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国公也发现了凌千茵说一不二的脾气,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连忙点头,“需要什么,你且说来。”
凌千茵淡淡吐出两个字,“龙纹令。”
凌老国公大惊,浑浊的眼中看向门口的纤细身影一时间竟然有一瞬的恍惚,“可是城王想要御赐龙纹令?”
凌千茵这两日已经在赫连城的书房中翻阅密档,对于朝中之事也了解大概。天应帝曾经密制龙纹令御赐给手下亲信,每块龙纹令皆能召唤出天应帝暗中培养的势力。至于送给了谁让他们做些什么事也没有言明,赫连城曾派手下查探却也一无所获。可是自天应帝驾崩之后,先帝登基以来,朝中局势看似稳固,但暗中却明摆着有一股势力在操纵着。她和赫连城皆认为就是天应帝的那批亲信所为,所以特意来安国公府试探。看凌老国公这态度,想必此事确实是真的。“其实凌老国公的事我早就知道,只是懒得理会,要不然也不会辛苦研习医术,救你于水火了。”
天应帝有勇有谋,知人善用,这才推翻前朝暴君之政,开创大顺朝,而凌千茵也从天应帝所做的事发现,天应帝此人十分在意权势握于自己手中,对于不服从他的人皆被他所扼杀于始,在位期间也十分厌恶皇子和臣子间的党派之争。所以,即使先帝给了手下亲信发放龙纹令,也一定只是暗中单独给的几个亲信之人,若非事情所需,想必他们相互也不知晓彼此是谁。凌千茵索性诈他一诈。“至于这龙纹令,我家王爷才不稀罕,不过是想看看凌老国公到底有没有诚意罢了。”
凌老国公被凌千茵这满脸不屑的神情弄的羞愧不已,赫连城的父亲赫连庭可是跟随天应帝出生入死的一字并肩异姓王,颇得天应帝重用。赫连城年幼之时也时常跟随其父进宫,颇得天应帝喜爱,跟先帝关系也甚好,要不然也不可能当上摄政王。想必那龙纹令赫连城也有,刚刚自己竟然表现的如此在意,岂不惹人耻笑。凌老国公之前躺在床榻五年,虽然心中有数,可奈何日日被灌下汤药,有心有力却不能真正起身,多亏凌千茵上次暗中前来,让他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这才能自如的选择起身还是继续躺下。“龙纹令现在不在我身上,但我可以跟你承诺,但凡我身上的毒全清,这龙纹令我定然拱手相让。”
凌千茵显然不相信,“天应帝亲手所赐,凌老国公岂会假手他人?”
一个虎符都日日藏于枕中,以凌老国公刚刚对龙纹令的紧张程度来看,他绝不可能让此物离身。“明阳公主此人强势狠毒,但凡我进宫之后,她便设计将我身上搜刮一遍,想必你也知道那龙纹令关系重大,皆是暗中势力,不同于虎符调动军队还需要圣上的指令,若是被她拿去,我便是愧对天应帝的嘱托。”
凌老国公说的真切,倒让凌千茵不由微微挑眉。“凌老国公害怕老夫人,却不害怕我吗?”
“我当年明明早已娶妻,可明阳公主这个悍妇却非要跟随于我,还在宫宴之上趁我酒醉,特意爬到厢房之中我的床榻之上,让我不得不娶了她,她都敢给我下毒,还有什么不敢的。”
凌老国公的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对凌千茵十分放心。而且,现在这种时候,他能站的队自然是赫连城这边。“摄政王手握重兵,又执掌朝政多年,自然不会在意一枚小小的龙纹令。”
想必凌千茵这小丫头也只是一时兴起,翻不起太大的浪来。凌千茵在心中暗暗盘算,看来凌老国公暗中还有自己的亲信之人,想来也是,以老夫人这赶尽杀绝的狠辣模样,若没有亲信,他怕是早就死翘翘了。“那凌老国公可要记得,毕竟这余毒全清之后,还要再服三个月的药以做巩固。”
不怕他凌老国公反悔。凌老国公当即点头,现在朝中分歧颇大,荣王神侯府之流,仗着手中的那点兵权便想扶持太后垂帘听政,控制小皇帝,为所欲为。哼,也不看看一介女流之辈能成个什么事。跟人家摄政王城王府这边的实力岂能相当?!“丫头尽管放心,我既说到自然做到。”
凌千茵也不是真的想要凌老国公的龙纹令,只是今日一试,发现凌老国公确实很不好对付,赫连城说过他老奸巨猾,今日特意装做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想必也只是给她看的。虎符都能换以假乱真掩真耳目之人,他那么在意的龙纹令怕是水分更大。但凌千茵意外收获不错,看来暗中那股力量是真的存在。不过,有一点凌千茵难以想通,那龙纹令背后的主人是曾经的天应帝,可天应帝已经驾崩,那些暗中的力量现在又落入何人之手?事情敲定,凌千茵也不想浪费时间,准备叫上凌轻鸿回大理寺别院去。“丫头,”凌老国公却是叫住了她,“在府中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
凌千茵侧过头,转念一想,“也好。”
凌千妙的胎还是得保着的,毕竟东方洐这顶有色儿帽子可不能摘。凌轻鸿将数十本古籍抱了出来,毕竟是读书人,再对凌老国公没有感情,他对古籍还是十分的尊重,每一本皆擦拭干净后又摆放整齐。“这么多年我也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你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这些古籍送给你,权当这个当祖父的一点心意。”
凌老国公说的恳切,浑浊的老眼泛起层层微光,仿佛是一个对孙子寄予厚爱的爷爷般慈祥。凌轻鸿拿着古籍的手不由一紧,这些书可皆是珍品,随便一本便价值万金,普通权贵之家根本不可能收藏如此之多之全,而如此珍贵的东西,凌老国公竟然要送给他?“如此,便多谢凌老国公了。”
凌千茵直接给大哥使眼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是我们的亲祖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