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离开鹰扬将军府后,车架缓缓行驶,不过却没有着急离开新郑王城,而是来到一座巨大的府邸前。 此处正是韩国的相国府,也就是张开地的居所。 白亦非此来却不是找张开地的,而是为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 若说整个韩国,最有价值的人才,真正的战略性人才,那当然非张良莫属。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便是韩非对白亦非的吸引力也远不如张良,张良此人日后乃是真正的王佐之才。 再说白亦非即便相在韩非那里掺和一手,也并不方便。 韩非虽然已经出生,但毕竟是王族,白亦非并不好插手。 而小张良则不同,同属韩国贵族,白亦非自然可以和张良多多接触。 一番通禀之后,张开地出来相迎,按说,白亦非没有封号,是不够格让相国之尊来迎接的。 但是自己手握十万精锐,自然会得到相国大人的另眼相待。 何况张开地这家伙人老成精,趁着白亦非还未登上朝堂,送些情谊的事,自然是愿意干的。 不过张开地虽是老狐狸,却也想不明白白亦非来找自己所图何事。 “想到不白侯爷会到我相国府来,老夫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啊!”
白亦非赶忙拱手说到: “相国大人说哪里话,您是韩国的擎天白玉柱! 又是咱们的贵族首领,亦非不过是小小晚辈。 此番前来新郑理当拜会,倒是有劳相国大人亲自相赢,让晚辈受宠若惊!”
一番客套之后,白亦非和张开地漫步走进了相国府。 进入相国府后,白亦非也不免有些羡慕,这相国府亭台楼阁当真是风雅无比。 流觞曲水、檐牙高啄,在风格上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移步异景,好不玄妙,这便是相国府的底蕴吗。 五世韩相,这相国府已然成了张家的私宅,还真不愧是贵族之首。 进入会客厅,分主次坐下后,张开地开门见山的说到: “今日老夫是听说侯爷进入了新郑,却不想会到我相国府,却不知侯爷所来为何呀?”
白亦非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拱手说到: “好叫相国大人知晓,亦非此番前来王城乃是应鹰扬将军姬无夜的约定。 至于拜会相国府,一来确实是为了拜见相国大人,以尽晚辈之礼。 这二来,也是为了相国府中新诞生的孩子。”
张开地则更有些疑惑了,相国府新诞生的孩子无疑就是自己的新添的孙子张良了,白亦非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来的。 退一万步说,自己这相国府守备森严,无数效命与张家的高手暗中护卫四周,一应仆人也都是最为世代为仆的亲信。 自己这小孙子刚刚诞生没多久,尚未公开,这白亦非如何能知晓,这就更让张开地摸不着头脑了。 张开地疑惑的开口说到: “白侯爷此言,本相却是有些许疑惑,我相府之中确有一新生婴儿,乃是本相之嫡长孙,名曰张良。 却不知白侯爷来相府竟然是为了此孩童?”
白亦非微微笑到: “哈哈哈! 不错,本候曾获天书一卷,可勘破一丝命运长河。 前些时日,见新郑城中有青光显现,细细推算之下,具体方位正是在相府之中。 乃是有得天地眷顾的麒麟才子出世的迹象,此子将来必是王佐之才。 掐算之下,方知此子与本候有缘。 因此,本候特来收此子为徒。”
白亦非毕竟是穿越而来的未来来客,很多事情先知先觉不好解释,因此多次托词天书一卷,来掩人耳目。 这方世界,玄乎其玄的事情不少,一次两次的白亦非或是提出什么新奇想法或者假托观人命运的说辞之类。 久而久之,江湖庙堂中也就坐实了白亦非修习天书一卷,颇有些神异在身的传言。 “早就听闻白侯爷的天书奇谈,今日看来传言非虚。 只是白侯爷说本相的孙儿乃是什么麒麟才子却是让老夫难以相信啊。 毕竟我这孙儿还在襁褓之中啊。”
白亦非看着一脸懵逼的张开地,会心一笑,说到: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本候与张良的师徒缘分乃是四九天定。 故而本候前来,做成这段天意,也不枉此子的卓绝天资。 不知相国大人能否成全本候啊?”
“本相知晓白侯爷乃是当世兵家大宗传人,又兼有儒法。 按说我那小孙儿能够拜白侯爷为师,乃是一桩好事。 不过我张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家,世修儒道。 本相本意待我那孙儿稍有年长后,便往儒家小圣贤庄拜师求学。”
白亦非听闻此言,沉吟片刻,说到: “儒家小圣贤庄乃是天下儒道大宗,荀夫子更是天下儒宗。 昔年本候也曾在赵国与荀夫子相谈甚欢。 张良若能前往小圣贤庄求学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然本候以为,既是求学,便无需有门户之见。 本候教导张良兵法武学并不妨碍其前往小圣贤庄求学问道。 要成为真正的王佐之才,只学一家学说,是万万不够的。 我想荀夫子定然也不会有门户之见,不知这番可好?”
张开地听了微微点头,倒是觉得不无道理,便说出了最后的疑问: “既如此,本相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还望白侯爷不吝赐教。 我韩国如今内外交困,白侯爷手握十万白甲军,乃是我韩国仅有的精锐。 听闻军中玄冰铁骑更是天下雄兵。 日后,如今七国乃是大争之世,侯爷当如何自处啊?”
白亦非心下想到这张开地到底是老狐狸,不过既然自己要收张良为徒,倒是不妨给张开地透一丝风声。 “天下纷争已历经五余百年。 西方秦国带甲百万、君臣协力,国力强盛。 土地之广袤,城池之众多,已非东方六国所能抗衡。 且六国各有私心,恐难合纵,天下凝一之日怕不远矣。 本候虽手握精兵,但想要化朽木为铁石,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句诛心之论,如今的韩国已然是冢中枯骨,绝难抗衡秦国。 败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相国大人乃是我韩国世族首领,更是吾之的长辈,本侯万不能欺骗相国大人。 时至今日,本候若要破局,怕是需要脱离韩国的战车啊。 不论如何,张良拜如本候门下,便是天下如何纷争跌宕,本候也可保其无虞。”
张开地听闻,陷入了沉默,张家五世韩相早已就和韩国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自己心中也明白恐怕七国之中,不论谁称雄天下,也不可能有韩国的份,韩国只会是待宰羔羊,此法若能保全张良倒不失为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