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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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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不在了,日子还要过。她还是一样的隔几天去山上检点柴火背回去,天气好时,她就多检点防着下雨,再多点也可以换一顿饭一点铜板。这天她早上捡过一趟,下午没事看着天气像明天有雨,想着再去捡一趟,结果捡好捆好背着下山时脚一滑,从山腰滚下来。一动腿钻心的疼,小玉只好躺在地上等人,可是临近天黑人影也没一个啊。这里离村庄又甚远,喊也没人能听到。黑夜降临小玉害怕极了,她怕黑,怕野兽,怕蛇,她想爬回去,可是她掉在凹地里,腿还钻心疼,爬也爬不动,她只好警觉的捕捉着任何声音,黑夜蒙住了眼睛,发达了听觉。被冬珠儿发现时,她已一天一夜没吃饭,饿倒是可以忍受,只是极大的恐惧让她生不如死。在天色慢慢明亮前扛不住的困倦慢慢合上眼睛。。。。。。猛的惊醒,她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呼救,得救。小玉今年10岁,面黄肌瘦,瘦弱像一个火柴棒,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只7.8岁。冬珠儿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10岁时是个小胖墩,她天天愁他为啥胃口这么好,吃嘛嘛香,怎么能减肥?她好久没有想他了,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小玉是脚伤,虽说没伤到骨头,但伤筋动骨100天,就这么在冬珠儿家住上了。冬珠儿挺喜欢这个懂事又可怜同是孤零零身世的小姑娘。往日冬珠儿一个人吃饭虽说也不亏待自己,但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多了个伤员要照顾,吃食上更是花样频繁变更。小玉每次吃饭时对食物赞不绝口的语言哄的冬珠儿在当前食材允许的前提下越发精进。而小玉的每次赞叹都是真心实意,一来她平时能不饿着肚子就算超幸福,二来冬珠儿确实做出了当时前所未闻的创新菜品。如何让美好遇上美好,就是能由衷的赞叹别人的付出并珍惜。冬珠儿明白了平时一个人吃饭,缺少什么——认可。认可你的手艺;认可你的付出。就是在那个现代,她为老公儿子精心准备的晚餐,老公理所当然的享用,咸了会说,美味不提。仿佛你就应该烧出这美味,烧不好才有问题。从来不会想,今天为什么烧这个菜?也不问怎么烧出来的?冬珠儿怔怔的想以前如果他问,也许会说是翻看美食网站,觉得这个菜看着好看,然后按烧菜视频一步一步学习而来。小玉看冬珠儿又在出神。怯怯的说,“姐姐快吃,可好吃了。”

冬珠儿让小玉叫她姐姐。冬珠儿每天变着花样的各种补汤,馄饨、饺子、面条、米饭,小玉的小脸慢慢圆润气色好起来。这段时间冬珠儿很少出去,因为要照顾小玉,黄二娘还是按时送粮菜食物来,有时冬珠儿也要黄二娘根据自己的需要送骨头,肉食来,而小玉知道那是为自己准备的。开始小玉还挺好奇,为什么总有人送菜来,时间长了也渐渐明白点冬珠儿的身份,她很心疼冬珠儿却无能为力。这天,黄二娘又来送菜,磨磨叽叽欲说欲止的模样,冬珠儿知道李老太太或者柳依依有意见了。也是,不搬出来烧一锅,这搬出来另开灶,开支变大不说,还养着个外人。小玉看到冬珠儿,一个人坐在堂屋发呆,她杵着根棍子一蹦一蹦跳过去。小玉的脚从外面看已恢复正常,但走路吃力还是会疼。“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在这里住着不好?”

敏感的小玉有所觉察。“姐姐在想怎么能赚钱,要别人给钱给物养活,说到底还是依附别人,就是低人一等。”

冬珠儿悠悠的说。“姐姐,你烧饭那么好吃,还会烧那么多别人都没见过的花样,肯定能赚钱。”

“我也想过在集市卖馄饨水饺,但咱住这里,这生火炉子每天来回怎么弄呢,马车,驴车,咱都没钱买。”

“姐姐,去我家,我家就在集市边上,但人可能不多。”

小玉兴奋的神情想到人流量不大就又淡下去。“我们先去看看吧,如果可行姐姐租你家的房子,姐姐现在没钱,但等姐姐赚到钱就给你租金。”

冬珠儿也有点动心了。“我不要,你救了我,对我又这么好,你就是我的姐姐,我的东西就是姐姐的东西。而且姐姐烧饭那么好吃,我要一直跟着姐姐,永远不离开。”

小玉抱着冬珠儿不撒手,头靠在冬珠儿的肩膀上,这就是她认定的依靠。于是她俩决定等小玉的脚彻底不疼时,她们回小玉家。隔壁邻居胡大看小玉爹神识不清,小玉又年幼,就想霸占小玉家的房子。他有三个儿子,早在小玉爹没死的时候和小玉爹说“大家几十年的隔壁邻居,又相互了解,更要互相帮衬,你看小玉和我儿年岁相仿,嫁到我家来不但你能时时看到,还方便照顾你”。小玉爹面无表情,也许是没听懂;也许心里想就因为相互了解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鸟?你能安什么好心?我可不能把闺女推火坑。这些都是想像,小玉爹什么话都没说,没同意,也没拒绝。往后胡大就经常对外说小玉是他家儿媳妇,可是小玉受冻挨饿的时候他家从来不会伸手帮一下。他压根就没真想要小玉当儿媳,面黄饥瘦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小玉已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一条街的左邻右舍都以为小玉失踪或不在人世。胡大也这么认为。于是他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小玉的家,假惺惺掉了几滴泪,说了声可怜的儿媳妇,便明目张胆的从小玉家进进出出。尽管有其他的邻居看不过眼,可毕竟小玉人不在,以为小玉爹真把小玉许给胡家。面对突然出现的小玉,胡大慌,小玉更慌,自己的家怎么被别人占了去。但姜还是老的辣,胡大看小玉愣神的工夫向老婆使了个眼神,胡大老婆赶紧一把拉着小玉,哇哇哭,“玉啊,媳妇啊,你没死啊,你可害我们好找啊。。。。。。”

小玉蒙了,毕竟她只是个十岁孩子,哪见过这场面?憋红了脸,刚想说话又被胡大老婆抢白“我们以为你不在了,看看这房子顶漏了,墙也歪了,眼看着就要倒,这可是亲家的心血啊,我们就搬过来住着给房子增增人气,你看房顶我们修的是不是没洞了,歪的墙也重砌好”说着胡大老婆就拉着小玉进屋看房顶,又指着原本要塌的墙给小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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