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发祥率先醒来。他本身内功心法未停,加上热水沐浴,增加血液流动,口渴时便有醒酒汤相喂,几种因素凑在一起,失去的意识很快便回归了。口中呢喃一声,“妈的,断片了。”
岳发祥今生还没喝醉过,但前世的断片经验很多,反正脑袋还不清醒,也不急着睁眼,想等等舒服一些再说。感觉有些不对啊,浑身暖洋洋的,像是在热水中泡着?手脚有些酸软,还是奋力舞动一下,想确认感觉是不是真的。有水声,触及之处还有些滑腻,似乎还有一个人。岳发祥顿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被烛光一晃,有些刺眼,只好用手按住稍微适应了一下才正常视物,看清楚眼前情景,鼻血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只见燕莺莺不着寸缕,在浴桶中和自己坦诚相对,一对玉臂分开搭在浴桶边上,后颈也靠在上面,俏脸后仰,发髻已经解开,一头乌发直垂而下。美目紧闭,鼻息均匀,似乎沉醉未醒。不用想,自己未醒时也是这个姿势。岳发祥不敢再脑补这香艳画面,急忙冲着旁边侍女,“快给我衣服!”
侍女却不着急,也不害羞,微笑道:“公子醒的好快,奴婢服侍公子穿衣吧。”
说着拿起毛巾走上前来。岳发祥大窘:“不用不用,你先退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侍女笑了一笑,似乎嘲笑岳发祥没见过世面,把毛巾递过来,退在了一旁。岳发祥一边穿衣,一边暗骂自己,“让你将计就计,现在中计了吧?”
生怕这时候燕莺莺醒来,穿衣速度极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还未收拾停当,就听燕莺莺在身后道:“离天亮还早,弟弟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岳发祥脑袋轰的一声,似乎还没驱干净的酒精一股脑都钻上了头顶,手脚僵硬,再也动弹不得半分,嗓音也沙哑起来,“天色已……已晚,我……我想趁着天还没亮,就……就先行告退了。”
这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结结巴巴,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听得身后哗的一声水响,应该是燕莺莺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窸窸窣窣声音中,应该是用毛巾擦干身体,又或者是在穿衣服。岳发祥双目紧闭,口干舌燥,不敢稍动。突感香风袭到,应该是燕莺莺走到了自己面前。果然她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哎呀,弟弟怎么穿的衣服?还是姐姐替你整理吧。”
就感觉一双手顺着自己胸前移了上来,来到自己领口,在帮自己系扣。岳发祥还是不敢睁眼,喉头一动,吞了口口水。就听燕莺莺娇媚道:“弟弟闭着眼干嘛?姐姐都穿好衣服了,有什么不敢看的?”
听她这样说,岳发祥这才睁开眼睛。岳发祥年纪虽比燕莺莺小,但身量已经超过燕莺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俏脸,正微仰着看着自己,双目含情脉脉,红唇微张,香舌微吐,似是期待着什么。又往下扫了一眼,我的乖乖,哪里穿好衣服了,只不过披了件薄纱而已,比不穿更为诱惑,向下看去,胸前胜景,一览无遗,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汩汩而下。岳发祥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重又闭上眼睛,“姐姐先穿好衣服再说。”
听得燕莺莺好像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离自己远去了一些,衣服的抖动声与侍女及燕莺莺低低交谈声隐隐传来。过了片刻,燕莺莺声音从之前的娇媚变得清冷起来,称呼也变了,“二公子,睁开眼吧。”
岳发祥小心翼翼地先把眼睛眯开一条缝,恍惚中见燕莺莺果然穿戴整齐,这才放下心来。燕莺莺看着岳发祥头发有些散乱,皱眉道:“等下要见师父,你这个样子可不成,坐下,我棒你梳头。”
声音严肃,岳发祥浑浑噩噩,依言坐下。今日来青楼初逛,几件事情都有些出乎自己意料,本来想的是让燕莺莺给青竹酒打打广告,顺便探听下黑袍蒙面人的消息而已,至于听曲带着欣赏美人,只是自带福利,算不得什么事情。现在又听说李师师要见自己,心中一慌,差点拔腿就跑,转念一想,老子他妈的是逛青楼,又不是被捉奸在床,怕个卵子嘛。心下大定,带着三分戏谑道:“你师父见我干吗?我与她也不熟啊!”
