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珝其实是在众师的外围,只是索南音刚出来就在人群中间,挤出来花了些时间。苏珝看了索南音一眼,道:“今年出了水雷双灵的天才,入虹门可谓是雷霆暴怒,水势浩荡,而且还是个小娃娃,他家他姐做主。”
苏珝说话向来五分能说成十分,索南音只信了一半,天才应该的确是天才,动静要是那么大,她在白梦也该看见才是。至于小娃娃,应该就比自己小个三四岁吧,毕竟大家都是那个年龄段才可来修习的。索南音竖着耳朵,但是人群嘈杂,她听不太真切,听了一会儿刚想离去,就见明陆州中心的高树顶端,又朝这里伸出一道虹做的云梯,直直延伸到人群的中央。苏珝看着被抱着上了云梯的紫霁,道:“喏,那小孩就是。”
索南音惊,还是真是一个小娃娃,她目光移至抱着紫霁的紫荆身上:“那是他的侍从?”
“他姐。”
索南音目光又移至后面跟着的一人:“那个人是侍从?”
“外形上看,是时良宗,毕竟他师父也在。”
云梯尾巴又走上俩人,一人急忙追赶,一人走得不疾不徐。索南音道:“这俩是侍从吧?”
苏珝沉默半晌,道:“那姐弟衣着时新,布料上乘,定会有侍从,看来最后俩人就是了。”
齐陆催促齐修:“你快点,再慢就要掉下去了。”
齐修看了眼身后,众师也跟了上来,完全来得及,齐修只是怕错过结交紫荆姐弟的机会罢了。齐陆和齐修在紫荆身后,亦步亦趋,众师在云梯上排起了长龙。“自己去耍吧,我也得上去了。”
苏珝撇下索南音,在众师之后,最后踏上了云梯,云梯自此从下向上开始消散。云梯一直通往明陆州之树的冠顶,顶端设有阵法,踏上云梯的最后一阶时,紫荆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此处的陈设皆为木制,四周无门,只有高大非常的窗,窗外云雾缭绕,偶有灵鸟经过,啼鸣响彻云霄。正堂之上,端坐着三人,偌大的空间,这三人应是十分引人注目的,紫荆却没过分关注,因为屋里飘散的气味,她十分熟悉。众师在两侧入座,就连时良宗都在自家师父钱大川边站着,只余紫荆、紫霁、齐家孪生子站在此处中央,供人注目。齐陆和齐修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此情形,让他们觉得他们是明陆州的罪人,受众师拷问。尤其是正堂上三人之中,最左侧的一人的脸十分黑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对他们动刑。“你们在审犯人?”
紫荆问,齐陆听到这话脸色骤变。中堂中间的人,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笑得和蔼:“小姑娘真会开玩笑。”
音落,座椅隔空而来,紫荆从容坐下。齐修走到自家师父身后站着,齐陆见状也跟着齐修,独留紫荆和紫霁。“小姑娘,刚刚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弟弟,是得到七家还是三大家的推荐啊?”
古冶的声音也和蔼。“家弟顽劣,入虹门前跌撞了一下,随行灵玉掉了出来,他不是来修习的。”
紫荆笑笑。“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又不是说你弟弟来是抢了你的名额。”
众师中有一人道。“就是啊,这么多术师抢着要,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小姑娘,别不识好歹嗷,我们会好好对你弟弟的。”
谁稀罕。紫荆面上逐渐显露出悲伤的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家弟实在年幼,你们放过他吧,几年后再说,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众人:“???”
修习的人要什么快乐的童年?古冶:“???”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呢,怎么说的好像他要强迫这孩子一样。正堂上三人中,最右侧一人极力回避自己的脸,这可怜装的,他还没见过呢。“我们不强迫的哈。”
古冶瞪了那几人一眼,笑道。“你们绑架我,”紫荆将紫霁抱上腿,“道德绑架我。”
古冶当做没听到:“你看哈,这可是明陆州,整个浊云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你看看这环境,看看这师资,全大陆顶尖学府啊,每年都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当然你弟弟还小,可以过几年再说……”古冶极力推荐明陆州,一张老嘴还在叭叭,紫荆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古冶左边的那个人身上,这个人看着很奇怪,怎么头一直偏着。空亭越偏头紫荆越看他,越看空亭越觉得汗毛直立。“您这么说也对,不过我弟弟吧,还小,暂时离不开我。”
紫霁闻言,紧紧抱住紫荆的脖子,看着古冶一脸戒备。“年幼好啊,这么小就显露出天赋的人可不多,越早修习就越早有能力保护自己,你说对吧小姑娘?”
“明陆州,防护应是最顶尖的吧?很安全吧?”
紫荆问。空亭已经预料到紫荆会这么说了,果不其然,紫荆接着道:“只要他不出明陆州,这几年您会护他周全吧?”
古冶听出来了,现在让这孩子成为明陆州的人是不大可能的,按这姑娘的意思,是有打算过几年让她弟弟来明陆州的。这还用问吗?这孩子天赋如此出众,抢手的很,教的好这孩子都有机会破壁去穿云界的,他可舍不得让人抢了去,磕一下他都觉得心疼!还想威胁我。紫荆微微一笑,等古冶说话。古冶未开口,左侧的黑脸叔说了第一句话:“他在你身边,我们无法时刻护着,明陆州不完全都是好人,以你的能力,”他上下扫视了一下紫荆,“在明陆州仍然护不住。”
一个人是否有灵脉和武魂,在修习之人的眼中几乎是透明的,紫荆灵脉和武魂的缺失,他们一览无遗。众师又有人开口道:“你弟弟一旦暴露,处境极其危险,小姑娘你的确护不住。”
“不若由我们来照看你弟弟,我们也不拿明陆州的标准去要求你,我可以直接纳你为徒,做其它的修习。”
“对啊,这样你们俩姐弟都能进明陆州,你弟弟也安全些,一举两得。”
时良宗嗤笑了一声,很轻的,几乎没什么人听见。“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钱大川侧头问。“我说他们这是看不起谁呢,紫荆的价值不必她弟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