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孩越飞越高,刘程更是不敢松手,难道是要飞入天宫吗?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脚下是云雾环抱的群山之中,山谷有雾海,峰岛悬碧空。鸣鹤云中过,楼台绝壁生。好一派秀美仙境,看得刘程是目不暇接,竟忘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跌入无底深渊。迎面是一座翠绿的仙峰,不知是什么搭建的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翠绿霞光,配上山腰白云反射的金光,给人一种如在梦幻的感觉。头上这位仙女总算是慢了下来,把他平稳地带到了殿前的青石地上,刘程见可以落脚,急忙松手跳下,他的双臂早已酸麻,心里想,不知道这仙女会不会怪罪于他。“你好大的胆子,敢招惹少主。”
几个练剑的青衣少年,一下子将他围在当中。“就是,把我的脚踝都拽红了。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粉衣少女坐在树枝上边查看脚踝边说道。刘程忙跪地求饶,“诸位仙人饶命,都怪在下心急,多有得罪…….”“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呆瓜,不然这仙岛之上谁敢招惹少主,打他!”
“对,揍他,让他知道厉害!长点记性!”
说话间青衣少年拳打脚踢,刘程忙运气护体,还好只是拳脚,没有动剑。“住手!住手!快停下,别打了,那是贵客。”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老者已到了近前,轻描淡写就将众人分开。“他敢欺负少主,我们教训一下他。”
“好了,好了,他是岛主要请的客人,你们岂能如此无礼。”
那老者一拱手,“适才岛主说今日有贵客来访,少主自会带来,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说的就是阁下了,在下赵恒源替他们向您赔罪,还望您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神仙客气了,我是来求长生不死之术的,还望指点一二。”
刘程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有点蒙,但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一张嘴就是直奔主题。“哈哈!….好说,不急,等你见了岛主再向他请教,来来来,先随我沐浴更衣,休息一下。”
这是一座岛吗,那一定是好大一座岛了,刘程心里盘算着和老者来到一处偏殿后面的木屋。痛快的洗完澡后换了一套和这里人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这时候一个侍女递上一个香囊,刘程一见侍女的手吓得差点将香囊掉到地上。只见那双手好像是竹子做的,再仔细一看女子的脸,怎么都像一个真人啊!可这手?“姑娘,你的手?……”不论刘程怎么问,那侍女就是微笑的站在那儿,一声也不吭。“她就是一个机械人,不会说话的。”
叫赵恒源的老者解释道。“喔,老神仙,赵家村的村口有个无头的机械人,也是您这里造的吧。”
“你是说无头啊,他的头一直被放在岛主的花园里养着。有空儿你可以和他聊聊。现在快和我去见岛主吧,他该等不急了。”
来到大殿,刘程才注意到,大殿的窗格和一些雕梁画栋都用翡翠装点着,难怪远处一看翠绿一片,霞光万道。大殿内已经有四个人席地而坐,刘程和赵恒源站在一旁,这时,只见大殿的巨石山水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男子。坐着的人都起身行礼:“岛主万福无疆!”
这年轻人竟然是岛主,刘程很是惊讶,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难道是住容有术?还是年少有为。“岛主,您说的这位贵客已带到。”
“刘程是吗,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来,坐吧,传宴,今天我们要迎接贵客。小源啊,你把后园那些长辈们都请来,一起喝几杯。”
刘程很纳闷,岛主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没说呢。“晚辈刘程,见过岛主,祝岛主万寿无疆。”
刘程也学着别人的话说,但是他心里想只有皇上才配称万岁,难道他是仙界之主?“怎么,你也学他们说话,呵呵,人何必太纠结寿命呢,我活了三百岁,也只不过是比他们多睡了些觉而已,虚度岁月罢了。坐,不必客气。”
刘程心说,三百岁,看来是没白来;不过这豪华的宫殿连个椅子都没有,确实有些寒酸,让我往哪里坐,和那些人一样坐地下?好吧,入乡随俗,于是席地而坐。当他坐下才发现,这地上原来是竹板拼成的地板,上面还涂了一层漆,他刚进来时,还以为是玛瑙石铺成的地面呢。闲谈间,已到了掌灯时分,华灯初上,每个主峰上都是光芒点点,亮过繁星,犹如天上人间。刘程所在的大殿里也是灯火通明,被周围翡翠及七彩流光球反射的如同水晶宫一样梦幻,又如银河般璀璨夺目。大殿内按序摆了长案,宾朋入座,空出中间,由舞姬表演。刘程注意到了这跳舞的舞姬都是机械人,因为虽然都是貌美如仙,但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身材完全一致,相貌基本相似,表情也都一样,而且只是微笑,就从未变过其他表情。席间的瓜果也是琳琅满目,只是没有荤腥,但却有果酒,味道甚是甜美,甘烈沁腹,让人欲罢不能。刘程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怎么突然就到了仙境,还成了座上宾,那个少主也不再找自己麻烦,到底是有意带他来,还是天意巧安排,不解、不解,还是今宵有酒今宵醉,何问明朝无梦明朝醒。话虽如此,但刘程也借机向傍边的先人们试探长生之法。席间一个喝红了脸老者哈哈大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当皇帝的都命短吗?”
