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人的手机已经关机许久了，他侧脸趴在桌上，眼睛间或一轮。同事季贞石自在走过，得意的坐在办公椅上转动着，他笑着说：“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你这种行为是消费女性。还有刚才老板说你的时候，以你的实力你不会采用那套更差的方案，但你还是听了老板的话。你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恃才正义傲物，那么年轻气盛，不要随随便便教训长辈。”

曲中人眉头一皱，立刻爬起身，说到“网上对我的评论让我非常迷惑，但我觉得我丝毫没有消费女性，她们只是在见人说人话。不管怎样，我现在就比你优秀。有些人他十分反感在别人面前哭，不代表他一辈子不会在别人面前哭，人不是绝对的，你的试探很可笑。”

“我好言相劝，收起你虚假的锋芒。”

说着，季贞石鄙夷地望了一眼曲中人，便又离开了。曲中人轻叹一口气，又趴在了桌上。他扫到了那套方案：“选了更差的方案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做好。只是……”他太累了。之后工作怎么做也让他产生了迷茫。第二场比赛，第三场比赛陆续过去了，毕天晗跟着团队到这又到那，兜兜转转他回到了家乡。第一次被领养，他看见了市井繁华，也听见了污言秽语，不久后他又回到了孤儿院，回来之后，他爱上了文学，因为那些经历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千人一面，而文学世界一人千面。第二次他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养父无妻无子，亲戚与其不相往来。他佝偻半身，从未抖落那身朴实无华。他高考失利，被调剂到了计算机专业，却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佟语冰把他招到了理伯大学（理：理科 伯：家中老大），他本以为自己再与文学无望，没想到佟老师最终尊重了他的选择。一路上相伴的柳树，云水边的暖阳，屋檐下的红灯笼，堂前的佛像，空空荡荡。养父早已去了医院，留下无尽的思念。毕天晗抚摸着佛像，那是养父的信仰。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与世抵抗着，也不忘待人虔诚。他常常想也许自私的人会过得更顺利些吧，他们也不会顾虑那么多事。“毕天晗！”

听雪跑了过来，“我们找时间离开团队吧，它太妨碍我们发展了。队长那么有本事，也不会多介意吧。”

毕天晗一脸震惊，这个小女生居然戳中了他的心。他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想好，我答应了他，我能很快拿到救急的钱也多亏了他，他对我有恩。”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心里很想，但说不上来，就是做不出行动。”

听雪望着毕天晗，她大老远跟着他，最后也只能这样。“唉，不舒服，太不舒服了。”

听雪摆出一副苦瓜脸，双手抱头就当旅行一场了。毕天晗经常感觉听雪跟着他，但要找时机才能说上话，他想，她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洒脱吧。他转头望向这个家，望着那扇木制的窗。窗里闪烁着他的童年。小晗跟着养父爬山坡，满手泥泞往身上遢，河水哗哗流淌，他趴在河边舔了舔那清凉的河水，嘻嘻笑着。养父拎起小晗，告诉他将来他们一定要看更多更多的地方。他们的诺言并没有实现，养父自高考那天开始，已经很久没有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