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晨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杨朋举的别墅沐浴在璀璨的晨光中,熠熠生辉。悠闲了十四年的杨朋举,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早起晨练,一套太极拳打下来,神清气爽。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停了,天空明澈高远,海风清新怡人,俯龙山一碧如黛。杨朋举的太极拳一招一式,打的缓慢而沉稳。管家六子站在杨朋举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看着杨朋举。终于,杨朋举双腿并拢,两手交错长长吐出一口气。六子紧着过来,依旧是面无表情:“老爷,少爷他病了!”
昨天杨龙回来后,杨朋举得知儿子非但没有拿到钱,反而差一点被马家人算计了,他怒不可遏,越发觉得子不类父,生养了这个儿子,就是个窝囊废,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眼看到手的十亿不翼而飞,这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南陵是紫手党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别人算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杨朋举颜面扫地。最近的事情,每一件办的都不顺利,南陵的势力依旧我行我素,根本没有把紫手党放在眼里。就连云海市的马家都摆不平了,这口气堵在杨朋举心里,如梗在喉,不吐不快。“病了?让孙医生给他看看,一个星期不许他走出家门一步。水到渠成的小事,都能被他搞砸,六子,你说说我杨朋举英雄一世,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杨朋举对儿子太失望,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从儿子杨龙大学毕业,成天游手好闲的时候,他就一再提醒儿子,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生在紫手党,就要有一颗狼一般的心。但是儿子杨龙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做起事来优柔寡断,照他这样,将来怎么能放心把紫手党交给他。每每思及此处,杨朋举都是喟然长叹。六子继续说:“老爷,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少爷,据我所知,昨天和少爷同去的还有叶天。”
“嗯?”
杨朋举眼中闪过一道极复杂的光,正在下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你是说叶天也去了?可是小龙并没有说叶天随他一起去的事啊!”
杨龙被关在卧室里,一个星期不许出门,六子挺担心杨龙的,就来为杨龙求情说好话。“少爷的为人老爷还不清楚吗?”
六子见杨朋举神色动了,便借机再说:“少爷一向把叶天当成兄弟,昨天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少爷顾及兄弟意气,所以就一个人担了下来。老爷你年轻的时候锐意进取,创下紫手党,但少爷从小生活的环境和老爷不同,因此少爷宅心仁厚胸襟宽广,将来必能唯才是用,将我们紫手党发扬光大。”
六子一席话,让杨朋举听了十分舒心,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转身对六子说:“给叶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叶天接到电话,便匆匆赶了过来。走进杨家别墅,看到杨朋举正在喝早茶。茶香氤氲,浓而不腻。“叶天来啦,坐。”
像平时那样,杨朋举对叶天还是那样热情。不过叶天心里明白着呢,叫自己过来,肯定是因为昨天那件事,与其让杨朋举开口问,不如自己先说。先发制人,才能握有主动权。现在和紫手党的人打交道,玩的是个心理,是一场没有硝烟无声杀戮的战争,一步走错,全盘皆输。面对杨朋举这样的老狐狸,叶天小心再小心,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懈怠。“老大,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叶天接着六子亲自递过来的咖啡,对六子微笑了一下。六子面无表情,但杨朋举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想说什么事?叶天,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有意提携你,在我面前不要拘束嘛,这么郑重其事,搞得我都紧张了。”
叶天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暗中腹诽:这老东西,让你提携,等于是朝坑里推。“昨天,我和杨哥一起去了南陵河北岸的储货仓,当时我也没有想到,马家的人那么狡猾,居然在集装箱里和仓库外面都埋伏好了人,他们里应外合,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叶天点到为止,后面他舍身而出,让杨龙脱险的情节闭口不谈,话不能说尽,而是要挑重点说,人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事情没办好,就是没办好。杨朋举听叶天说话,就眯着眼睛,似在养神,神态悠闲。等叶天说完,杨朋举蓦然拔出一把手枪,结结实实顶在叶天的前额上。“这些鬼话,骗骗三岁孩子还行,在我杨朋举面前耍心眼,你还太嫩了。刚刚让你管理风堂,就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你通风报信,才让马家的人有所防备?”
杨朋举一脸阴骘,他随时可能会扣动扳机。杀人,对于杨朋举来说,和杀一只鸡没有区别。额头被枪顶着,叶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他有点紧张,毕竟距离太近,如果此时用定时异能,自然可以轻松摆脱险境,但那样一来,自己苦心取得的信任就将付诸流水,原有的计划将被迫中止。此种时刻,考验的既是心理,也是胆识。叶天吞了一口唾沫,随即镇定下来,抬起眼皮,无视那把黑黝黝的枪,嘴角闪过一丝苦笑。“老大,我从小家里穷,被人欺负惯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挣一大笔钱,扬眉吐气。跟了老大,我以为我的愿望实现了,没想到老大一直不相信我,那好,你开枪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杨朋举的枪朝下压了压。叶天梗着脖子没动,感到真正的杀气并非是来自这把枪,背后寒气森森,原来一向不太喜欢开口说话的六子,也是个高手啊!心中微微一动,叶天心中了然。“老大,你当然敢开枪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
叶天直视着杨朋举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这老东西不敢真开枪,只是在试探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