燕莺莺却没有了之前打情骂俏的心情,冷声道:“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岳发祥讨个没趣,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头发梳好,燕莺莺前面带路,“随我来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人家的地盘上,见见就见见,还能拒绝不成?再说,岳发祥也很想见识一下大宋第一名妓的风采。进得屋里,看见一宫装美人端坐于椅上,猛地看去,和燕莺莺便如姐妹花一样,只不过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青春活泼罢了。微一迟疑,岳发祥躬身见礼,“拜见夫人。”
李师师微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我未曾成婚,称我夫人有些不当。这样吧,你二娘也姓李,你称呼我一声李姨便可。”
岳发祥改了称呼,心下凛然,“李姨对我岳家倒是有些上心,连我二娘姓氏都知晓了。”
李师师挥手让侍女退了出去,让燕莺莺坐在自己下手,岳发祥坐于对面,淡然道:“何止是你岳家,无论朝廷大员还是领兵将领,我们都有涉及,就连当今皇上,也不例外!”
岳发祥心下惴惴,敢做这样的事必然图谋极大,还要讲给自己听,分明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莫非就是一块儿洗了个澡,就成自己人了?还是有些不死心,“如此机密之事,李姨为何还要说与我听?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引来杀身之祸?”
李师师诡秘一笑,“岳二公子,我做的事情你也在做,又有什么好怕的?”
岳发祥心中一惊,表面却强作镇定,“李姨说笑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李师师冷笑道:“看来岳二公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随口报出几个人的名字,续道:“这几个是你的人吧?专门在此收集朝中官员的消息,还敢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岳发祥听他只报了这里几个人的名字,放下心来,笑道:“李姨,我打听朝廷官员信息,只是为了我父亲日后前途着想,跟您做的事情可差太多了。”
李师师又是一阵冷笑,只把岳发祥笑得心里直发毛,“算你说的过去,”拉长声音,“那……你……刺探皇上身世,却又是为何?”
岳发祥脑中嗡的一声,此事自己做的极为机密,知道此事的只有赵鼎与管家、王庶、张九成与自己,其他人一概不知,怎么会被李师师知道?难道是赵睿郡王那个纨绔?但自己和赵恬郡主聊天时,只是随口所问,她也就是如实回答,即使赵睿知道聊过此事,没道理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啊!要不就是张九成?中了燕莺莺的美人计?事已至此,知道再也隐瞒不住,“李姨神通广大,佩服佩服!不知从何得知?”
李师师也不藏着掖着,“你在金国有个手下叫仇无双的吧?”
岳发祥恍然大悟,自己猜来猜去都是临安之人,又怎么会想到远在金国的仇无双才是泄密者?当下点点头,“仇无双为人谨慎,武功也不错,不知道李姨是用什么计谋让他吐露消息的?”
李师师道:“你怎知是用计谋?难道他不会受钱财美色所诱,主动投靠别人吗?”
岳发祥断然道:“我岳家军怎会有贪财好色卖主求荣之人?”
这句话说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李师师动容道:“久闻岳家军纪律严明,能征善战,传言连金人都惧怕三分,非是没有道理。如果大宋军队个个如此,又怎会被金人欺辱至此?”
说到此处,喟叹一声。接着又道:“我们倒没用什么计谋,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到我鸣翠阁去探听消息。”
岳发祥插话道:“大名府也有鸣翠阁?”
燕莺莺许久没有说话,现在听岳发祥问,白他一眼,“当然有了,是大师姐在主持呢。”
岳发祥顺口问道:“那你二师姐周鹭鹭又在何方?”
