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刻收起了手枪,迟疑片刻后打开了门,门外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他们手捧着鲜花和感谢信询问道:请问?帕斯卡先生在这里吗,我们按照他给的地址找了好久,是这里了吧。切刻感到非常困惑,看向他们:那?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这些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从摩尔多瓦逃难来的,在这里无依无靠,是帕斯卡先生接济了我们。切刻感到诧异:帕斯卡还会干这种好事?切刻思考片刻还是打算关上门:他现在不在,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晚些时候再来吧……..忽然,房间里传来一阵阵高声的呼唤:嘿!孩子们,我在这里。都过来吧。孩子们听到帕斯卡的声音就簇拥着跑了进去:先生,请接受我们对您的感谢,唉?你怎么?!眼前的帕斯卡还是让孩子们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鲜血不断从他裹在各个伤口上的毛巾里渗出:没事没事,我和我哥一起搭梯子修缮房顶的时候摔伤了,问题不大,没吓到你们吧。孩子们面面相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没吓到我们。帕斯卡:不过,孩子们,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帮我叫个救护车。孩子们点了点头,还帮着把他扶出去。切刻在他们后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想着:算你运气好,如果没有这群孩子,今天我就把你打成残废再让你滚出去。几天后的森林墓地里,哀乐奏响,人们围聚在一座水晶棺木前哀伤惋惜,艾拉的亲朋好友们泣不成声,妹妹艾雅甚至因为悲伤过度而昏迷了过去。而最痛苦的人,约瑟夫默默坐在一旁的角落,无法还接受释怀这种白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坐在一旁的树下抽泣,哽咽,还不愿意面对女儿艾拉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事实。他一抬头,看到了萨利女士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我知道这有多痛苦,相信我,约瑟夫,痛苦终究会过去,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行,艾雅还需要你呢。艾拉离开了,你更要为了艾雅这最后一个孩子而坚强。”
说罢,萨利女士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约瑟夫却忽然起身一下推开她:你少来给我灌鸡汤,你根本不会懂这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我还以为你有多神通广大,找你帮忙你帮到了我什么!啊?你说啊!萨利站稳后继续走上前面无表情看着他:约瑟夫,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连女儿的尸体都找不到,毕竟在底特律这个地方,死个人对于警察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你以为他们会有多在意?约瑟夫指着萨利宣泄着自己的痛苦,用怒火来掩盖着自己的悲伤和绝望:那我当初就是找错人了!我如果找的是钟诚……. 萨利直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钟诚警长现在忙着竞选呢,你以为他还会有多在乎你们这些破事!忽然,一记重拳直接挥到了萨利女士的脸上,萨利没站稳直接被打倒在地,她通红的脸上显露出清晰的拳印,嘴角渗出鲜血。约瑟夫收拳后恶狠狠地盯着萨利:你说我女儿的死是“破事”?!出乎约瑟夫的意外,萨利直接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去捂脸或者擦拭嘴角的鲜血:你这个懦夫,把满腔的发泄在我身上又有什么用!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要因为警方说查不出死因就这样自暴自弃!你是不是还打算丢下你的另一个小女儿艾雅不管了!约瑟夫一时语塞,但还是根本不领情继续冷漠地驱离着萨利女士:你……总之,你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我女儿的死和你无关,而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这种失去孩子的切肤之痛,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别让我再看到你了,我女儿死了,当上厂长赚再多钱还有什么意义啊!萨利气不打出一出来直接痛斥他道:那你这种只会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废物算什么男人!我还后悔找你这样的人来合作呢!你就继续这样消沉下去,她要在天堂看到了只会更失望。阳光照在萨利女士的衣服上,她还在继续帮忙主持着艾拉的葬礼。但每当她忍不住看向水晶棺里的可怜女孩艾拉的时候,一阵阵充斥着虚伪的寒意始终在她身边萦绕着,似乎在提醒着现在她所做的一切有多么卑鄙,无耻和龌龊。夜晚的墓地静得向一潭死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和水晶棺里的艾拉一同睡去,一切显得那么静谧。一个孤单的身影抱着鲜花缓缓走到墓地前,跪在地上后献上花束:愿你能安息,孩子。抱歉我只有在晚上才敢来看你,毕竟这一切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切刻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水晶棺木里的艾拉:抱歉,如果我不让我弟弟住进我家,如果我早一天行动,又或者我当初就直接拒绝萨利女士要求我潜入你们家里的那些事,如果我...... 