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皇后上路。”
苏渔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人薅住她头发,粗暴把她拽了起来。紧跟着一尺白绫,勒上她的脖子。致命的窒息感让苏渔猛然惊醒,她弹坐而起惊恐不安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姑娘,你醒了?!”
身边丫鬟惊喜道,“你发烧昏睡了足有五日,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奴婢还以为会赶不上明早的送亲呢!”
姑娘?!送亲?!苏渔皱眉,她不是出嫁多年,今晨刚被册封为皇后么?她困惑地瞧着身边丫鬟,怔愣道:“送亲?给谁送亲?”
“二小姐呀。”
丫鬟的回答让苏渔气血腾升,她低头看向自己年轻细嫩的手心头突突狂跳,旋即她紧攥着床单,努力压住内心的激动。她重生了!苍天不负!竟让她重生到了被迫替嫁的前一晚!上辈子她刚从相府外的庄子回到府里,便被同父异母的妹妹苏家二小姐苏倩柔亲热的拉着参观重建的新府邸,两人走到府中假山水池处她竟不慎落水。被捞上来后因发烧足足昏睡了六日,等她彻底清醒时,发现自己正穿着喜服坐在新房里等待着她的夫君——当朝五皇子白煦之。苏渔闭了闭眼,她被接回来是因为苏倩柔要与白煦之大婚,新母亲要她送亲的!但最后嫁入五皇子的人却是她苏渔!原因很简单,白煦之半年前因战受伤成了残疾!苏倩柔不愿与一个废人成婚,便设计她替嫁!苏渔心尖发颤,若她被迫替嫁后能善终还好,可前世自己替嫁后不久,相府里的弟弟苏航无故暴毙!自己刚被封为皇后却又被勒死!想起前世的死,苏渔不住拧眉。能在后宫里肆无忌惮的对皇后用白绫,背后定然少不了白煦之这位新帝的默许!重活一世,她定要改变自己的的命运!这一世她绝不替嫁薄情男!一定要守护好自己与弟弟,绝不会再任由他人凌驾欺辱!外头芳草听到屋里的动静,掀帘而入:“怎么回事?吵什……”话没说完,芳草瞧见清醒的苏渔声音不自觉的打飘:“小姐醒了?!”
她强扯出一个笑:“怎么醒了?!真是太、太好了!”
“芳草。”
苏渔看见来人从嗓子里发出低吼,那眼神带着恨意像是遇见了久违的宿敌。芳草被这狠辣的眼神唬了一跳,心虚之下不觉浑身一凛。但她在定睛一瞧,苏渔神色平静并无异样。“奴婢再去给姑娘端碗汤药,你刚醒来,还得再喝药巩固呢。”
芳草掩下心虚又转身出屋身边丫鬟感叹:“大姑娘,您这生病几天芳草姐日夜不眠的在旁侍候,煎药喂药从不假手于人。”
她的语气颇为羡慕,“难怪您与她情同姐妹。当年姑娘去庄子时芳草哭了好久呢。”
呵呵,情同姐妹。苏渔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如果没记错,前世临死前那条白绫是芳草亲手勒上她的脖子的!“姑娘,快把药喝了!”
芳草端着药碗进来,往苏渔嘴唇上怼,“再不喝要凉了。”
苏渔盯着漆黑的药碗,明亮的眸子划过一丝深寒,她掩下心中思绪,幽幽叹气:“闻着好苦,我想吃蜜饯。”
芳草盯着苏渔瞅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之前那副软糯模样,脸上泛起一抹讥笑:“奴婢给你拿去!”
见人离开,苏渔想了想从枕下掏出一枚香囊,从里面翻出两小节丁香丢进了药碗里。前世苏渔曾琢磨过,为何普通的落水风寒她会发烧昏迷六日,期间昏睡的如同死了般,连被人更换新衣抬上花桥都不知道。今朝重生看到眼前的汤药她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原来这期间芳草都在给她喂安魂粉!正想着芳草推门而入。“姑娘,蜜饯拿过来了。”
“太好了。”
苏渔捻起蜜饯含在嘴里,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芳草盯着苏渔喝下药,药碗里一滴不剩时才满意的翘起嘴角,“姑娘,你大病初愈还要好生安歇,奴婢不会让其他人打扰到你的。”
苏渔打了个哈欠,“好,刚巧我又困乏了想再睡会儿。”
芳草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掩盖不住了,她端着空碗欢快的跑了出去。苏渔盯着她的背影,如同琉璃般通透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嘲讽。是夜,万籁俱寂,房间里针落可闻。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在苏渔身上推了几下,见床榻上的人毫无知觉才抽出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姑娘,奴婢知道五皇子是个废人,但毕竟是个皇子,配你一个渔家女绰绰有余,你得知足。”
“我呢以后会常和二姑娘一起看望你的……”芳草说着扶着苏渔坐起来,开始给她更换新娘嫁衣。苏渔按捺不动紧闭双眼,把所有一切听在耳朵里,心里更是冷笑连连。若苏倩柔有那么好的心肠,白煦之懂得感恩,她前世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那时不管她是衣不解带的给他煎药按摩,还是不远万里的寻医问药,他都熟视无睹,不闻不问,冷漠无情到了极点;称帝当日更是迫不及待的将苏倩柔封为贵妃!路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花轿被抬起。花轿里芳草推了一把软绵绵的苏渔,试探她昏迷的程度。突然苏渔睁开眼,声音好似从地狱飘出:“是苏倩柔让你干的?”
冷不丁的声音把芳草唬了一跳,她磕磕巴巴:“你不是喝了一碗安魂粉么,怎么还能醒?!”
下一秒,芳草脖颈刺痛,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