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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番外罗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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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青的眼里,儿子罗奇这半年变化真的很大,别看他一星期回来一次,可自己的儿子变没变,做妈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以前的他清清爽爽,每天回家埋头做试题,现在每星期回家不是关着门打游戏,就是捧着手机看小说,人也瘦了,脸也白了,连头发也时常是油腻腻的,总之是怎么看怎么不好。可罗奇却觉得好不容易从高三的紧张生活中解脱出来,放松下也没什么,反正这才大一,时间还大把。至于其他几点,什么挑剔他瘦了,又不爱收拾的,罗奇就不知道究竟是他妈夸张,还是故意挑事念叨他,要知道寝室里最爱干净的就是他了。沈青一次两次的唠叨,罗奇一开始还解释几句,可每星期回家都要听她唠叨一番,渐渐就只剩敷衍和不耐烦了,甚至后悔当初不该留在本市读大学,要是离得远,就不用每星期回家,也就不用听沈青罗嗦个没完了。“你看看你,这才多长时间,瘦得这尖嘴猴腮的,还有个人样没有?每次回来话也没见和我们说上几句话,就知道捧着个手机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这头上的油的,我都能炒几盘菜了!罗建国你一回家,就知道看电视,不知道说说你儿子……”罗奇脚都没停,嘴里随便敷衍了一句,就逃似地连忙进了自己房间。房门还没关上,身后已响起了罗建国的声音。“你说不就成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头上,我在外累了一天,回家看看电视怎么了?”

沈青边拖地边念叨着,可音量却一点也不小:“看看看,你就知道看,一回家就在沙发上躺尸!脚挪挪!我要拖地!”

罗建国握在遥控器,略微抬了抬脚,眼睛却没怎么离开电视屏幕,直到发现摆在茶几上的烟不见了,这才转头道:“我的烟呢?是不是你又藏起来了。”

“烟什么烟,就知道抽,抽死算了!”

罗奇把房门反锁上,鞋也没拖就直挺挺地朝床上趴了下去,紧跟着重重的呼了口气。他没留意到床单,被套已经和上星期的不一样了,只觉得棉被松软,闻上去有股洗衣粉的馨香味,那味道好似构筑出一个属于他的世界,将他和外面的吵闹隔绝开。罗奇抓起枕头盖着自己脸上,他不知道沈青这算不算是到了更年期,只觉得爸挺可怜的,自己一星期回来一次,都觉得有些受不了,爸却天天都听她念叨,换作他要天天这么听,肯定要崩溃。或许是他小时候,罗建国因工作的关系常年不在家,每次回来只是抱着他玩,带着他买吃买喝,而沈青却是管教他,打骂他的那个,以至于在年幼的罗奇心中,爸爸比妈妈好的念头老早就扎了根。孩子并不会区分什么是为他好,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更爱亲近谁。即便罗奇长大了,隐约明白沈青是为自己好,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埋怨沈青管东管西烦人得很。而这份不满,在沈青逼他从学校寝室搬回来后,到达了极点。他抗争过,也争吵过,可沈青的态度太强硬了,甚至断了他的生活费。直到多年后,他都无比后悔当年和沈青顶嘴的事,好多次忍不住想,如果那年他没搬回家住后,说不定末世爆发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在学校了。晚饭的时候,他给儿子倒了杯啤酒,这啤酒又没什么度数不高,偏沈青小题大做,死活不准罗奇碰。罗建国也是个犟脾气,就这么一杯啤酒,能出什么事,沈青连肝癌都说出来了,这是咒谁呢?想他是罗奇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能陪着老子喝白的了,喝了这么些年,不照样身体好好的。罗奇也觉得沈青太小题大做,却没敢顶嘴,上次为搬回家的事,顶了沈青几句,爸当时虽没说什么,事后却偷偷地教育了他几句,话说得委婉,可里头的意思就是指他不应该和沈青顶嘴。“行行!你就做你的好人,恶人全让我做了!”

沈青一甩筷子不吃了。房门嘭地一声关上,罗建国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的,又连着开了两瓶啤酒,更是把其中一瓶塞给了罗奇。“拿着,男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男人,你爸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喝二两白酒都不带脸红的!”

没了沈青的干预,罗奇最后是喝得晕头巴拉的回了房,至于明天起不起得来,父子俩一点都不操心,反正有沈青。等罗建国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这才发现沈青把门给反锁了。“沈青,沈青,睡了没?开门啊,你说你好端端的锁什么门啊!”

他小声的拍打着房门,生怕罗奇听到了,自己丢面子。他叫了一会,见沈青还是不开门,也来了脾气。不开就不开,当他没地方睡吗?大不了睡沙发!罗建国躺在沙发,很快就打起来呼噜,连身上多了床被子都不知道。他们睡得人事不知,直到被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惊醒。父子俩倒是很有默契的,打着哈欠,相视看了一眼后,这才不急不慢地朝着阳台走去。尖叫声已经消失了,仿佛先前的声音只是他们俩人的幻觉。家中的阳台临着条内街,算不上繁荣热闹,但周边还是有不少小店,做的也是小区住户的生意,偶尔还有卖菜,卖水果的小摊贩会路过摆上一会摊,可现在下面却静得诡异。好几个人埋头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四周还东倒西歪的躺着一些人。“这是搞行为艺术?”

罗奇好奇地盯着楼下,就看见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诡异,跟着他们也加入了那几个人当中。随着这些人的加入,位置明显不够用了,推挤之下,罗家父子也终于看清楚他们是在干什么,只是谁也没往“吃人”上头想,罗建国还小声嘀咕了句:“这是拍电影吧?”

罗奇一听,不禁四处张望起来,可是却始终没找到摄像机,更没找到所谓的拍摄剧组,反倒是看到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朝着这边过来。骑电动车的男人,罗奇虽没见过,但看他那身蓝色的制服就知道,这应该是超风快递的快递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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