣,各种暧昧的声音,就,有些尴尬。不过江陵喝醉了,不大能体会到。“阿杰。”
她轻轻地喊。“嗯。”
“阿杰。”
“我在,怎么了?”
过了很久,江陵才低低地说:“我难受。”
阿杰皱皱眉,急了,急忙问:“哪里难受?头疼?”
把她放下来,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江陵扑进他怀里,双手揪着他的衣服,轻声抽泣,声音夹着鼻音:“是不是我、我哪里不够好,我不、不够乖。”
阿杰心口一疼,搂着她说:“没有,我的阿陵最好了。”
轻轻托起她的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眼泪争先恐后夺眶而出。阿杰还没见过她哭,心疼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哄道:“别哭,别哭好不好?”
他越哄江陵哭的越凶,干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呜呜呜,那他们,为、为什么都、都不要我了。”
他这个时候才惊觉一件事,江陵一直笑嘻嘻的面具下,并不是真的毫不介意,反而一直藏着掖着,天天陪着她的自己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