燕莺莺正想说话,被李师师横了一眼,登时住口。李师师笑道:“看来二公子对我家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啊。”
岳发祥拱手笑道:“彼此彼此。”
急于知道仇无双的事情,“他去鸣翠阁,那又如何?”
李师师道:“他去鸣翠阁打听皇上生母韦氏的消息,被我大弟子黄鹂鹂留意到了。仇无双武功不弱,难道送信的人武功也高?只需跟上送信之人,趁他休息时偷出来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岳发祥摇头苦笑道:“原来如此,真是防不胜防啊!不过,仇无双给我的信都没有到,你们怎会提前得知?”
李师师有些骄傲,“今天去接你的车,你可见了?那两匹大宛良马是最差的,所以拿去拉车了!”
岳发祥失声道:“李姨真有千里良驹?”
燕莺莺与有荣焉,“我家何止一匹千里良驹,说出来吓死你。”
岳发祥叹道:“迄今为止,我只见过大哥的坐骑是千里良驹,就连父亲所骑都要差上很多,其他的更是寻常战马。却不知道李姨居然有这么多。”
感慨不已。李师师道:“你别听莺莺吹牛,我本想效仿唐太宗,凑成八骏。结果两匹拿去拉车了,还有一匹得病死了,现在也只有五匹算是真正好马。就这几匹马,我与莺莺这么多年积蓄,也花费了大半。”
岳发祥有些咋舌,李师师作为大宋第一名妓,自不必说,燕莺莺如今也是如日中天,从那天试唱就可见一斑,两人收入之高,可想而知。当下夸道:“古人千金买马骨,李姨此举,颇有古风。”
李师师白他一眼,嗔道:“你这孩子不学好,偏学些油嘴滑舌之人讨好的话。”
刚才谈话,李师师总是一本正经,虽然养眼,但也让人不会有别的心思,现在来这么一下,岳发祥差点便魂飞天外。李师师似是知道自己的魅力,马上恢复过来,切入正题,“不知二公子派人刺探皇上隐私,所为何来?”
岳发祥踌躇良久,委实不知道李师师是敌是友,但从其经历来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站在金人或主和一派那边,看着两双美目盯着自己,把心一横,他娘的就赌它一把,“我怀疑当今皇上不是皇室血脉!”
李师师听了倒也没有吃惊,只是一双秀眉深深蹙了起来,“当年徽圣也曾怀疑过,可后来经过滴血认亲,早已确认无误。二公子为何又重提此事,还派人去找韦氏?”
又是滴血认亲,看来自己还得科普一下。于是把当初楼外楼的事又重演一遍,这里人手器具更是不缺。这次干脆找了二十个人两两对滴,更为夸张的是居然有七对融合了!李师师燕莺莺均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诱人的红唇都张成了圆形。许久之后,李师师才恢复冷静,“二公子是如何知道滴血认亲不准的?”
燕莺莺更加不信,“你该不是会妖法吧?”
岳发祥一阵头大,这怎么解释?难道把脱氧核糖核酸DNA螺旋结构以及血液血型全部讲一遍,不消说讲到明天也讲不完,关键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好胡诌道:“我也是从一本上古奇书中看来的,后来试验几次才确认的。”
这本《上古奇书》起了作用,师徒俩没再追问,齐齐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消化信奉了这么久的“真理”不再正确的事实。岳发祥见过了许久,两人还在呆苶苶发愣,知道自己再不说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问道:“李姨,当年您和徽圣交情颇深,不知道可否听过什么秘闻?”
李师师听到“交情颇深”四字,眼圈登时红了,黯然道:“我是听他说过,当年……当年”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往事,微有哽咽,“他首次来找我时,滴血认亲之事已过,当今皇上已经被封为康王,但他心中犹疑始终不去。一次酒后对我言道,当初虽已喝多,可明明记得未曾临幸韦氏,监事房也未记录在档,偏偏那时韦氏那儿再无其他男人,只有他自己去过,所以不认也得认。”
岳发祥道:“前后几天都无男人去吗?亲戚也算。”
李师师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当初滴血认亲已然确认了,谁没事干去重新调查呢?”
