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初不知哪来的速度,居然飞快抽了一旁影卫的剑。‘砰’一声,剑鞘招呼在杜衡身上。他竟然站不稳,噗通朝前跪下了。杜衡脸上又恼又怒,爬起来时已经一身狼狈:“大胆贱——”妇字没出口,一道罡风侧面袭来,脸上赫然承了一道巴掌。再一次摔在地上。贺云初惊诧回眸,来人居然是孟娇娇!孟娇娇浑身发怒,将贺云初上下扫了一眼,又给杜衡补了一脚!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打横将贺云初抱了起来。“蠢货!”
孟娇娇呵斥:“办案办出人命来,我看你有几个脑袋能掉!”
杜衡俨然已经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孟、孟少将。”
孟娇娇年少便有军功在身,当得起一句少将。她没再看杜衡一眼,对自己带来的人吩咐道:“你们接手此案。”
“是!”
“杜衡的职本姑娘虽然暂时革不了,但将案子办成这样,只消向上头禀报,不出三日杜大人便能接到卸任的消息。”
说罢,直接抱着贺云初离开。直到上了马车贺云初都还是蒙的。“傻了?”
孟娇娇怒气未消,只管骂自己的:“非得逞强给人洗清白,你知道这杜衡是什么人么?”
这姓杜的官职全靠走后门。无奈如今皇帝仁政,手腕太弱,对这些打击不强。贺云初呐呐道:“你力气好大呀。”
孟娇娇给她气死。但是心下又惊又疑。要不是这处的热闹已经传到大街上,而她恰巧听闻赶来,这贺云初当真就白挨欺负了。还说她怀了孕!纸鸢匆匆带来大夫:“都先别说了,姑娘先诊诊脉吧。”
贺云初伸出手去。但是心底已经有了些底,她及时吃了一颗药,如今腹痛好些了。而且那棍子敲得是背。想来孩子问题不大。大夫诊完脉,眉目有些凝重:“姑娘身子本就孱弱,若要怀胎,还需好好休养,这几日还是卧床吧。”
孟娇娇好奇的要死:“你果真怀了?是殿下...还是?”
还是不知名的狗男人?贺云初心道我可跟那草包太子毫无瓜葛。但是跟容锦的关系更加不能说。于是就只能含糊道:“反正就是有了。”
“不对。”
孟娇娇思考了一瞬,转向纸鸢:“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这张冷脸很熟。孟娇娇记不清自己在什么时候与对方擦肩而过过。纸鸢不同蔡柄,她不是随身影卫,更多的时候在执行任务。只有少数时候回来跟卫司韫述职。因此孟娇娇理应不认得她。但是面熟也是确实。因为一次述职后,纸鸢曾在宫墙边见过孟娇娇。不过对方理应是不记得。她方才在那般险状下都没将殿下卖掉,这会更是不能。否则还不知道七小姐要怎么恼。因此纸鸢只说:“少将看错了。”
“那你是谁,怎么会在贺云初身边?”
贺云初脱险后,整个人放松变得懒洋洋,她也在等着纸鸢回答。“我恰巧也想问,我身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影卫?”
方才接二连三,贺云初瞧见的怕是就有五六个。且个个武力高强。容锦居然放了这么多人在她身边?纸鸢挑能说的说:“自然是主子关心姑娘。”
“扯淡。”
贺云初道:“他就是怕我堕掉孩子,这是监视。”
“不,这些人,未知姑娘怀孕前便有,我才是今日接手的。”
居然是之前就有?贺云初居然丝毫未察觉。“等等等等!”
孟娇娇觉得自己越发听不懂:“谁?谁是你主子?”
纸鸢闭嘴不言。贺云初假意轻咳。孟娇娇回过味来:“容锦?!”
“所以,”她指了指贺云初的肚子:“这里头,是容锦的种?!”
这世界怎么了?孟娇娇又想起自己平日里所见,容锦那张生人勿进,不食五谷的脸。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家伙会让贺云初怀了孕,又暗中派人保护?她小时候有一回掉进了荷塘,容锦可是为了不弄湿自己的衣裳,只肯用树枝将她拽上岸的死傲娇。比太子韫还无情。他会这么柔情备至?孟娇娇死都不信。她虎视眈眈地扫了贺云初一眼,又扫了纸鸢一眼。贺云初无语问天。纸鸢装聋作哑。半晌孟娇娇败下阵来:“别的先不说,今日之事闹得如此之大,很快全城都会知道你怀孕。”
贺云初也想到了。不过此刻无暇顾及。“你不顾万难前来官府给你的情郎脱罪,也算是痴心绝对。”
什么东西?贺云初睁大双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娇娇双眼无辜:“难道不是?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事实,不然你闲得慌?”
贺云初的初衷是洗脱‘容锦’的嫌疑没错。可她觉得自己条理分明,分析的尸体报告更加值得被人传颂啊!而且,什么情郎?情你妹啊!她双手握拳,咯吱乱响。“行了你先别生气。”
孟娇娇严肃道:“关键是众人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诸多猜疑,想必更多人觉得这是皇孙。”
贺云初捂住小腹:“不是。”
“你说不是有什么用,除非你与容锦即刻成婚。”
纸鸢眸光微闪,想说什么,到底是憋住了。“不成。”
贺云初粗声道:“即便要生,我也是自己养,与太子韫和容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的轻巧,你觉得事情当真有这么简单?”
贺云初脑子没有转过弯:“什么?”
孟娇娇意味深长,只吐出两个字:“皇后。”
轰,一道闷雷轻响。温玉宫里,一个宫人匆匆跑进。淋了一头雪,也顾不上擦。嬷嬷呵斥道:“匆匆忙忙的,再冲撞了娘娘!”
郁慧弥对镜侍弄妆容,捏着绒花在发间比划。“娘娘!”
宫人瑟瑟发抖,跪伏着传话:“您让人盯着那贺云初,今日,今日那贺云初去了官府,传出,传出、”郁慧弥今日心情好:“传出什么?”
“传出那贺云初,身怀有孕!已经一月满了!”
啪一声,那绒花掉落在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