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和沁水夫人不是我家郡主囚禁的,你为何要让郡主高抬贵手?”
“难道不该谁关你们的求谁吗,单听你那话还以为是我家郡主作恶囚禁你们的呢。”
“你别说你不知是谁关的,我不信。”
“还有。”
金樱往屋外指,“你能把最近府里发生的大事小情都打听清楚,还知道在哪里等我家郡主,但被关这里这么多年你却不知道是谁关你们的?”
“并且我特别想知道,外头的沁水夫人是怎么回事,她应该脑子不太正常吧,难道说当年过来给夫人奔丧时脑子就坏了?”
“还是说是过来苏府后才出事的?”
“最重要的是,我家航少爷为何与你们这么熟?”
“从外头过来这里的路七绕八拐,若非之前来过三次以上,轻易找不到路。”
金樱的一番话直白大胆,丝毫不顾及小雅提及的旧情。在场几个人都怔愣的瞅着她,半天都没人回应。苏渔眼底划过欣喜,没想到金樱最近成长了不少,不仅嘴皮子利索,脑子也转的灵活。“金樱姑娘。”
小雅抬着眼泪小声道,“所谓隔墙有耳,有些话奴婢是没法直接与郡主说的。”
“反正我家夫人肯定不会害航少爷。”
“我那般求郡主,不过是想让郡主顾念亡夫人和夫人的旧情,对我们多上点心。”
她又把头磕得咚咚响,“这里的日子我们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求郡主想法子把我们放出去吧,求您了!”
金樱道:“你若想走就走,这里没人认识你,不会骂你背主,你翻墙一走了之,但你别打着你主子的名号!”
“你出去了还算年轻有姿色,随便去哪做工或者嫁人都有活路,沁水夫人这般模样她出了苏府能有活路?”
她板着脸咄咄逼人,“还是说,你准备利用她向郡主讨同情银子,等出了苏府就抢走银子抛弃她?!”
红缨呆了,不解的看向金樱小声说:“金樱姐姐,你怎么……”金樱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你自己睁眼看,这屋里都有什么!”
“还有外头的场景你没认真看?!”
这狗窝小屋虽然很小,仄逼黑暗很压抑,但在墙角和床边散落些木质小玩具,比如竹蜻蜓这些。可见沁水是知道苏航喜欢玩这些才一直有准备的。且此时屋外头,苏航正在和沁水夫人玩的正欢乐。虽然沁水的神情依然很呆滞,但在看到苏航奔跑听到苏航给她说话时眼睛是亮的,还会慢半拍的给出些笑脸回应。若以小雅所言,她们主仆二人很久没走出过小西院这块了,可沁水见到苏航时却会拿着饼。更能说明沁水一直在等着与苏航相遇,她是日日把饼揣在身上,傻傻等时机的。如此种种,都足以说明沁水哪怕是被‘囚禁’也是自愿的,是不愿离开苏府的。而这位丫鬟是不会甘心在苏府暗无天日的角落侍候一位傻子的。但她又没有其他法子,只能饱含不甘与怨怼在此伺机而动。小雅停止了磕头,直挺挺的跪着,她微微闭了闭眼,而后对苏渔道:“郡主,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跟了沁水夫人十来年,完全是看她在这里住的太辛苦,没个人样才想带她出去的。”
“您也不想看到自己亡母的手帕交住暗无天日的狗窝吧。”
苏渔深吸口气,捏着手帕的手紧握又松开。这个丫鬟确实很懂得如何凌驾于道德之上绑架别人。“啧,怎么说呢。”
苏渔轻声道,“我娘亲去世十来年,什么手帕交我不太认识。”
“这沁水夫人也不过在儿时见过寥寥数面,若非你刻意提起,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她起身猫腰从小屋里走了出去,掸了掸衣服朝苏航招手:“小航过来,我们回去了。”
苏航许是玩腻了,摔下手头的竹蜻蜓往苏渔身边跑。“渴,回家。”
他拽着苏渔从草丛里穿过,一群人眨眼间从这偏僻之地消失。待她们离开小西院附近,金樱主动认错:“郡主,奴婢方才言行僭越,请责罚。”
苏渔道:“你是心细如发且警惕心高,这有何要责罚的?”
“并且你今日这表现我夸奖还来不及呢。”
一旁的红缨把头往下低,脚步放慢许多。“红缨是同理心强,容易被人利用。”
苏渔说,“你们二人性格互补,相互提醒能让我极有人情味又不忘理智,很好。”
红缨心里的别扭瞬间消失,她凑到苏渔身边问:“郡主,那位夫人真是夫人的手帕交么,我们真不管她?”
“是。”
苏渔呼出口气,“管是要管的,但不能以这种形式。”
她此时更在意的是,为何沁水和小雅会在此时冒出来。当真仅是因为之前没机会?还是说幕后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