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举“打倒陆昊”大旗的群臣们,瞬间鸦雀无声。面是女帝恩赐他们享用的,却没想到居然是陆昊做的,这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有人做作地假装懊丧之态,还伸出手指拼命掐自己喉咙,想要把刚才狼吞虎咽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一时间,大臣们各个效仿,变成了一道史无前例的奇景。有老臣看不下去了,训斥道:“你能当着陛下的面成何体统!”
当他们注意到女帝的脸色后,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你们刚才不是吃得津津有味吗?朕问你们的时候,说好吃的是谁?”
大臣们面面相觑,显得尴尬无比。有人还强行狡辩道:“陛下,我们只是腹中饥饿,刚才哪怕就是吃麸糠,都会觉得美味无比。”
“这陆昊做的面,其实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也有几位大臣,跟这位仁兄抱有同样想法,他们用力地点了点头。女帝笑道:“你们说陆昊做的面不如麸糠,他在自己家唱歌跳舞就是骄奢淫逸,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有不同意见吗?”
有大臣站出来,正气凛然地说:“没有,谁要是觉得陆昊的面好吃,除非他赃心烂肺,连好坏都分不出来。”
“谁要是觉得陆昊家里的歌舞好听好看,那就是聋了他的狗耳,瞎了他的狗眼!”
这些大臣们口是心非,故意把陆昊贬低的一无是处,但凡有人持不同意见,就立马斥为异端,一棍子打死。可正当他们气势高涨,觉得今天大事可成之际,局面却因为女帝一句话而峰回路转。“朕昨夜去了陆昊府上,非但观赏了他所编排的歌舞,也品尝了这一碗名为‘方便面’的美食。朕觉得歌舞很有心意,比宫中那些老掉牙的调子强多了。”
“方便面堪称美味,全昭阳也找不出比这更好吃的面。昨夜朕意犹未尽,所以大清早又命人去陆昊家中取了一些过来,本想与诸位爱卿同享同乐。”
女帝淡淡说出自己昨夜在陆昊府上的经过,并且明确表达了与大臣们截然不同的立场。“你们刚才说,瞎了谁的狗眼来着?”
陆昊大摇大摆着从殿外走来,咧着嘴开怀大笑。殿内刚才反对他的大臣们,一个个铁青着脸,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这次陆昊在劫难逃,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连皇帝都去陆昊家中做过客,实在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这位大人,我这方便面用的都是精米精面压制而成,你居然说口感不如麸糠。如果不是你口味独特的话,看来就是我陆昊没尝过好东西,见识过于肤浅了。”
“那么,这位长白胡子的大人,你看起来比较有学问,你觉得是麸糠好吃还是我的面好吃?”
“这个嘛......还是面...面好吃。”
陆昊微微一笑,又问另一个人说:“那位大人说麸糠比面好吃,你有什么高见?”
“不敢苟同。”
大臣们眼见大势已去,便纷纷改口声称陆昊的面好吃。而刚才那些大放厥词,睁眼说瞎话的家伙,一个个紧张到挥汗如雨,因为他们知道皇帝站在陆昊那一边,这场廷议谁胜谁负大局已定。陆昊忽然对女帝提议道:“陛下,我忽然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女帝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别贫嘴,快说!”
“既然刚才有几位大臣,说麸糠要比我的面好吃,那或许说明他们平日里勤俭节约,品德高尚。我提议,不如就让这几位大臣做个表率,带头吃麸糠以安民心。”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陆昊这是故意作弄反对他的政敌。那位祸从口出的大臣,很不服气地说:“胡说八道,我吃麸糠跟安民心有什么关系?”
“要是黎民百姓们知道,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们都带头吃麸糠,如此清明廉洁,岂不是天下大幸。所有人都会对朝廷歌功颂德,奉陛下为盖世明君。”
这位大臣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陆昊的这番话都很有道理。“那么,这几位大臣,你们想不想让陛下成为明君呢?”
当陆昊抛出这个送命题后,这些对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大臣们,都很自然地眉眼低垂,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了无生趣。女帝看着这些吃瘪的大臣,先前那股嚣张到大有威逼自己的态度瞬间荡然无存,心情也随之感到无比舒畅。“朕认为陆昊的提议很好,你们这几位爱卿就做个表率,带头吃麸糠一个月。只要你们能坚持一个月,朕到时候必定重重有赏。”
这些大人们面露苦涩,心说到时候有没有命活都是问题,更不敢奢望什么重赏了。退朝之后,陆昊独自骑着“月照千里白”走在昭阳街头,他打算去拜访自己的授业恩师,或许只有他才能解读古墓中那些奇怪的文字。正思忖间,忽然前面人头攒动,手忙脚乱,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接连撞飞了好几个无辜百姓。陆昊见状心中大怒,有什么人胆敢在京师这样横行无忌,真当没人敢管吗?他立刻拍马迎上去,等马车即将逼近时飞身跃起,直接将驾车的车夫抱摔在地。两人滚落一旁,陆昊起身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往这人脸上暴揍数拳。然而他虽然阻止了车夫,马车却依然在疯狂前行,身后有一位大婶苦苦追赶,指着马车大喊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马车上。”
陆昊定睛一看,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竟被挂在马车上带走了,他随时都有可能被甩出去。危急时刻,陆昊立刻唤回“月照千里白”,朝着前方快速追赶过去。那只襁褓在摇晃的马车上摇摇欲坠,如果不及时逼停马车的话,一条幼小的生命就有可能无辜被害。“快,再快一点!”
陆昊心急如焚。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