一个切刻熟悉的声音响起:哥,果然,明明你自己的责任也不小......切刻站起身看到是帕斯卡:你这混球你来这里干什么!脸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帕斯卡放下用以哀悼艾拉的一大束白色玫瑰:哥,我已经做尽我所能做的一切。你看看这个豪华的水晶棺木,你觉得约瑟夫那家伙家里的经济状况还能买得起吗?切刻:所以,你买的?帕斯卡点了点头:还不止,我已经翻身了,不单止赌赢钱还了债,买了这个棺材,还给那群摩尔多瓦的难民孩子们买了吃的穿的。我听到你说那些话了,我知道我也有错,所以,我这算是尽力弥补了。切刻大声质问:买个棺材就叫弥补了?她的命你拿什么弥补!之前畏畏缩缩的帕斯卡忽然也敢直接理直气壮地顶撞切刻:哥!你不要说得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一样!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能知道我掉包和盗窃你的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吗!我要是知道会是这样,我也不会。切刻鄙夷地他:你这话让我感到恶心!你从来就不考虑后果,不然你就不会在赌博上一再沉迷下去。帕斯卡把一张银行卡扔到切刻手里:随你怎么说!反正钱我也还你了,够你买两把新枪了。哥,总之我们现在无拖无欠!他指了指水晶棺木,又指着切刻:总之,我只说一点,你怎么责怪我都好,人反正不是我杀的! 至于是谁,我不在乎! 说完,帕斯卡向水晶棺木鞠躬后直接转身离开。切刻:你这就算无拖无欠了!你这个渣滓, 喂,还有,你到底是怎么在赌场翻身的?你不会又去干别的什么坏事了吧,喂!帕斯卡回头说了一句:总之,与你无关了!哥。看着他离开,切刻暗自感叹:也好,这个惹事精总算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他也是成年人,早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自己又何必要在乎他呢。与此同时,道恩公司的竞选总部内,奥弗顿握着手里的咖啡走向了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低头思考着的萨利女士:女士,先去喝杯水吧。萨利懊恼地摆了摆手:哎,奥弗顿,你说这个约瑟夫真是让我无语了。在葬礼上鼓励他不行,用激将法也不行,他现在就直接摆烂,待在家里天天喝酒电话也不接。果然我们当初走到了要谋杀她女儿这一步,一切辛苦筹划的布局就提前结束了。奥弗顿看得出萨利的挫败感:女士,放心,还有转机。还有办法可以让他立刻振奋起来。萨利:找一个替罪羊来嫁祸吗?如果你想以谋杀罪嫁祸给任何一个人来激起约瑟夫的愤怒,那我不会同意的。毕竟我自己就是真凶。很容易让我自己惹火烧身。一向以来坚定的萨利语气中还是透出一丝胆怯。奥弗顿摇了摇头:女士,我当然不会提出需要你以身犯险的计划。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大众把视线都从谋杀案的可能性上转移走。说完,奥弗顿凑上前贴着萨利女士的耳边:据我调查,现在竞选者柯芒的最大的支持者社会活动家拜克斯不简单,他嘴上把自己说得多正直纯良,多么纯洁高尚,但私底下他可是和他的肤色一样肮脏---这家伙有恋尸癖,经常潜入太平间对尸体干些猥琐之事。我可以安排人把艾拉的尸体从棺木里悄悄弄出来,然后放到他最常光顾的停尸房。我知道哪具尸体是他最喜欢的,刚好也是一个死去的花季少女,和艾拉的相似度非常高。只有我们稍加伪装和处理,然后把两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就可以让拜克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侮辱到艾拉的尸体,他对着尸体作乐的时候也不敢开灯检查,我们大可放心。萨利听完了震惊得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推了奥弗顿一把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的心也可以这么脏,她已经死了,你还打算再让她受到更大的侮辱,比死还痛苦的侮辱……..奥弗顿:女士,我们两人都已经对彼此心知肚明了,就不要虚伪地拿腔作调了。一来我们把案件调查方向转变为辱尸案,你的竞争对手钟诚他们的视线一定会从你身上移开。二来,女儿死后被侮辱,一定只会比得知女儿是被谁谋杀的让约瑟夫更加怒火中烧,作为父亲的他一定能立刻振作起来。三来,这是我们借机打击柯芒的好机会,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觉得不能让柯芒在这件事情上抢占先机。“一石三鸟的机会,女士你不能错过,我知道你会怎么选,女士”说罢,奥弗顿微笑着拍了拍萨利的肩膀离开:女士,回去睡个好觉吧,一定要养足精神看好戏了。一直以来自认为自己铁石心肠的萨利靠在了阳台边抱着头叹息:好吧,你说得对,约瑟夫,这样的切肤之痛,我一辈子,也不想感受到。萨沙,我一定要彻底斩断你和那个混球的往来,为了你……萨利说着,还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夜已深,切刻在艾拉的水晶棺木前忏悔良久,才准备起身离开,忽然,他听到了声音,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靠近墓地,切刻直接拔枪从背后缓缓接近,准备先开枪警告他们。但是他背后却传来一声枪响,一把晕眩枪射出的子弹正中他的头部让他立刻昏迷过去。奥弗顿从阴影之中缓缓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切刻叹息着:对不起,切刻,这是为了萨利女士,为了我们。奥弗顿蹲下身看着昏迷的切刻:有时候,真羡慕你的原则和善良呢,切刻,你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感受到,如此的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