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睹到篮球飞出去的人都只能惊恐地看着事情发生。　　以他们所处的位置，想跑过去救人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眼见着篮球离老人的后脑勺只剩下极短的距离的了。　　到了这会了，老人似有觉察，还没等他回头，就见跟他走对面的一个女生猛得举起拳头，朝他一拳打来。　　老人脸上的惊愕刚表达出来，就见女生的拳头从她耳边擦了过去。　　拳头带起的风吹到他的脸上，他还似乎听到了空气摩擦的轻微爆破声。　　接着是一个撞击声。　　嘭！　　篮球突然转向飞上了天。　　是被人一拳打飞的。　　一场可预见到的悲剧被及时挽回了。　　到这会，篮球场上才有人喊出“小心！”

两个字来，紧接着是发出震惊的一声“啊！”

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一切反转的太快。　　“我天！”

“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一拳啊。”

“还是个女生，现在女生都这么彪了吗。”

“卧槽！快看快看，篮球卡到火炬顶上了。”

火炬是指旁边立着的一个艺术雕塑，主体是竖立的三根细长的不锈钢管子，三个管子带有一定的弧度，在顶端聚扰在一起，然后又微微向外散开，形似火炬。　　没几个学生会记得雕塑名字，都是叫它火炬。　　打飞的篮球往天上冲了会，然后落了下来，恰好落到了火顶端，三个管子聚拢的地方。　　雕塑有十来米高，篮球被打飞的高度肯定是高于它的，可见打飞篮球的力量有多大。　　“这女生是体育系的吧。力气这么大，怕不是练举重……”看看妉华的瘦长条，“呃，练长跑的？”

拍飞球的白背心赶紧地跑过来，先向老人躹了几躬，“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都带着哭腔，估计被吓的还没完全回过神来，高高大大的身材硬是躬出几分弱气来。　　然后又对打飞篮球的女生躹躬，“谢谢你，学妹，谢谢，你这可救了我的命了。”

他魂都快吓飞了。　　真砸中了，都有可能他这辈子都完了。赔钱还不算大事，真出了人命，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可不是相当于救了他的命了吗。　　打飞篮球的女生正是妉华，她跟老人走个对面，看到了篮球飞过来，一拳打了出去，把球打飞了。　　妉华说道，“没什么，只是顺手的事。”

她看到篮球飞过来，一瞬间判断出了篮球会砸中对面的老人，她不躲的话，老人倒了正好会把她带倒。　　她要躲的话，老人的头部会摔到人行道的石沿上，以篮球的冲击力，老人可能会受重伤，甚至死亡。　　她这个躲开的人，怕是会卷进这个意外事件中。　　判断出后果也就一念间的事，她果断出拳打飞了篮球，制止了意外的发生。　　老人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后，倒是很乐观，一点没生气，笑呵呵地反而安慰起白背心来，“没事没事，这就是个意外。我这什么事都没有。　　我看啊，我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这不被人救了吗。甭担心，不用给我留电话，我好着呢。”

老人又朝着妉华笑着说道，“谢谢你了小同学，你这一顺手可免了我老人家被砸了。”

“范老师客气了。”

妉华不是不会社会应酬语，只是在学校没用武之地。　　她要是跟同学客气来客气去的，结果肯定是把关系拉远而不是拉近。还不如少说话呢。　　教授被不认识的学生认出是很普通的事，范敬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客气，得谢得谢。小同学，你是哪个年级的。”

虽然妉华看上去年龄不大，但如今大学里低龄大学生不在少数。　　听过他课的本系学生一般都知道他喜欢被学生叫做范老师，而不是范老、范教授，所以范老把她当成本系的学生了。　　这是个小误会，不重要的信息妉华不会特地往记忆里塞，她现在的记忆库里没有大学老师不同称呼的内容，所以自然地叫他范老师。　　但妉华能听出范老误会了，说道，“我不是物理系的。”

跟白背心一起打球的队员也都过来了。　　“对不住了范老。”

“谢谢了学妹。”

“学妹厉害了。”

“学妹是体育生吗，力气真大。我觉着我都做不到。”

白背心过意不去，“学妹，我请你吃个饭吧。”

其他同学也说，“是啊是啊，这也算是一种不打不相识了，一起吃个饭吧。”

出了这个意外，球是打不下去了，也正好到了饭点，请吃饭最合适不过了。　　妉华谢拒了。　　白背心要了妉华的威信，一群人才散开。　　妉华正要走，被范老叫住了，“小同学，你救了我，我请你吃个饭吧。”

妉华想了想，答应了。　　她认出老人是谁，是因为刚在图书馆复制过的一本书的扉页上有老人的照片。　　老人名叫范敬舟，凌大物理系的教授，国内有名的物理大触。　　她也是在把篮球打飞了之后才认出来的，毕竟照片跟真人会有些出入。　　她今天记忆了近几十本的物理方面的书，虽然弄懂了不少，但不懂的地方更多。　　她原本没想着现在就弄懂，但这会不是遇到一位厉害的老师了么，她正好可以请教一下。　　论学习，妉华是认真的。　　她没有任何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想法，想请教就请教。要是对方不愿意教她，那是对方的事。　　范老有些得意，“好好，还是我老人家有面子。”

一帮子帅气小伙都没请动，他请动了。　　旁边还在热闹着。　　篮球还在雕塑顶上，一群人围着雕塑往上看，在想办法把篮球弄下来。　　有人试着爬上去，可主体管子是不锈钢的，较光滑，没有着力点，很难爬。　　有一个身手矫健的，爬了两三米，觉着危险就又下来了。　　拿东西捅下来吧，附近又没有那么长的竿子。　　一时没什么好方法。　　妉华望了一眼，跟着范老一起离开了。　　范老问妉华，“你想吃点什么？”

妉华如实说了，“只要是肉类的我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