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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收糖计划大获成功后,朱由榔依法炮制,将触角伸到廉州的永安所,高州府的宁川所,肇庆府阳江县的双鱼所、海朗所等地。
只有神电卫城是电白县治所,驻防清兵众多,才幸免于难。 卫所城理论上都是军事设施,大明的官有财产,现在拿来做军事据点算是回归初心。 卫所附近的田地几乎全部是官地,其上劳作的百姓多半是以前的军户,后来顺治把他们改为屯丁,他们依旧没有所种田地的地契。 这两年,云南、广西的卖地、分地行动大获成功,所以朱由榔把政策带到了琼州府,其中最主要就是卖各大卫所的官地。 大明总计三百九十四个卫所,屯田总数高达八十九万余顷,足够分给数百万户百姓。琼州府面积大,治下卫所屯田很多,安置万余户百姓问题不大。 因为帮助安南女王拿回红河三角洲,又和产粮大国暹罗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粮食源源不断,所以朱由榔下旨降低了琼州府的卖地价格。 现在明军把沿海卫所的屯丁迁徙到琼州,承诺在那边可以正式购买土地,屯丁们没什么好抱怨的。反正每年要上缴的分期购地款也不多,比上缴给清廷的地租还便宜一些呢。 高州、廉州、阳江和雷州一样,对这种无耻的游击战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小股部队耀武扬威。 六月初,朱由榔派兵收复硇洲岛、海陵岛,进一步压缩雷州水师的活动空间。 栗养志痛苦地发现,麾下十几艘战船已完全出不了雷州湾,还不如没有。 如果没有水师,就不用保持那么多水兵,也不用维修、保养船只,能节省一大笔经费。 朱由榔洞悉了这种心态,再度派出使者前往雷州,找栗养志谈判。 栗养志听说有使者来访,立即想到朱由榔又想卖俘虏,提前想了很多说辞来推脱。 现在已有的水兵都是累赘,他根本不想花钱把下龙湾之战被俘的水兵赎回来,就是军官也不想要。 这次的使者是陆顺明的手下谢大昌,之前和栗养志合作过多次,一见面就点明来意——天子想要帮助雷州水师处理战船。 “陛下仁德,知道你们的战船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还要自己烧掉。与其这么浪费,不如卖给朝廷算了。”“买……买船!”
栗养志听得目瞪口呆,被天子的奇思妙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想通了一些,呼吸也慢慢变得顺畅。 既然明军可以把俘虏卖回来,自己当然也可以把战船卖出去。只要条件合适,一切都可以买卖。 作为三府总兵官,栗养志对禁海迁界的政策略有耳闻,知道年内多半要实行。 很难说朝廷的最终要求会严格成什么样,雷州水师的十几艘战船到底要不要焚毁,只取决于庙堂上几个辅政大臣的一张嘴。 栗养志想了一下,决定投石问路,探探对方的条件。 “不知贵主打算以什么价格买这些战船呢?”
谢大昌对这种合作的态度相当满意,缓缓伸出一个手指,又把一个手指转变为一个手掌。 “大船一千两,小船一百到五百两之间,按吨位计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栗养志出离愤怒,大声叫了起来:“都是去年新造的好船,每艘船都花了上万两银子。船上还安有舰炮,全部是澳门采购的上等铁炮。贵主只出一千两就想买下来,那是痴心妄想。”
“上万两那是你给上头的报价,实际也就花了四、五千两吧。要在我们的造船厂,这种普通的杉木船,花个两千多两也就造出来了。”
谢大昌掰着手指给对方算账,加上舰炮,也就值个三千五百两,不可能再多了。 “那也应该卖三千五百两,和一千两相去甚远。”
“栗总兵,新船下水打八折,你没听说过吗?再加上你们已经用了一年,再折价一成。还有,下龙湾一役,你们的船多有破损,底舱说不定还进过水,得上坞翻修啊……” 根据谢大昌的算法,雷州水师最新的一批船也要打五折,一来二去,距离一千两已经不远了。 “反着你们迟早要烧,何不提前换点实在的呢?陛下听说最近贵军很缺粮草,快揭不开锅了。如果栗帅同意卖船的话,陛下可以低价卖一些粮食给贵军。”
栗养志眼睛睁得更大了:“也就是说,银子你们还要拿回去?”
“不是拿,是卖粮食。都是上好的安南大米,一两半一担,足斤足两,童叟无欺。一艘船可以换七百担粮食,按现在雷州的粮价,价值接近三千两银子,很不少了。”
谢大昌摇头晃脑,将交易过程来回换算,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笔买卖栗养志一点都不亏。 为了对方更好地卖船,朱由榔还设计了一个完美的交易流程。 栗养志可以假装收到情报,就说锦囊所、海安所、硇洲岛等地的明军数量很少,防御松懈。 雷州水师果断出击,突袭了明军的各个基地,成功缴获大量粮食。 因为明军水师强大,每次都有一两艘船在战斗的过程中沉没,完全说得过去。 如此一来,栗养志不但完成了交易,还获得好几次大捷的军功,怎么看都是赚了。 “用几艘注定要烧掉的战船,换回大批粮食和一连串胜利。栗总兵,你凭良心说话,这笔买卖做不做得?”
“这个……” 栗养志仔细盘算了一番,忽然发现对方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雷州军现在因为缺粮饷而军心不稳,如果能用十几艘战船换回上万担粮食,足可以让士兵们吃一个月饱饭。 再加上几次“大捷”,雷州城就稳如泰山了。 现在军舰出不了雷州湾,硬要说用处,顶多就是明军在雷州湾登陆时做决死反击罢了。 他有一种预感,明军根本不会顶着岸防炮登陆,所以战舰的唯一用处只存在于假设之中,没有多少实际价值。 栗养志思来想去,忽然又问道:“你们想收糖货对吧。如果你们愿意连糖货一起收,这个船本帅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