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柔跟在莫一凡身后，一直凝眉思索。她关心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她对这件事看似很在意，但又完全放手给莫一凡处理。她不看重过程，她要一个结果。甚至不是陈萍芝这件事的结果。“你很厉害。”

沉默一会后，水清柔对莫一凡说道。莫一凡没有笑，神色一直有些凝重和不解。对于水清柔的话，他只是耸耸肩，说道：“我厉害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水清柔瞥一眼他，哼道：“你还真是不谦虚。”

莫一凡耸肩轻笑，说道：“这不是不谦虚，而是自信。再说，在师姐你面前不表现得自信一些，你还不是会更加厉害地欺压我？”

“莫一凡，你是不是这么久不被我打了，就要跟我找一下茬？”

水清柔瞪着莫一凡懊恼。莫一凡呵呵笑，但突然停下，水清柔撞上他，有些亲密接触，她刚想骂莫一凡，莫一凡就望着前面的房子，说道：“到了。”

“嗯？”

水清柔一愣，然后定睛看去，猛地瞪大眼睛，说道：“校医？”

前面，正是校医陈楚雄住的房子。那按照莫一凡的意思，陈楚雄就是杀死陈萍芝，并残忍分尸的凶手？这太不可置信了。水清柔都这么觉得。虽然她和陈楚雄接触不多，但也知道陈楚雄是个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人。平常为人也和气、关心人，跟人谈得来。而且他是一个医生，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莫一凡，你……真的确定？”

水清柔看向莫一凡，皱眉道。莫一凡看着她，情绪不是很高，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给徐有容打了电话，然后去敲陈楚雄的房门。陈楚雄不在房间，莫一凡回头看着徐有容，说道：“我们去校医室看看。”

然而，他们转身就要走时，陈楚雄就从外面回来。看到莫一凡和水清柔那复杂的神情，陈楚雄错愕了几秒，然后对他们点头笑笑，说道：“水校长、莫老师，进去坐坐吧。”

莫一凡点点头。他们之间，好像知道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水清柔倒是比较显得像个场外人，不过她很想知道，陈楚雄是不是真的是陈萍芝碎尸案的凶手。还有，她很关心搬尸鬼钉的事，因为搬尸鬼钉关乎到藏宝图。进入房间内，立马传来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药水味道。莫一凡皱了皱眉，觉得很奇怪，昨天他来这里的时间都没有这股味道。而且，房间内明显阴暗不少。他们进去后，陈楚雄顺手关上门，房间立马阴暗下来。水清柔和莫一凡立马感觉到一股森然，好像被身后的陈楚雄阴寒地盯着。加上他们猜测陈楚雄是碎尸陈萍芝的凶手，就是一个扭曲变态的存在，不由立马谨慎戒备起来。甚至水清柔握上了拳头，要转身回去打击。但是这时陈楚雄开了灯，房间内明亮起来。水清柔和莫一凡能够看清周围，不再那么戒备，但看向陈楚雄的眼神还是有些别的意味。“水校长、莫老师，坐吧，不用客气。”

陈楚雄对他们点头浅笑。莫一凡坐下，水清柔靠到莫一凡旁边。大概是一种女人的天性，置身此时这种阴森的气氛下，希望能够有个依靠。“水校长、莫老师，你们……好像找我有事？”

陈楚雄拿来茶水给莫一凡和水清柔倒上，然后同样坐下，浅笑地问道。“莫老师找你有事。”

水清柔作为校长，一般由她先发言，但她把一切推给了莫一凡。莫一凡瞥一眼她，就想说，“你没什么事还来这里干什么？”

水清柔注意到莫一凡鄙视的眼神，觉得他真是大胆。两人靠得近，她就直接踩来高跟鞋，让莫一凡安分些。结果莫一凡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腿。莫一凡向来反击她的暴力。两人的动作就有些亲密暧昧，被抓着小腿的水清柔内心一荡，脸上泛出一抹红润。她赶紧收回腿，不好再跟莫一凡闹。这样一个小动作，倒是让水清柔的心情转变了些，不再那么受之前森然诡异的气氛影响。这时陈楚雄看向莫一凡的眼神变得深邃，突然就笑了笑，像是放开了一切，靠在椅子上往后仰了仰头，说道：“莫老师有什么事呢？”

莫一凡沉默一会，最后决定不废话，直接问道：“老陈，你认识陈萍芝吗？”

陈楚雄听到他的话，眼睛一睁，身子也颤了颤，脸上神情变得僵硬，然后就是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或许到这一刻，他内心才不再抱任何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被莫一凡知道了。他看向莫一凡，僵硬地笑，心中对莫一凡惊叹。这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有着敏锐的察觉力，只要抓住一点疏漏，他就能看清整个局。“我认识她。”

陈楚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长叹一声说道。莫一凡看着他却是没什么表情了，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陈楚雄没有再回答。他沉默地坐着不动，思索许久后又只是看向窗外，依然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旁，看向外面。水清柔看一眼莫一凡，看莫一凡想怎么做。如果陈楚雄真是凶手，她不想浪费时间。“徐警官应该也快来到了吧。”

这时陈楚雄有些凄惨地说道。莫一凡和水清柔听到一愣，然后对视一眼，再看向陈楚雄，等着陈楚雄说出这次的事件。既然陈楚雄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他知道了莫一凡来的目的。他没有选择逃走，那恐怕就是打算认罪。不久后，徐有容和几个警察出现在了陈楚雄房子外。在来找陈楚雄钱，莫一凡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听到莫一凡的话后也是极其诧异，不敢相信校医陈楚雄会是凶手。在调查陈萍芝生前的事迹中，有证明她找陈楚雄拿过一些止痛药，但也只是接触一两次。再结合陈楚雄的为人，恐怕谁都不会把他联系到陈萍芝的碎尸案中去。她到了陈楚雄房子外，刚想敲门，门就自己开了。是陈楚雄开的。她有些诧异，看到莫一凡和水清柔坐在里面，就皱了皱眉。随后她没有让其他警察进来，自己进去。等她坐好，陈楚雄看着他们三个人，露出一抹凄凉、惨然的笑，说道：“萍芝……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