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驸马都拒绝过，足见他对李素的态度。“是这样的，丫头，咱不是曾跟你提过我那个游方郎中师父么？其实……嗯，他最擅长的领域，还是妇产科……咳咳！”

李素闻言，俏脸唰地一下通红，忍不住啐道：“萧小七，你无耻！”

其实别说李素了，连王氏这么大岁数了，都受不了萧小七居然莫名其妙提及这个话题。男人，妇产科？在古代提及这个话题，疯了么！萧小七差点就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妈的，装逼装惯了，往往喜欢铺垫一些无关紧要的破事儿，李二就曾警告过自己，怎么还改不了呢？“你别误会，在我看来，所谓医学，归根到底不过是研究人体结构，以便于更好地延年益寿的一门学问罢了……”萧小七从最简单的卵细胞说起，算是又普及了一遍初中生理卫生基础知识。当然，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全部讲完，而主要是谈及过早结婚的坏处。为了表示自己绝不是故意隐瞒李素，他连悄悄给李二递了封密信及密信的内容都说了。“这不确实挺不好意思开口嘛，以前就没跟你说，现在明白我的心意了？丫头哇，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我要是头脑发热，你可得及时制止我哇，免得事后追悔莫及。”

李素羞得将脸深深埋入王氏怀里：“啊啊啊，萧小七你个畜牲……乳母，我怎么这么命苦，遇到这样一个毫无廉耻之人。”

“丫头……想必这天下，当再无比你更幸运的女子了吧。”

王氏溺爱地揉了揉李素的脑袋，“你且起来可好？”

李素干脆从王氏怀里蹦了出来，直接回屋去了。王氏缓缓朝着萧小七跪下，萧小七连忙一把扶住她：“不是说好了，在咱们家不兴这套。”

然而王氏坚持要跪，并号称这是拜师：“奴婢侥幸在护理方面略有薄名，尤擅接生及女性护理。只是苦于环境所限，无法更进一步深入，亦不能形成完整理论体系，还望姑爷不吝赐教。”

原来，李二曾言王氏是当世奇女子，便是指的这个。古时女性怀孕生产，基本上就是在赌命，难产是妇女的终极杀手，往往一尸两命。而王氏在这方面，可谓天赋异禀。能凭借经验，判断孕妇胎位是否异常，并能通过特殊手法提前进行矫正，使之顺产。这种技能堪称神技，哪怕是现代医学，除了引产或剖腹，都达不到这种效果。长孙皇后能顺利生下这么多孩子，便是王氏的功劳。萧小七闻言大喜，自不会吝啬半分，表示必将把自己所掌握的全部妇产科医理，尽数告知。并鼓动王氏将此术公诸于世，惠及苍生。王氏惭然道：“不是奴婢不想教，实在是这种方法，全凭感觉和经验。经验奴婢曾献与太医局，只是感觉这种东西……奴婢才疏学浅，表达不出其中玄奥，辜负姑爷了！”

说王氏才疏学浅，当然只是谦词。平日几人闲谈诗话，王氏的博闻强识，萧小七也算是见识了。更不是王氏敝帚自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没关系，只是此中涉及细节太多，非一言能蔽之，待得日后空闲再说可好？”

“奴婢谢过姑爷！”

王氏拜谢之后，忍不住问道，“姑爷……您真的贯通了卦象之术？”

“咳咳，这不瞎扯一通，危言耸听嘛，否则我居然敢非议皇帝的夫妻生活，不得惹恼陛下哇！”

王氏不无忧虑地道：“姑爷，此事恐怕不妥！”

“奴婢大胆妄言，怕就怕皇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须知陛下与皇后感情笃深，可谓天下典范，陛下是承受不起这种打击的。”

“姑爷能起卦看相，且能趋利避害，成事虽善，却无法证明。”

“如果失败了……可想陛下的愤怒。”

“两相比较，实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无论姑爷是否已贯通易理，奴婢建议，还是找个机会与陛下明言最好。”

“本来养生之道便是医道正途，不因涉及男女之事而避讳。更不宜牵扯易经八卦，言鬼神之事自误。”

萧小七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不由冷汗淋漓。只是木已成舟，就算明言，恐怕李二也会认定他真的贯通了卦象之术。特别太子腿伤之事，李承乾不可能未与李二夫妇提及。怎么办？萧小七正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东宫内侍便跑来邀请萧小七，说太子提前请他过节。萧小七当然明白李承乾是找他去商量明天怎么微服出巡之事，便和李素及王氏打了声招呼，跟了过去。长乐也在。李承乾首先说起怎么不让他爹娘知晓之事。只是言辞间多有不干脆之处。最后长乐听得不耐烦了，直接说母后就两天能和父皇呆在一起，巴不得咱们不去打扰他们呢！萧小七这才想起按后宫侍寝制度，每月十五十六，不正是皇后独享皇上的日子嘛！唐后宫制度延续前朝，而前朝基本上没怎么改变自周制。整体来说，自周朝起，为公平起见，便按月全月缺，以月越满地位越高来进行分配——皇后两夜，三夫人（四妃）两夜，九嫔两夜，世妇（27人）六夜，御妻（81人）十八夜。除皇后外，余者皆是共享（别瞎想，实为皇帝在特定之日任选一个相应品阶的老婆）。这就是老婆太多的坏处。皇帝基本上都没怎么歇着，能长寿才怪了。但是对于皇帝的老婆们而言，这种制度就不怎么友好了。李二深爱皇后，经常不安规矩办事，滞留立政殿。皇后作为贤内助，天下母仪，自不会自毁规矩，只能强行撵走李二，劝他雨露均沾。可是她又何尝不渴望天天与皇帝呆在一起？所以自会异常珍惜每月这两天。于是在萧小七看来本来最麻烦的一关，居然就这么过了，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