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削骨都不足以缓解心中之愤恨啊!倘若说好言相劝,甚至拍拍马屁,再不济以重金酬劳,那蓝晨还真就指不定应承下来了。可二人分明像是恶作剧那般,折腾了番蓝晨,末了还将其丢到街道上,不顾其死活。这传出去了可还了得,堂堂许州小爵爷,初到京城第一夜,便堕落成了个酒鬼,睡在路上的死酒鬼!可就在其暴走之路上,却跳出了个意外来。街道转角处,蓝晨差一点便撞上个身影,也得亏他反应迅速,及时侧身一跨,堪堪躲过。只是当他回头时,那人也是早已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蓝晨。可当定睛一瞧后,不悦闪开,只剩淡淡的疑惑,还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味。“你怎么来了?还一身酒味。”
“黄大人......”蓝晨无奈一笑,下意识地躲闪起眼神来,该遇谁不是遇,偏偏碰上了黄元魁,他也只得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听罢,黄元魁也是无奈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当日便也邀你一同来京城了,也就不会遇人不淑,那两人......可真不是人啊,日后可莫要与他们多多往来了,在许州你早已不会如此出格,可偏偏......唉!”
蓝晨也只是点点头,并未言说太多。他深知黄元魁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严肃之人,心中有其坚守,也有其刻板,说不好听的,就是个顽固老古董,虽说护犊子,但有时也会管得太多。像虚竹二人,他也知只是友人间的某种恶作剧,趁着醉意,做出平日不敢为之之事。这不,他衣带里还嵌了个钱袋子,这个不是他的,那必然也是他们二人的了,感情是把他给卖了,一边帮他们数银子,一边自己收了点。倘若是邓老知晓此事,怕不是责怪半分都不会,而是拽着蓝晨过去,直接开饮,伺机而灌,脱光其裤子,倒挂在城门口吧......想想好像也不错啊。蓝晨又决定道,这酒啊,还是得继续喝,不然怎又有机会报复得了二人呢。“跟我走吧,那同福客栈可老远了,府邸正好在附近,还不如去我那儿换身衣裳。”
蓝晨愣了愣,本想开口婉拒,但黄元魁可不惯着他,自顾自走了去,整得他只得乖乖跟上。路上好几次,蓝晨都想开口,问其梁子文之事。可黄元魁好似有意无意地加快着脚步,并没有给蓝晨开口询问的机会,这份仓促在其看来,应该不全是觉得丢尽颜面,反而更像是‘隔墙有耳’。直抵府邸,小小间,更似一家小客栈,只是里边的装潢颇有种小巧玲珑之感。“到了,这是我旧友的府邸,他常常出远门,我来京城便基本住这儿,老陈,带小爵爷去洗漱更衣下!”
“是,黄老爷。”
擦肩而过兮,黄元魁悄悄在蓝晨耳边轻声道“哪怕在这里了,也不要多言,待来书房咱在详聊。”
好似为了躲开老陈般,说完这话后,黄元魁便也直径走向书房去了。蓝晨也面不改色地跟在老陈身后,洗漱了番,也总算是将身上的污迹给解决了,将就地穿了件旧衣裳后,他也朝着书房走去。“来啦?先喝完热糜,醒醒酒,旁边的是热茶,暖暖胃。”
“谢黄大人过。”
“誒,甭说这些,好生醒酒,我让仆人去备着午膳了,早些儿吃。”
“这......”蓝晨犯了难,这般热情的吗?黄元魁看出其心中不解,无奈解释道“哪怕再不情愿,但你已手握应考令牌,不去则是欺君之罪。该不会你连文试几时开始都不知道吧?”
“不知......”“午时前!午时前就得到贡院那!”
那言行举止间,只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味。听得蓝晨直羞愧得低下头,闪烁眸间中好似决心道非得撕烂那二人的嘴巴不可。“谢谢黄大人点醒,我午时前必到贡院。”
“成,从这儿去也近得多,你就在这儿且当歇息。”
说罢,黄元魁也左右张望了片刻,似乎在警惕着什么般,末了也下意识地悄声道。“行事可得小心些,现在那些人只是不知道你也想要救回梁子文罢,如若知道了,那可就......”随即,黄元魁也将近日在京城的境遇一并说出。他早于蓝晨三日抵京。虽然只有短短三天功夫,但黄元魁也将事态给摸个差不多了。梁子文,确实在先奉所癸支里。只是具体关押在了哪儿,还有待探寻。期间他也曾接触过癸支副统领——殳王,也就是那个使用奇能,将梁子文存在给抹除之人。兴许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像殳王这等擅长拷问的老手,竟也露出了破绽来。虽说嘴巴上连说几次不知道,但其下意识的举动终究还是出卖了他。只是碍于没有切实证据,没法让殳王露出原形罢。但黄元魁之目的,也在于此。来京后,他并未第一时间前去癸支质问,而是暗中联系了一批旧友,一批值得信赖之人。做足了准备工作后才上去癸支假意‘拜访’,从殳王的‘慌张’中,黄元魁已然锁死了目标。末了,黄元魁也是直径离了去,而后让那些旧友们于暗中偷摸摸注意殳王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些儿不对劲便直径跟黄元魁禀报,找出藏匿梁子文之地。此一招,乃攻心,令其露出破绽,而后找到其七寸,并给予沉重打击。奈何用了这招后,便也是变相地跟对方表明,自己是知道其阴谋诡计的,不仅会让对方有了防范,对方也会顺势暗中监督自己。这不,昨日起,黄元魁就感到周遭出现了那若隐若现的监视眼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如今便是看究竟哪个会露出‘狐狸尾巴’了。“殳王那老头,精明得很,两日下来,足足有十一个异样处,想来现在他也防备起来了。呵。”
黄元魁冷笑一声“可那又如何,虽说这儿他是地头蛇,但绝不会想着我可是有备而来!”
“不稍几日,便会露出马脚,先救出梁子文,再灭了那老头!格老子的,竟敢碰我的人,该死!”
蓝晨听罢,也毕恭毕敬地朝着黄元魁鞠了躬,语气诚恳道“有劳一词,听着有些儿不地道。晚辈只得说,如若有甚我能为之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诶。莫说这些,你啊,在文试、武试发挥好那才是真本事。事情尚未办妥前,我都会在这儿,想来找我直接来便是。只是悠着些,我也说不准管家老陈,是哪边的人。”
“好!”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阵疾步声,老陈急忙忙道“黄老爷!有人找!”
“谁!”
“是......是六王爷!”
“快!”
黄元魁面露紧张着,同时瞥了眼蓝晨,边说着快请他进来,边思索着究竟是否要将蓝晨给藏起来。可,为时已晚。他,来了。大门徐徐推开,六王爷直径走了进来。“不用请了,这不,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