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毕露。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掐小雅的脖子,双手在小雅的手上使劲儿抠掐,希望能让对方松手。然而此时的小雅已经陷入癫狂,她丝毫感觉不到手背疼痛,瞪着血红的眼低吼:“你个贱人!拖累了我十年!要不是你我早就嫁个好人家了!”
沁水伸出去的手越来越无力,最后颓然砸在地上再无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小雅逐渐清醒,她看着脚下一动不动的沁水瘫坐在原地,过了好半天后才缓过神。赵氏院子里,空气里弥漫着汤药的涩苦。赵氏半躺在床榻上,捧着黑漆漆的药碗唉声叹气。苏青在旁边侍疾,担忧道:“怎的突然就病了呢,怕不是也是中毒了?”
有丫鬟在旁道:“外头城中百姓们的中毒源头找到了,听说是五皇子找人新开了水源解决的。”
“再说了,那些人中毒的症状是腹痛呕吐,夫人是头痛,症状都不一样,应该不是中毒。”
赵氏嘴角抽了抽:“就你话多,我什么毛病自个儿不知道?”
“既然不是中毒我就放心了。”
苏青瞅了一眼那丫鬟,笑道,“你对外头的事了解的还听清楚,那你可帮夫人去请全京城最佳的医正?”
丫鬟一愣:“夫人没让奴婢去找呀。”
“呵,夫人病重不知寻医反而去听闲话?!你就是这样当差的?!”
苏青小脸微冷,“我看你是不想在苏府当差了!”
丫鬟此时才反应过来是惹怒了这位新任嫡小姐,急忙跪下来求饶。赵氏忙喝止:“行了,外头医正没找,府里的医正过来看过的。”
“就是说我没休息好,精神不济,开了安神药让我多休息。”
苏青抹泪:“前几天母亲还好好的,这无缘无故的怎就病了。”
正说着苏文成匆匆赶来。他拉着赵氏的手,道:“可好些了?”
赵氏白着脸点头:“好多了,多谢老爷担忧,咳咳咳……”她话没说完咳得昏天暗地,把刚喝进去的药都全吐出来。苏文成道:“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强撑着?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也要估计自己的身子。”
“父亲,娘亲病得蹊跷,近几天汤药喝了好几副,却丁点儿作用不起。”
苏青跪在苏文成面前道,“女儿怀疑是有人在谋害母亲。”
苏文成讶异:“你是说下毒?”
“不!”
苏青摇头,“父亲过来之前女儿调查过,母亲近日并没有中毒症状,且屋子里所用之物都没异样,不像有人下毒的样子。”
苏文成问:“那你的意思是?”
他不太明白。苏青小声道:“妖孽作祟。”
她说完立马轻扇自己嘴巴。“爹,女儿不是倡导巫蛊之说,只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您想想,最近半年我们苏府大事小情不断,先主母暴毙不算,就连貌美如花的二姐姐也不知为何自嫁给小皇子为妾。”
“还有苏云妹妹,本来是正经的三房嫡女,偏生闹出宫宴上勾引皇子的事来。”
“虽说最后嫁为皇子妃了,但据说她在六皇子府生不如死。”
“不仅苏云妹妹,好像苏欣最近也不太对,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各个府中赴宴,一副恨嫁倒贴的模样。”
“往日她们二人克己复礼,不是这般浪荡无骇的!”
苏青往前膝行两步,颤声道:“还有女儿,最近也不知为何身上常常红肿,痒疼难耐……”她将两个长满红斑的胳膊露了出来,哭道:“女儿也寻医问药的,可也药石无灵。”
“医正说若再发展下去,女儿脸都会被毁的,脸没了往后必定也没个好婚事。”
“爹,您好歹是正经相国,怎的府上的姑娘家们都没个好下场啊。”
苏青嘤嘤的哭着,偷偷瞧着苏文成。她很明白这个爹对每个女儿是什么态度。包括她,能成为嫡女受到重视,还算好看的脸蛋占了绝大部分原因。若她毁了脸没法再有用,苏文成必定会心疼。果不其然,苏文成赶忙喊来府医给苏青把脉。府医说出的话与苏青说的一致,都说不能治且会影响到脸。这下苏文成慌了,道:“不如你去找你大姐姐昭安郡主看病去。”
“她医术奇佳,接连治好了很多奇病,你这小问题她肯定两三天就治好了。”
苏青面露惊慌:“爹,我不敢。”
她轻声抽泣,“爹,您不觉得奇怪么,咱们几个姐妹的婚事坎坷不已,身体也各有损伤,反而大姐姐各方面都顺利得很。”
苏青小心觑着苏文成的脸色,接着说:“听说五皇子已经正式向她提亲,她也已经答应了。”
“不仅如此宫里因她这次给百姓们解毒有功,还专门送了赏赐过来。”
“这一切真像她把我们几个姐妹的气运给吸走,用在自己身上了。”
“诶,我们四五个姐妹原本不该这样惨的!”
说完这些后苏青默默的流着泪,赵氏捧着药碗偷偷取看苏文成的神情。整个屋子陷入一片奇怪的静谧。赵氏有些不安,悄默声的朝苏青看了一眼,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佯装着训斥苏青两句时,苏文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的意思是说,苏渔她是妖孽邪祟?还是说她用了什么法子吸走了你们的运?!”
赵氏下巴都快掉了:“老爷,小孩子胡诌的话你也信?!”
苏文成眯起眼:“随便问问,若真有其事可以找人摆置摆置嘛。”
自从上次没把苏渔从医馆喊回来后,他便觉得苏渔这个女儿不受他的控制。一枚不受控制的棋子,与其放任做大,不如直接毁掉。以免以后伤到他自己。苏青垂着头,眼中闪过欣喜,转眼她又忐忑道:“爹没有怪女儿多心罢,女儿只是很奇怪…”“你多心是对的。”
苏文成道,“事出反常是必有妖,不过这要找何人入府查验呢。”
“不知京城哪里有这方面的高人。”
赵氏想了一会儿:“妾身未出嫁时在街坊口中听说过一个大师,不过好些年过去了,不知他是否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