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百米的距离，还不足以看得真切，可眼睛虽无法看仔细，但扑鼻的恶臭却已迎风飘了过来。齐冉已经无心去理会前头的车为什么会停，本能地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地说道：“快关窗！”

车窗关上，恶臭却并没减少半分，黄小小抬手猛扇，边咳边喘，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脑袋更像是被无数尖针扎一般刺痛难忍。或许是苏凤曾和她说过毒系异能者的事，加上此刻的状态太过异常，黄小小瞬间就联想到她们是不是被什么毒系异能者之类的人攻击了。她挤了挤眼睛，眯眼朝窗外看，可不远处除了黑压压的尸海，完全看不出活人的痕迹。“我想……”石萌手按在胸口上，才说了两个字，就慌不择路地打开车门呕吐起来，胃好似痉挛了一般，酸涩的胃液从喉咙涌出。除了觉得臭，齐冉倒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只是听到车门相继打开，以及他们呕吐的声音后，才开始有些犯恶心。她从黄小小身边跨出去，手仍旧牢牢地紧捂住口鼻，可空气中浓烈异常的恶臭还是从微不可见地指间缝隙里钻了进来。看着反应最大的几个人，齐冉还真有种回到末世初的感觉。如果昨天她对“死城”的印象只停留在字面的话，那么现在“死城”给她的初步印象就臭，似乎只要在这停留一秒，那股恶臭就会附着在皮肤上，钻进脑子里，挥之不散。酸腐中带着令人头皮麻烦的恶臭，这是“死城”的味道，亦是死亡的味道。齐风垂手走了过来，表情如常，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扫了眼探出身子呕吐的速度系三人组，摇了摇头，跟着才问齐冉道：“你那有烈酒和毛巾吗？”

“嗯。”

齐冉不愿意松手，双手叠着捂住口鼻点了点头，但想着他既然问起，肯定是要她拿出来，这才屏住呼吸从空间里拿了几条毛巾和几瓶高度洋酒。“喝一口，再拿几条毛巾出来。”

齐风打开酒瓶递给她，头也没抬，就又拆开一瓶，他将用酒浸湿的毛巾搭在胳膊上。齐冉倒也听话的灌了口酒，可却低估了这高度洋酒的厉害，一口下去，喉咙好似火烧一般，呛得不禁连咳了好几声。看着她快速泛红的脸，齐风微抿了下嘴角，手里的动作却没减慢，很快就弄好了四条湿毛巾，他将毛巾分发给反应最大的速度系三人组，以及赵乐清：“去那喝点，就没这么难受了。”

每人灌了点酒，苍白的逐渐恢复正常，只是刚才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胃里早就空了，这酒灌下去，不止喉咙火辣辣的，肚子里也烧得厉害。其他人虽不像他们几个，倒也依照齐风的交代都喝了点酒，又纷纷拿着浸过酒的毛巾捂住口鼻，酒精的味道十分刺鼻，但闻起来怎么也比那股恶臭舒服些。“这的丧尸怎么这么臭？臭得太不科学了！不会整个城都这味吧？”

黄小小握着毛巾猛吸了一口，很是嫌弃地看着前方的尸海。赵乐清生怕她们误会自己娇气，可怜兮兮地点头，附和道：“是啊，臭得太不寻常了，所以我才吐的。”

“不是丧尸身上的味，是动物腐尸。”

齐风朝着尸海的方向挑了挑下巴。丧尸衰败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止腐烂，并且随着自身等阶的提高，腐烂的器官骨骼会逐渐变异强化坚硬，虽然外型和表皮依旧和腐尸一样，但不算是真正意义的腐尸。黄小小眯着眼睛，朝尸海的方向张望了一会，最后还不死心地踮起脚来，可就这样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半是抱怨半是好奇地问道：“你什么眼神，我怎么就看不到有动物腐尸？”

“去拿望远镜朝地上看。”

齐风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一会车开到前面，把那些动物的腐尸烧了，尽量包住口鼻，这味道不是只难闻而已。”

齐冉下意识地问了句：“有毒？”

“死动物肉和各脏器分解的产物，你说有毒没毒？”

齐风抬眸，瞥她一眼，满脸玩味地笑道：“通过呼吸作用，气体交换过程进入你全身各处的组织器官，跟你直接吃那些腐烂的肉没区别，当然如果你吃那些腐肉能够消化吸收得很好，就不用担心了！”

黄小小哆嗦了下，冲他摆手道：“打住！别说了！”

“我已经说完了。”

齐风淡淡地说道。车继续向前开，距离那片尸海越近，她们捂住口鼻的手就按得越紧，齐风坐在打头的那辆车中，比她先一步下车。见他下了车，齐冉待车停稳，打开车门，转头说道：“你们安心坐着，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