岳发祥叹一口气,估计这事还得从韦氏那儿确认或者找到皇宫中那封信才能知晓了。想到这里,有些意兴阑珊,时辰已然不早,按照往常,早就该休息了,现在谈兴全无,顿时困意上来,“李姨,我有些困了,您给我找间屋子吧。”
李师师瞪他一眼,“正事还没说,就想睡觉?想的倒美。”
岳发祥心中暗暗叫苦,他感觉李师师找自己还有事要谈,但现在自己和赵鼎王庶已然联手,只要等着科考结束,仇无双那边有了韦氏的确切消息或者赵鼎想办法从皇宫中拿到那封信,应该就在掌握之中,谁还想节外生枝呢?现在冒出个李师师,明显图谋不小,自己可不想参与。今天将计就计也玩得有点过,仇无双和这里的几个探子也都曝了光,弄得自己着实有点忐忑,想着明天回去和几个高层或者找赵鼎王庶商量一下对策再来谈过才好。结果想躲都躲不过,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翻脸吧?想到仇无双和那几个探子,罢了罢了,谁让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呢?人家可没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就是说了一句皇上和朝中大员被她调查而已,就是想互相伤害也没证据不是?这时候李师师问道:“我有些饿了,你俩饿不饿?”
岳发祥和燕莺莺喝了一下午的酒,几乎没吃什么菜,再加上又泡个热水澡,刚才正说到兴头上,不怎么觉得,现在李师师一问,两人嘴上还没回答,肚子却不争气地同时响了。岳发祥脸皮厚些,倒没什么,燕莺莺却羞的满面通红,忍不住狠狠瞪了岳发祥一眼。李师师微笑道:“既然都饿了,那咱们就吃点宵夜。有岳二公子贵客在,今天就一人一碗’十全大补汤’吧,我和莺莺等闲都喝不到,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这种客气话岳发祥自然听听就算,不会当真,但‘十全大补汤’却是首次听闻,不由露出询问之色。李师师笑着解释道:“'十全大补汤’是以上好羊肉熬制,里面放了十余种名贵药材,有提神补气、滋阴壮阳之功效。原料珍贵自不必说,最难得的是熬制此汤所需功夫,一天一夜小火慢慢把一大锅汤熬到只剩下几碗而已,而各种药材前后顺序,所熬制的时间丝毫不能出差错,才能算的上是上品。每天如此多的客人,只有几碗可供,我和莺莺怎能去和客人争抢?所以今天沾了你二公子的光,可不是随便说的。”
燕莺莺在一旁嘟囔道:“你知道这一碗汤要多少银子吗?再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岳发祥有些奇怪,白天无论和自己聊天也好,唱曲也罢,到后来两人拼酒,都甚是得体,怎么从共浴一回后,总是在针对自己?李师师有些不高兴,斥道:“二公子文采武功,百年难得一见,和这等人物还提什么银子,休要辱没了我鸣翠阁的名声!别说一碗,就是每天一碗,我鸣翠阁也是应当的。”
岳发祥听她这样夸赞自己,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浑身汗毛直竖,心想待会儿的正事肯定非同小可,顿时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呵斥完燕莺莺,又道:“要不来几个小菜,你俩再喝点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李师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莺莺酒量罕逢敌手,不想今日碰到二公子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以后你们俩一起饮酒,可要收敛一些,要不两败俱伤,对身体不好。”
岳发祥赶忙道:“莺莺姐姐是真的好酒量,我却是作弊了的。”
当下把自己依靠家传功法排酒的详情说了出来。李师师听完感叹道:“二公子家传功夫如此精妙,怪不得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能与那莫为仁斗个不分胜负。你能将此事说出,足见坦荡,真君子也。”
燕莺莺正想说话,突然满脸飞红,把头转向了一边。此时侍女将汤端了上了,还有些精致的糕点。岳发祥也不客气,趁热呼呼地喝光了汤,顺带着吃了好些糕点。“十全大补汤”名不虚传,下肚后浑身冒汗,残存的酒意一扫而光,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师徒俩却是细嚼慢咽,好大一会儿才吃完,都是鼻尖冒汗,更增明艳。吃完宵夜,李师师一挥手,侍女下人都退了出去。岳发祥知道她要说正事,正襟危坐,凝神倾听。但听得李师师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干我们这行的,看人还是能看个十之七八的,即使有那么两三分看不出来,我这里姑娘众多,用美色相诱,再喝点花酒,有几个不吐实情的?”
