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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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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后来的生活一如从前,月魄的大祭司还是一个人像鬼魅一样行动,月萤回到地下城后没有停留多久就再次离开了。在执行为上次的任务后他也负伤严重,最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任务,萤没有住在藏书阁,而是去了京城外的落樱山,在山脚有一座他的小房子。他选择去那里静养,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在藏书阁冰窖里的那个女孩,一想到她,萤就感到自己的心乱了,又乱又痛。与此同时,有位少年敲开了地下城的大门。地下城的杀手大多是被救下的那些人,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加入。月魄本就是皇室的支系,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有在暗地里的人才知道月魄这个杀手组织,而能找到通向地下城的大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虽然存在自己主动加入地下城这一条路径,但是却从未有人能成功。月神在位这么多年,这位站在月神殿的少年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位少年看着岁数不大,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少年的青涩,冷冷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他的衣裳看上去很破旧,上面沾染了血气,那少年的眼睛没有直视她,却让人有种复杂的感觉,他好像还清澈单纯,又好像早已看破这尘世了。在赐名的时候,那个少年抬头对着月神说:“月言,如果可以,叫这个名字吧。”

——因为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经常嫌弃他不愿意讲话,天天追着他“小哑巴小哑巴”地叫,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对她说的话最多。月神第一次见到主动来地下城的人,也第一次见到一个主动要求赐名的人。她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荒唐,但是还是同意了。 正好大祭司离开前说让她重新找一个人去看管无间,“把他带去无间吧,能在那里撑过十天就留下,称不过就留在那里喂药人吧”月神吩咐身边的侍女。月言有听说过地下城有一个无间炼狱,里面收拾些行尸走肉,但是撑过去是自己留在这里的唯一办法。将军府被屠满门的时候,他前一天晚上把叶铃抱回了府上后就出去了,他舍不得看她伤心,那天一直在落英桥上等那位叶铃心心念念的公子,后来就看见很多皇城御林军往将军府冲,他意识到将军府出事了,等他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老将军和夫人的尸体了。他赶去叶铃的小院里,只有两个为她梳妆的丫鬟的尸体,但是他进门后并没有看见叶铃的身影,在那一刻他竟然有点松了口气,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也找不到叶铃去了哪里,是被那些屠了将军府满门的杀手带走了,还是被人救下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当年将军府的真相,但是打听到的都很扑朔迷离,有说将军府反叛朝廷,也有说将军府惹了一些江湖上的邪教组织。他也一直在找叶铃的消息,直到他打听到有一个在京城下的杀手组织叫月魄,他们会救那些蒙受冤屈之人,在京城没有容身之处的人,他有一种很强的感觉,叶铃就在那里。但是他该怎么加入那个组织,这些年一直在京城的黑市飘荡他也认识些门路,不得不说地下城的伪装真的很好,这两年多他才找到那个入口。是从黑市上收集的一些上古有关的典籍的片段,他找到了地下城入口处最有可能用的一种咒术和结界,然后在京城的每一个小巷中比对,终于找到了那扇通往地下城的青铜大门。“叶铃,我来找你了,你在哪…….”他看了看身后地下城的宫殿楼宇,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无间。【红月楼】只有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女孩才可以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虽说是她的小床,但其实也就是柴房的角落用一些茅草和棉絮搭起来的一个小高台,正好给她当了床。夜深人静的时候,楼上有会传来一些痛苦的叫喊声,这里虽表面是烟花之地,但是这里的女人却不只是妓女,更是杀手。自己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住在这个小柴房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在她的记忆中,这么些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她逃到哪里,都能被找到,每次会被掌柜的月娘叫人拖回来打一顿。渐渐地她也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冬天的柴房真的特别冷,大门和窗户都有缝隙,寒冬的风就这么蹿进来,侵进她薄薄的被子里。女孩冻得浑身发抖,蜷在柴房的小角落里。她不敢为自己点一把柴火,这些年的冬天都这么过来了,再忍一忍,晚上就要过去了,白天她就可以去大厅的火炉边考暖了。突然有点温润的感觉落在她的鼻尖,她伸出已经冻僵的手摸了一下“雪!下雪了!”

女孩转过身,窗户的缝隙里飘进点点雪花,在透进来月光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女孩已经被冻得睡不着了,想出去看看雪花,京城并不每年都下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雪了。她好像记得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是一个小女孩在院中和自己爹娘玩雪,可是她从小就无父无母,可能是过去哪天偶然看见的吧,但是她还是很喜欢下雪天。女孩从柴房的后门溜出去,这条门后门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她摸着黑小心地向前走,前面有一点光亮,应该是通向京城的大街的方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向前走月觉得心慌,身上很不舒服,但女孩没有管,她想去看雪。走出黑暗,迎面一轮巨大的明亮的满月。清冷的月光照得女孩的脑袋一下子就嗡的一声,然后剧烈的疼痛传遍五脏六腑,四肢一下子瘫软,她痛得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一样。深埋在她体内的蛊虫从肌肉,骨骼中爬出来,蚀咬着她的灵脉,刺激着她的感官,好像要……血……女孩奋力地朝着黑暗的小巷中爬,月光找不到她的地方她的疼痛会好一些,但是依然让她痛不欲生,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灼热的身体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痛的昏迷了。为什么会这样,在她以前的记忆里,从没这么痛过,她要死掉了吗…….女孩的意识已经涣散,在恍恍惚惚中她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月光中向她踏雪而来……月萤已经在落樱山修养了好久,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也该回到京城了。他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虽然他是地下城的大祭司,在月圆之夜也会浑身剧痛,他的身体里也有月蛊,但是只有种在大祭司身体内的是月蛊的母蛊。在月蛊发作的时候,蛊虫会从身体里他们扎根的地方钻破你的血肉出来,啃食修炼者的灵脉,刺激人的神经,让中蛊人有一种嗜血的欲望。月萤没有很介意这痛苦,当已经经受过更痛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在身体剧痛的时候他才会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在那个夜晚,他的心好像就已经死掉了。远远的月萤就听见那个通向地下城的小巷中有人的声音,他走近看见一个女孩蜷缩在墙边一边颤抖一边呜咽。“咝”月萤抽了口寒气,理智告诉他是不能管的,虽然月圆之夜他的灵力会衰退,但月蛊还是很有可能会让他杀了那个女孩。月萤从她的身边绕开向前走,尽量让自己别看那个缩在角落的女孩。,后来他见到后面传来了声音,那女孩的压抑的哭喊声传来,月萤还是没有忍住不放心地回头想看看那个女孩,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挣扎地站起来了,然后朝着他猛地扑上去!月萤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那张几乎可以让他呆住冻结在原地的脸!——月萤在那一下没能反应地过来,重心一下子不稳,被那个女孩扑倒在地。就像好久好久以前一样,也是这轮恍得他视线朦胧的月亮,也是这个女孩,掉进了他的怀里,也掉进了他的心里。女孩的眼睛已经因为月蛊充了血,她只是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嗅那人身上的血液的味道,她凑向月萤露出的脖颈,然后一口咬了上去。在那个女孩咬住他的脖颈的时候,月萤浑身一怔,整个人都麻住了,血液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他头痛欲裂,月蛊的刺激让他想要把那个女孩掀下去杀死,但月萤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女孩,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前路迷茫的忧伤,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欣喜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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