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茵看着已经大部分散落的棋盘,看不出输赢和刚刚的强烈纷争,可角落里黑白棋子还在奋力撕杀着,就像现在的京城之中,看似平静,可有些事确实得有所解决了。“我想去母亲陵墓前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大理寺卿的凌轻鸿在审理案件时也曾多次遇到过开棺验尸找证据的情况,结果皆不尽如人意,其中找到过证据的也有过,但那都是人死后不久且证据明显。“母亲已经死了十年,那棺木里的怕是只剩些白骨,即使是最有经验的老仵作怕是也不一定能有所发现。”
只怕是查无所获还打扰了母亲的清静。“那只是别的仵作,”凌千茵却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目光坚定的看着凌轻鸿,势在必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既然用毒,她倒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毒所致。“那便去,”凌轻越对凌千茵百分百的相信,不同于凌轻鸿的多思多虑,凌轻越是个实足的行动派。“小妹如此厉害,一定能查出娘亲当年的真正死因,我们要尽快查出娘亲的死因,让娘亲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凌轻鸿点头,小妹的本事他是了解的,或许真的能找到证据。“也罢,那我们便去安国公府走一趟。”
三房夫人死后葬在安国公府的陵墓之中,有守卫日夜守护着,想要开棺验尸需得得到凌老国公的同意。赫连城看出了凌千茵眼中的疑虑,若仅仅只是普通的想要查明三房夫人的死因,应该不至于会让她如此眉头紧皱。“千千可是还有别的发现?”
凌千茵微微点头,神色依旧严肃,“凌千婉的书信上已经写明,母亲当年看似是自缢身亡,实则是中毒所致,当年的京都府尹也曾派仵作前去查看,只查出母亲是自缢而亡,身上的毒却没有被人发现,我猜元氏当年所下之毒并不是普通的毒药。“我今日之所以急着赶回来,除了想要查清楚母亲当年的死因,最主要的一点便是我总觉得当年之事另有隐情,父亲当年本在瀚林院任职,不过区区一介文官,刚任职不到五年而已,缘何先帝要派他去治理水患?“而且,去治理水患之人众多,为什么所有大小官员皆安然无恙,就偏偏父亲运气如此之差,溺水而亡?“还有,无论是从娘亲中毒还是宫中的皇上和云遥公主前段时日中毒来看,都不是普通之人可以办到的,你们可否觉得背后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身在其中,凌千茵细想之下,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许多事情皆跟那个幕后下毒黑手有关联。赫连城觉得凌千茵分析的十分有礼,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让阿恙派人暗中在宫中彻查,可宫中四处干干净净的,仿佛那个人就知道我们在查他似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千千之前所怀疑的,宫中有一个惯会用毒之人,确实存在,我觉得凌老国公当年所说的那个灵均和她手下婢女庆儿的嫌疑最大。”
凌千茵接着说道:“既然凌千婉特意给我送来密信,说明母亲当年之死另有隐情,我便先来从母亲的死查探,再看看能不能顺势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既然那个人一直存在,从年纪上看应该也在三十岁往上了,身份未明,但潜在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凌千茵他们在明,那人在暗,这让凌千茵觉得十分被动。所以,她必须有所行动,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四人商量之后即刻起程前往安国公府,而此时的安国公府却比平常要热闹一些,端亲王、东方侯爷和东方洐几人因着争夺荣王府财产落败一事而聚到一起借酒销愁。坐在主位的凌老国公和凌老夫人十分客气的招呼着前来的客人,端亲王本就是凌老夫人的弟弟,而东方洐的母亲也是凌老夫人的庶妹,他自己又娶了凌千妙和凌玉娇,三府也算是一家人。荣王府已经烧成灰烬,在争夺产业恨不得大打出手的三府之人,现在没有了财产牵绊,也可以和平相处了。只是大家在一起,说起的话却是十分的言不由衷的。待酒过三巡,凌老夫人提议道:“今日我们三府皆去了荣王府门前本想施以援手,奈何力量太弱,连朝庭的救援梯队都对大火没有办法,想来京城权贵是不会在间我们没能救火的,但荣王跟我们三府皆有关系,荣王弟和荣王妃已逝,这下葬之事还是应该我们三府一同前去操持办理才是。”
为荣王和荣王妃办葬礼肯定要花费不少银钱,既然争荣王府的家产之时三府都来了,那办葬礼之事还是要大家一同参与才行,如此才能让他们安国公府也省下不少银钱。凌老国公十分赞同凌老夫人的提议,他对荣王和荣王妃没有太多感情,今日前去想要的不过只是荣王府的产业,现在好处没弄到反而惹了一身的骚回来,自然是要拉着端亲王府和神侯府一起共同分摊才是,哪能自己当这个冤大头。“大家都是在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荣王和荣王妃皆是我们的亲人,他们遭了难,我们哪里能不管不顾的,荣王是天应帝的血脉,下葬之事宫中势必要出一部分银子,剩下的便是我们三府联名同出,让荣王和荣王妃风光大葬,也可慰藉天应帝在天之灵。”
端亲王心有不悦,可想到荣王到底是他的王弟,这死了他不送点银子也说不过去,只能点头同意。“嫡姐所言极是,此事便由你们安国公府牵头,需要多少银子,只管言语一声,到时候我们三府一齐出。”
荣王妃那个蠢货,把荣王名下的产业全都卖掉换成银票又葬于大火之中,银票烧得连片纸也不剩,端亲王只要想起此事便肉痛的厉害,都是他们安国公府培养出来的蠢才,此时便交由他们安国公府去擦屁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