说到这里,笑着看了岳发祥一眼,“你那几个手下,就是这样招的,可叹他们酒后吐了真言,第二天还浑然不知。看来岳家军中,也有贪财好色之徒的。”
岳发祥羞惭万分,“他们是我的手下,可不是岳家军人。”
心想回去得好好加强思想教育,太丢人了。李师师没有和他纠缠这个问题,续道:“你今日前来,我和莺莺却发现一点都看不懂你。你明明是个少年,但行事作风之老练,如老年智者。你词作的好,但音律却是粗浅。你和人说话聊天时,总能让人感觉到你纯真率性,被你套了各种情报都不自知。今天你从莺莺那儿得到了不少消息吧?”
岳发祥老脸一红,不敢说话。李师师叹道:“所以今天我让莺莺先把你灌醉,再问你些实话,结果你俩几乎同时醉倒,且无法问话,无奈之下,只好安排了莺莺用美色相诱。以莺莺的姿色,相信全天下没几个男人把持得住,偏偏你就把持住了。”
岳发祥心中狂喊,我不是把持住了,我是被你们用美人计吓住了,吓住了……嘴上却道:“如我把持不住,莺莺姐姐可就吃亏了。”
李师师道:“如果那样,莺莺吃不吃亏我不知道,你小子可就占大便宜了!莺莺现在可还是处子之身!”
燕莺莺羞不可抑,垂下头去。李师师看着岳发祥目瞪口呆的样子,“莺莺是我从小养大,便如女儿一般,她出道时就一个要求,初次定要她肯才行,我自然答应。结果几年过去,她都没有一个中意之人。”
岳发祥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外面传言……”李师师接着道:“姑娘中有一个和莺莺长得有几分相似,一旦化妆,几可乱真,再加上男人留宿,必然喝酒,晕晕乎乎之下,怎么能分得清真假?”
岳发祥细想一下,和自己共浴的应该就是燕莺莺本人,奇怪道:“怎么今天好像没用替身?”
李师师叹道:“一来你人小鬼大,怕被你瞧出破绽,二来嘛,”看了一眼燕莺莺,“她是愿意的。”
岳发祥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慌忙站起身,朝着燕莺莺一躬,“谢姐姐厚爱。”
燕莺莺也站起身来,头都不敢抬,还了一礼。看来天下的姑娘,平时再放浪大胆,可到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不害羞的。说到这里,李师师目光炯炯地盯着岳发祥,“岳二公子,如果你查实当今皇上并非皇室血脉,又当如何?”
岳发祥苦笑道:“那只好找有皇室血脉的人来做皇帝了。”
李师师好像突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具体是谁?”
岳发祥道:“赵昚吧,目前好像也只有他了。”
李师师却不屑道:“一个小小孩童,怎么做得了皇帝。我这里倒有个人选。”
岳发祥奇道:“谁还比赵昚更有资格?”
李师师提高了声音,“怎么没有,让钦圣还朝就可。”
岳发祥更加奇怪,“他还在金国为俘,怎么还朝?”
李师师一字一句地道:“今日我请二公子来的目的就是,与我合作,一起救回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