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言玥叹息一声,“九王此言,言玥感激不尽。”
“言姐姐莫要心忧,最近要好生歇息,好生吃饭,我与相公隔段时间还会再来看你,到时候可不想见到你更加瘦了……”钟离愔也出言嘱咐着她,“对了,那莫家人……可来过言府,或是送来书信?”
“……”言玥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钟离愔便知晓了答案。司徒锡听钟离愔说过,这莫家是煊安城中新晋的权贵之家,其家主本是往年某次科举的榜眼,但其后来的仕途之路走得却有些平庸。但就在前年,他因一封奏折忽然得到了楚皇的赏识与重用,之后莫家便迅速崛起,而言家后来给言玥与莫家主的公子定下了婚约。言家如今的情况,估摸着那莫家之人也不敢再与之亲近了,他们至今还没有消息,恐怕也正忙着与言家撇清干系吧。再与言玥交谈了几句,又照看着她用过午膳,司徒锡便和钟离愔辞别了她,二人一同走出门去。魏岚正在这门口等着,司徒锡出来后便朝他点头示意,“如何?”
“姑爷,我将这言府转了一圈,刚刚也与这府上仅剩的几个下人聊了聊,具体的事情……回去再谈吧。”
司徒锡点了点头,这里确实不是说事的地方。“对了,鱼机,若我想给这言姑娘送一位丫鬟进来,可能做到?”
“这……”魏岚迟疑了一会儿,“若只是一位丫鬟的话……我会想办法办到,只是她进入言小姐房中后,可是也不能随意外出了。”
“这是当然,如此便多谢鱼机了。”
司徒锡点了点头,钟离愔向其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言玥虽然刚才表现的还算镇定,但其状况其实已经很差了,方才她说话时手都在轻微颤抖,虽然她刻意掩饰,但司徒锡还是将其捕捉到了。司徒锡打算找个人去照顾她的起居,当然,这不是主要目的,他主要是担心在这段时间内言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得找个人在一旁盯着,钟离愔也会放心些。“姑爷,稍后还请和我一起去一趟明公府。”
“岳丈要见我?”
“不是,是三夫人故去了……”……糜氏故去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司徒锡与钟离愔二人来不及回家用午膳,她们二人离开言府之后便立即跟随着魏岚一起到了淮明公府中。魏岚并没有告诉司徒锡他们三夫人是因何而去世的,司徒锡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突然,他前不久才与糜氏会过面,她脑袋上所受的伤据说经过疗养之后已无大碍,她的年龄也并不算大,身体看上去也算康健,又为何会突然逝去?带着疑问,司徒锡走入了淮明公府中,府内的气氛没有司徒锡所想的那么沉重,他也没有在这府邸里见到一些高高挂起的白绸子,司徒锡在前院中看到了钟离墨与钟离弈二人,他们俩也没有身穿白衣,二人还是穿着平日里的常服正坐在一长椅上聊着天。一旁的下人们正在院子里搭建一高台,也有不少人正从别处搬一些香炉与绸缎过来,院中没有见到钟离昧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些什么。“墨哥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徒锡牵着钟离愔径直走到了那长椅边上,他们随意地坐在二人身边,没有与二人寒暄,司徒锡便直接向钟离墨询问情况。“是姐夫来了,今日府上得到了消息,三姨她……”“妹婿,今日言府一行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钟离弈忽然出言打断了钟离墨,他此刻脸上仍然带着那标志的和煦笑容,向司徒锡询问他言府之行的收获。司徒锡看向钟离弈,忽然一怔,这府上的三夫人可是逝去了,他为何还能如此轻松地向自己问这些与丧事毫不相关的事。“大兄,此事可晚些再谈,不知府上如今……”司徒锡本想问问现在有没有他需要做的事情,周围的下人们都正忙着,糜氏毕竟是长辈,百善孝为先,按理说钟离弈他们也该披麻戴孝的,可不知为何二人并没有。司徒锡向钟离愔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却见她也迷惘地摇了摇头,搞不清楚形式。“妹婿是说糜氏的事么,这边的事情无须你操心,叫你回来只是为了让你参与一会儿的仪式……妹婿可能还不知晓,糜氏其实在不久前已经被父亲给休去了,而她是在返乡的途中不慎坠入了水中……那是前日的事了,但我们今日才得到了消息,虽说休妾之后她便与我钟离家无关了,但毕竟她也是曾经的家人,父亲更不是无情之人,就算依礼制无须举行仪式,但父亲还是让人去安排了……”“休妾?为何?又具体是何时的事,为何我与娘子都没听闻过?”
钟离弈的解释让司徒锡头脑一时有些懵,其中的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消化消化。首先是在认知上的问题,司徒锡本以为妾室是没有“休”这一说法的,他之前不知在哪本杂书上看过,据说休妻与和离都只是针对于正妻的一些说法,但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当时只是在无聊时随意地翻翻闲书,也没有刻意去查过。另一方面则是休妾这么重要的事情按理说是不会默无声息地进行的,何况糜氏是淮明公的妾室,这等事情在这煊安城中也不算是小事了,可就连钟离愔这家中之人竟然都不知道……“父亲一向低调,此乃家事,不宜搞得沸沸扬扬。”
“至于缘由么,这便不清楚了,但父亲对糜氏向来都是极好,定是不可能因一些小事而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