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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醉酒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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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楚语一直揣着手机坐在宿舍里和吾妻发短信,连续几个小时了,还偶尔的傻笑一下,当然大部分情况是他用十几秒发一条短信,然后花几十分钟等一条回信,我觉得他严重扰乱了吾妻同学的日常作息。我说:“你一来就这么猛,这会不会太急了,现在矜持的姑娘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你放心,everythingisundercontrol,一切尽在掌握中。虽然来来回回就发了几条短信,但都是重点。”

楚语脸上洋溢着笑容放下手机说,“搞定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馆子我都选好了。”

“我说你这种人最没意思了,这么猴急,今天要号码,明天吃饭,后天是要接吻了不?”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哦,对了,你说的在体育馆碰到的那个姑娘也约来了,别说兄弟不够意思。”

我一改态度,激动地站起来,“哥,你是我亲哥啊。”

这时阿智提着一箱啤酒、一瓶二锅头、一袋咸花生、几包干脆面进来,一股脑儿堆在桌上,“来,一起吃,感谢你们中午的帮忙。”

阿智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我打开干脆面,里面连调味粉都没有,咬了一口感到索然无味。这时我想起了小学吃的小浣熊干脆面,曾经风靡于整个校园,那时我一度固执地认为这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干脆面里面附送水浒英雄卡片,谁要是能集齐一百零八将谁就是班里最牛逼的,许多同学整箱整箱地买,取出卡片然后把面扔掉,我想这就叫资本主义堕落。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女同学手里拿着一张非常稀有的卡片,时至今日我仍清晰地记得卡片上的人物是“入云龙公孙胜”,传言这张卡片干脆面生产总部一天只印刷一张。在我坚持不懈的威逼利诱下,女同学终于把卡片送给我,我穿上衣服开心地在教室里跑了三圈,大喊,我有公孙胜啦,我有公孙胜啦!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个男同学叫我把卡片给他瞧瞧,我毫不犹豫地递给他,我觉得快乐是要与人分享的。谁知他跑到窗边,手拿卡片伸出窗外一脸坏笑地说,你太高调了。我感到自己的命被他捏在手里,我上去跟他拼抢,最后我的命飘出窗外、消失在风中。从此我对他产生厌恶之情,并再没有跟他说过话。他的外貌我已不再记清,我只记得他长的很白,他排第一,我只能屈居第二,他家里有钱,当大家穿着回力、荣光足球鞋的时候,他早已穿着彪马在操场上驰骋。后来我知道他的母亲生活在国外,法国、德国或者意大利,反正是欧洲那片儿,我看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张开小手比划着,心想,听说飞机是最快的交通工具,这么远的距离,也要飞好几年吧。小学毕业后,他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我想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他仍然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的人都喜欢他,老师、家长、门卫大叔、高年级的学姐。若干年后的同学会,大家还有说有笑地谈论他,说他从小就有当色狼的潜质——喜欢在夏天摸女同学的大腿,大家笑,我也附和着笑,我知道我不能打断他们的谈论、更不能表现出对这位同学的厌恶,因为大家都喜欢他,这是与广大的人民群众为敌,是要遭批斗的。我想,要是某一天,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家一定不会像谈论他一样谈论我,因为,也许我在大家的记忆中残存的只是一个名字,我是一个极易被淡忘的人。三个人边吃边聊,阿智举着杯子:“今天非常感谢你们,来,喝。”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刚好晚上的月亮很大很亮照射进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七人。阿智又把大家的杯子倒满,不得不佩服阿智的倒酒技术,酒已经高出杯口,但盈而不溢,把酒的张力充分的表达出来。“这杯,敬缘分。”

他哗的一口又一杯下肚。“这杯,敬友谊。”

“这杯,敬祖国。”

一口气四杯对我来说难度极大,我的肚子在不停地翻滚,我摇手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别扯犊子。”

阿智又把酒满上递给我,“来,这杯,敬……我想想,敬许教授,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又喝完,打了个饱嗝。我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包面,肚子胀得不行,我需要一点音乐舒缓情绪增加情调,我打开电脑找了几个音乐网站,点击率排在前面的都是帕瓦罗蒂的歌,我觉得很奇怪,中国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崇洋媚外了。楚语问:“你放的这是啥?”

我回答:“歌。”

楚语又问:“废话,我问谁的歌?”

“帕瓦罗蒂的,好像今早死了,网上都在放他的歌。”

“哦,我说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拉倒吧,还耳熟,别装得自己什么都会,很有档次似的。”

“好啦好啦,你俩别幼稚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本以为阿智已经没什么东西好敬的了,他插话道,“来,我们敬帕瓦罗蒂一杯。”

我喝完酒,感觉醉醺醺的,我说:“听说帕瓦罗蒂唱歌能唱得很高,别说把玻璃杯唱碎了,还能唱到人类听不见的音域,他这种牛人要五百年才出一个。”

阿智说:“都一样的,都一样的,你也是五百年才出一个。”

阿智又把酒满上站起来:“来,敬我们那些牛逼哄哄的前辈们,那些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奇才们,爱因斯坦,普朗克,麦克斯韦。”

我想阿智疯了,这已经不是我认为的阿智了。“楚语怎么这么没用啊,想吐就吐,别憋着,吐完咱继续喝。”

阿智大吼道,往箱子里一摸,“妈的,这么快就没了。”

我说:“没了就算了,差不多了。”

阿智拿出一瓶二锅头砸在桌上:“来,咱接着干白的。”

酒过三巡,三个人迷迷糊糊的,我爬回床上,脑子、脸、喉咙像火烧一样,我斜眼看着,楚语和阿智还在喝着,他们抱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后来楚语也不行了,直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只剩阿智。听说酒是不能混喝的,其中的科学依据我不得而知,阿智一个人一杯接一杯,不知喝了多少。我说:“阿智啊,别喝了,你这样对身体不好。”

阿智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床前,说:“对身体不好?谁是身体?我这辈子只对苏烟好。”

我想现在整个宿舍我的脑子是最清醒的,楚语已经不省人事了,阿智开始说胡话了,而我还有一息尚存的丁点逻辑。阿智趴在我的被子上,他用力地拽着我的手,手好像有点变形了,但我感觉不到疼痛,他挨着很近,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我的鼻腔,他说:“烟啊,烟,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烟啊,烟。每一个人都瞧不起我啊,连我自己都瞧不起,多少次我想放弃,但是我不能啊,烟啊,烟。”

说着说着他哭了,趴在我的被子上整个人急速地搐动着。我第一次见他哭,不知道从他眼里流出的液体是泪水还是酒精,我不明白他说的这番话的含义,也不想去明白,我只知道跟那个叫苏烟女人有关,他只是把心中的苦楚发泄出来,也许明天他根本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明天还是日复一日的三百六十五分之一。我摸摸他的头闭上眼,一片漆黑,等会再睁眼就是明天了吧,我笑呵呵,心想,明天可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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