“因为皇权,很多人都想得之。”
刘程随口答道。“哈哈,不对,那是因为后宫太多,那皇帝老儿哪里招架得住。哈哈……,我说赵家姑爷,一看你就是还没开包的雏鸟,单纯的很啊。”
“宋叔伯,您喝高了”,旁边一个年级略轻的老者说道。看来这些神仙也都爱开玩笑,笑着常乐,笑着长寿啊,不过我怎么成了赵家姑爷,刘程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等到酒席散了,刘程被岛主叫到后殿喝茶。“过来娃娃,到这里来。”
刘程感觉这么叫他很别扭,因为这岛主看起来比自己都年轻,不过三百多岁的人叫自己娃娃,已经是抬举自己了。二人来到后殿的一块精美雕琢的巨石前,“你看这石阙上面共一万七千多字,是字字真言。但是能读懂的仅有八千字,其余说的是什么,一直无法理解。而你是被选中之人,未来也许你能悟得一二也未可知。”
什么,我是被选中修仙的吗?我能成为仙人。刘程大感意外。“不过,你先要办好二件事。”
“敢问不知是怎样的两件事。”
刘程心里想,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带你来的少主,叫赵雨薇,小名叫小蝶,是未来的桃花仙界岛主,我看你们二人郎才女貌算是一对佳人,既然有缘千里,何不一结良缘,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这个…….”刘程有点蒙了,都说好事成双,但今天这么多好事一下子都砸下来,有点承受不住啊,真有点像做梦。“这少主上还年幼,而我已是而立之年,恐怕这年龄……,还望岛主三思。”
“年龄,她都二十出头了,修仙之人容貌老的慢,你不要以为她还是二八年华。”
什么,我以为她只有十三、四岁呢,看那顽皮劲,好像如十一、二岁的小孩一般,取回个娃娃如何是好。刘程想着便说:“她贵为仙界未来之主,而我一介武夫如何配得上,何况婚嫁如此大事,也应有父母恩准,媒妁之言为好。”
“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第二件事,在京城有一姓高的人家,男子叫高齐盛,其母高氏叫郝瑞莲。祖辈有训受以前仙人所托,到此明代要力保其家人平安。吾辈不敢有违,虽然前些年放出几人去寻那母子下落,但都至今鸟无音讯。你既是京城里的官员,查个人还是比较容易吧。帮我查到这家人,然后让少主保护他们三年,第三年我会再派人换她回来。”
“这个倒是容易,晚辈自当尽力。不过晚辈也有一事相求,还希望您老能传授我长寿秘诀,比如炼丹术之类。”
“哎,炼丹谈何容易,你既然是为皇帝寻丹,我这里到是有一粒延年益寿丹,长生不老不敢保,但活过八十是没大问题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这个送与你,是给皇上还是他用,你自行安排吧。”
刘程谢过收下,顿觉十分愧疚,这样好像是完成了一笔交易,而且岛主似乎什么都能预先知道,自己说话可要小心。又闲谈一些修仙之事及世间趣事,当提到昨日所见刑天战神与半人马身的天神决斗,岛主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谈着谈着,岛主见时间已晚,便各自休息。刘程躺在床上想睡却又无法入梦,心里总是在想应当亲自去看看无头的头,岛主说无头的年龄比他都大。那么无头应当知道很多…….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一闪,接着滚滚雷鸣,外面竟刮起风来,怕是要下雨,刘程忙起来关窗,但见外面很多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不知何事。没多大一会儿,刘程就被一个老者叫起,说岛主有请。他忙穿好衣服跟随,这半夜里,又要下雨的,大家不好好睡觉,都在折腾什么?来到大殿之上,小蝶和赵恒源也在,只见岛主一脸愁容地对刘程说道:“今大劫已至,不变久留,你还是带着小蝶走吧。我交代你的可记住,高齐盛,是前代仙人所托之遗孤,其母高氏叫郝瑞莲。”
“晚辈记下。”
说着刘程用自己的飞镖在剑柄上刻了“高齐盛郝瑞莲六个字”让岛主看。“可是这几个字?”
岛主看过点了点头,“甚好,你马上带小蝶走吧,这劫难来的比我预计的早。”
刘程很是惊讶,“不知是和变故?在下能否帮得上,定当效犬马之劳。”
岛主看了看刘程说道:“你所要做的就是带小蝶去找高齐盛,事不宜迟,快走吧。”
刘程确实是有点蒙了,是何变故竟如此之急,非要夜里就走。此时一个青衣少年来报:“启禀岛主,天破之处,已有大队天兵杀出,四大宗门都已派人阻挡,但好像敌人来势凶猛,难以应付。”
“好,我就去。”
岛主说道,然后嘱咐赵恒源务必要安全送走刘程和赵雨薇。刘程他们还未等离开,只听得“砰”的一声,头顶大殿不知被什么砸中发出巨响,一些灰尘、碎瓦落尽殿内。“快走!”
大家一起冲了出去,只见远处高空露出个大洞,其状恐怖狰狞,周围电闪雷鸣,里面不停地飞出猛兽和带有盔甲的天兵,大殿顶上一只怪兽貌似巨犼,外翻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已有一些人摆好大阵准备对付。那怪兽并不急于冲下,而是向着下面的人猛吼一声,刘程自觉双耳震得嗡嗡响,有些站立不稳。但见摆出大阵的众人大喝一声“起”,一圈巨大的金光拔地而起,将众人围在当中。光圈发出一种刘程从未听过嗡嗡声。这声音使得怪兽在殿顶上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几名天将直接从天上落到阵中,发出“咚咚”声响,激起碎石飞沫。天将足足高出普通人一头,力大无穷,与之交手的几个仙人手中宝剑直接被振飞。怪兽见来了援军,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准备冲下。就在怪兽冲下的一瞬间,赵恒源夹起刘程和赵雨薇直飞向山下。这速度可比刘程来的时候快的多,耳边风嗖嗖直响,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当速度慢下来,刘程睁眼一看,乖乖已经到了海上了,原来群山过后就是大海。他们慢慢降落在一艘船上,这船无帆,但开起来速度极快,后面流出一片长长的浪尾。再看后面远处,群峰之上仍是电闪雷鸣,许多东西都已经看不清楚,恐怕这仙界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