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窃取许略的联系方式,和他做了一笔交易。团子很干脆地说明意图:“只要你保护好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有许略的保护,他就不怕她被弋叔伤害。上一个威胁他的人已经被他亲手射杀了。不提被威胁的对象是谁,单威胁本身就足够让他恼火。许略眼里精光乍现,语气仍平淡如水:“比方说杀了江晔?”
团子皱皱眉,还是说:“行。”
就知道这些个算计家不会轻易答应。但他没办法了,她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杀上司的堂兄都能眼也不眨,看来你惹的麻烦不小。”
许略依然是风轻云淡的微笑,眼里饱含深意。团子一脸冷漠:“不关你的事。”
许略笑了笑,和季离陌、徐桐燃、团子等人喜欢把软肋摆出来不同,他并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软肋。就算是别人拿刀抵着她的脖子,拿枪抵着她的太阳穴,他都不会让旁人看出半分他的在意。和江晔如此相像。两人愉快地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之后团子就来秘密来找江陵了。弋叔以为捏住了团子的软肋,他就会乖乖听话。可惜,雇佣兵团子不会接受任何威胁,就算是敬仰的上司也不可以。“你知道天阴有真名叫许钊翼的人吗?”
事情到这个地步,江陵已经隐约猜出恐怕弋叔就是失踪多年的许钊翼。“没听过。”
团子摇头。雇佣兵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打听过去。更别说真名这样敏感的东西。“弋叔让你来劝说我?”
团子点头。江陵笑了笑,原来大哥说的卖了她是这种意思么,“请你告诉他,我答应。”
其一是因为担心阿杰。其二是因为相信江晔。就算最后事实证明相信是错的,她也无所谓。怎么做是江晔的事,相不相信是她的事。没有江家和天阴的江陵什么也不是,没有权力没有依仗。却也有在乎的人想要保护,想要相信。她的强大并非来源于他人,而是自己,是坚不可摧的内心。“你……”团子愣住,很快便想明白了,“你担心金阿杰?”
弋叔能用他的爱人威胁他,自然也能用阿杰威胁江陵。不过大抵是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这样做,为了最后的体面。江陵说:“自然是担心的。”
团子沉默片刻,翻墙离开了。虽然阿杰在弋叔手上,但好歹是知道他的消息,这让江陵大大松了口气。回房后看见风朝朝的短信给她回了一条。……一头红色短发身材丰满的女人端着饭菜脚步轻盈地走进一间房,饭盘放在桌子上,说道:“那个谁,过来吃饭。”
没有人理会她。爱丽丝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看见被铁链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喃喃道:“不是吧,还要我喂?”
这个男人,正是阿杰。他面目表情地盯着女人,盘腿坐在地上,上身和手臂和柱子被铁链牢牢绑住。昏迷醒来就是这样了。双腿大概还被注射了药物,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这得是多忌惮他才这么重重桎梏。爱丽丝妥协般叹了口气,端起饭盘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算了,喂就喂吧,谁让弋叔说这人不能死。”
蹲下用勺子舀了一勺饭:“俘虏该有俘虏的自觉,乖乖张口吃饭,不然饿死活该。”
阿杰只扯出一个冷笑,别过脸去。有本事就饿死他。“真不吃?行吧,爱吃不吃。不过,”爱丽丝盯着他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神情,轻佻地捏着他的下巴,“长得还不错嘛,别摆一张臭脸应该会更好看些。”
爱丽丝狭长的丹凤眼魅惑无双,翘起的眉梢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但这样一张堪称绝美的脸却让阿杰一阵恶寒。尤其厌恶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二十六年来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调戏!简直是奇耻大辱!至于江陵?那不算。那叫调情。钟踏进房间,映入眼帘的这一幕简直没把他吓死,连忙跑过去拽开她的手,“我的祖宗啊,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调戏俘虏啊。”
爱丽丝一脸不以为意。钟扯扯嘴角,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你好好看清楚这是谁,首领的男人也敢碰,回头这人一告状,你得玩完。”
“首领的男人?”
爱丽丝用怀疑的目光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眼阿杰,“江陵?这位就是江晔手下鼎鼎大名的杀手金阿杰?”
阿杰眸光渐弱,垂眸不语。“对啊,艾希卡三天两头跟我们叨叨的。团子也提过,不记得了?”
“噢~小团子说的人就是他啊。”
爱丽丝撑着钟的肩膀站起来,突然察觉不对劲,扬了扬下巴,“他怎么在这?”
“偷摸上船被发现然后就绑起来了。”
钟也跟着站起来。他有些忌惮阿杰,听团子说这人很厉害。怎么个厉害法暂时还没有领教过。“偷摸?”
爱丽丝笑了两声,踢了踢他的腿,“小子,知不知道这是天阴的船,偷摸上来要不是顾着江陵的面子早就就地处决你了。”
和团子不一样,钟和爱丽丝没有对江陵有太强的遵从感,当然他们也不是断刀一派的。当初江陵去天阴他俩都在外边出任务,没见着人。在绝大部分天阴成员的心里,弋叔才是真正的首领,精神领袖。承认江陵为首领都是在弋叔的授命下。“差不多行了,你来干嘛的?”
“弋叔让我给他送饭。看他动不了手好心想喂,结果还不领情,饿死算了。”
爱丽丝翻个白眼,噔噔噔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钟皱皱眉,看着地上的饭盘,“你真不吃?”
“松绑,我自己吃。”
阿杰咬着牙说。他不是不识时务,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什么时候被人抓过?这比赤裸裸的蔑视和鄙夷更让他觉得屈辱。他怀疑船上的人早知道他会来,特意守株待兔等着他。不然他没那么容易被抓。打不过也跑得过。钟想也不想拒绝:“对不住了,这个我们没有权限。”
之所以把他绑起来就是忌惮他,要是松了绑出了事谁担当得起?爱丽丝横坐在椅子上,双腿搭在扶手处,晃了晃小腿,歪头看着他们说:“钟,好久没见小团子了,明儿去找找他?”
钟瞥了她一眼,“弋叔让我们别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