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认真打量着弑神者发动天魔功的全过程,直到此刻才鼓掌道:“厉害,厉害。这种功法,地球上以往应该是前所未见,别人对于这种功法是避之唯恐不及,你却利用他来增强神魂的力量,原来这就是以魔入武!”
弑神者微微一怔,冷然道:“我这些年纵横天下,遇到的高手无数,窥虚强者也战过十几个。别人口口声声说我是魔头,却对我的魔功完全不了解,倒是你一眼就看穿了天魔功的真相,真是天才!”
谢远道:“你这天魔功的确是另辟蹊径,可是还是走了歧途。利用心魔,不如克服心魔。你若是稍微了解高武,便不会修炼天魔功,尽管初期修为突飞猛进,可到了后期,心魔必定成为你修炼的心腹大患。虽然你窥虚有成,可若是一日摆脱不了对于心魔的依赖,便一日不能成就高武。”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高武,唬弄谁来?”
弑神者不屑的道:“只有那些无知之人才会相信所谓的高武。至于我,心魔并非我的依赖,只是我的奴仆。”
“你说错了。心魔不是你的奴仆,你是心魔的奴仆才对。”
谢远道:“离开心魔,你什么也不是!你自以为控制了心魔,其实那只是心魔给你的错觉,真正的情况是,你早已经成为心魔的奴隶,为心魔所控制!”
“胡说八道!”
弑神者怒吼一声:“我便让你见识一下,天魔功!”
话音未落,环绕在弑神者周身的发出阵阵凄厉哀嚎,声嘶力竭的朝着谢远猛扑上去。八层有的凶猛,有的残暴,有的诱惑,有的狡诈,各有一种迷惑人心的本领,一起施展,顿时阴风呼号,声色俱厉。“你口口声声说高武有多么厉害,那就试一试,看看是你的高武厉害,还是我的魔功厉害!”
弑神者的身形也化身为“天”,混杂在八层之中,得意洋洋的说道。谢远道:“好啊。”
随后手指一弹。一道锐利的气劲直冲向弑神者,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气劲贯穿了头部。气劲入体,并没有任何损伤,却像是打通了弑神者心中某个一直被封锁的念头,无数思绪瞬间涌上心头。他过往多年修炼的种种,历历在目,那些自以为的开创了武道新纪元的创举,居然都是心魔暗中作祟,迷惑了他的心志,令他以为一切决定都是自己做出,其实全都是心魔的操控。谢远一指,弑神者看清了真相,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哀嚎,周身八层统统化为泡影。弑神者颓然坐在地上,浑身魔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魔作祟,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蒙蔽了他几十年。这些年来,弑神者一直都很骄傲,觉得天下之大,能入眼者寥寥无几。什么以魔入武,什么天魔功法,什么利用心魔,在他看来都是自己独创的绝顶功法,放眼时间谁人能比?直到今日,直到被谢远揭穿了心魔的真面目,弑神者才发现他多年来的自信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甚至连自欺欺人都算不上,完全是心魔的欺骗,他一直都蒙在鼓里,以为是心魔的主人,殊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心魔驱使,心魔是主人他是仆人才对。“可笑不自知,可笑不自知。”
弑神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信心,整个人迅速衰老下去,浑身肌肤褶皱一寸寸的生出来,只不过转瞬间就从肌肤雪白的年轻姿态变得垂垂老矣,行将就木。谢远有些怜悯的看向弑神者。事实上,他和弑神者是同类人,都和这个世界不一样。所谓的不一样,有时候并非是不遵守规则,而是想从规则之外找到一条新的道路。他们就像是充满好奇心的孩子,看到所有人都走在同一条路上,拥挤不堪,便会想,为什么大家不修另外一条路呢?别人或许也会想到这个问题,却碍于现实中的种种阻碍,并不会付诸行动,他们却是行动派,既然想到就要去做。不同的是,谢远和弑神者选择了不同的修路方式。弑神者以为他在修一条更好更宽敞的道路,就算面对所有人的冷眼,依然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选择,甚至以为他修的路是世界上最好的路,应该是唯一的道路。可直到路修完之后,他才发现修错了目的地,路途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而他是骗局中最大的受害者。曾经的信仰和坚定,到了结局反而成为最大的伤害,这就是弑神者一生的悲剧。反观谢远,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也幸好他在人生中遇到了很多的贵人和帮手,帮助他一起修路。于是这条路虽然漫长,却修的又是坚固又是宽敞。终将有一天,人们将会踏上这条新的道路,朝着武道的终极走去。谢远理解弑神者,怜悯弑神者,不过此人走上邪路,残杀无辜,罪无可赦。“弑神者,你坏事做尽,该受惩罚。我只问你,服气吗?”
谢远道。弑神者慨叹一声,怅然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念底心魔涌上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落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随便处置吧。”
不多时,京都的警察赶到,听说瘫在地上的老者便是臭名昭著的弑神者,全都吓的不轻。还是谢远保证弑神者不会反抗,警察们才战战兢兢的将弑神者逮捕。不过这人终究是个烫手山芋,该怎么处置,恐怕要让警方伤透脑筋。解决了弑神者的来袭,谢远并不怎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