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庙主持江民向前回复:“启禀灵使大人,已经查清楚了,此次谋划在江边城暴动的是仙法会的窦雄光和逆沼盟的秋意长。窦雄光织金后期巅峰,寿元将近,估计这次是要发挥余光余热,殊死一搏。秋意长炼骨后期巅峰,卡在瓶颈上数百年,无法寸进,估计是想打真蛙之血的注意!”
“你们制定的是何策略,能否将这伙逆徒,一网打尽?”
上方高坐的锦衣青年人,自表身份,“本使沼永赫,叶赫宫少主,今受圣命,前来督望。尔等有什么事,皆可奏报!”
蛙次大陆,沼族主导,嫡传血脉,世代雄居主位,称沼皇。每任沼皇,有一后八妃,各据一处宫室,称沼皇九宫。不同于其它地方,在皇帝驾崩后,后世追谥庙号,供奉祭奠,以示敬重。沼族皇帝继位,即立庙号,供奉在祭庙里,和镇国祭灵一起,受奉敬拜。当任沼皇,庙号高宗,年号隆乾,英武好功,数次巡行南疆,追缫叛逆,铁血强硬。沼氏皇族向来有委派皇室子孙为巡监使,督促地方事务的惯例,而永字玉辈正是当任沼皇子嗣的名讳特点。当朝皇子亲临,边海城城主和祭庙主持,如履薄冰,那敢有半点含糊,忙说:“启禀上使,卑职人等,早筹谋妥当,设下重重伏兵,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很好,本尊明天将亲临祭庙,会会那位仙法盟长老窦雄飞,看他到底有多大神通,胆敢忤逆沼族皇命,刺杀镇城祭灵!”
永赫眉目阴鸷,清俊犀利,气息庞大,盖压场中所有人。皇家气势,派头十足。習日拂晓,天光微亮,祭庙接亲队伍,如期而至,等在独孤大院门口,钱姓巫祝,带领三位祭师,入府交涉,催促祭妃起程。独孤洛爽快的披上嫁衣,向家人说了一下,自行上轿,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不泪水汪汪。钱姓巫祝见她能自行起身,脚步轻盈,感觉奇怪,前天释放鬼灭之刃,明明耗尽全力,不到两天时间,怎么就恢复大好了,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话:“按照惯例,祭妃上轿,要有侍女陪从,当成陪嫁,一齐送到祭庙,以供庙灵享用。你们独孤家怎么没有呀,莫非是想违制?”
独孤洛冷冷发话:“姓钱的,你当我是谁,举止优雅,行为谦谨的名门淑媛,大家闺秀吗?可笑,我一刃大快刀,何时循规蹈矩过,惯例,狗屁,陪祭侍女,哼,没有,今天就本姑娘自个,还有快刀一口,你们是走还是不走?”
诚然,她的确是这样的人,钱姓巫祝心存不甘,干咽了两口唾沫,望向身边的众位祭师。其中为首的一人,气焰嚣张,“祭庙的惯例,就是法,就是皇命,不容反驳置疑,你若不带陪祭侍女,那么我们只好自行其实,把独孤家所有少女全部带回祭庙,奉献给庙灵大人。”
“锵——”独孤洛二话不说,拔刀出鞘,身形晃动,犹如鬼魅,掠到他的面前,寒光闪过,鲜血喷溅,一颗人头,滚落地上,嘴巴开合,犹未断气,两眼圆睁,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黯淡下去,失去光芒。“小小祭师,真当自己是天上神明的传话人了,死了活该。尔等谁还要跟本姑娘讲惯例!”
她横刀当年,扫眼过去,厉声喝问。蛙次大陆,祭师地位尊崇,具有相当大的话语权,连同等地位的城主府,都要避让三分,向来蛮横霸道,谁敢对他们不敬,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株连九族,家破人亡,惩治严厉。而她,竟当着迎亲队伍,数千人的面,当众斩杀了一个,何等快意。钱姓巫祝和另外两个祭师,骇然惊退,神情僵直凝固,脸上表情跟见鬼了一般,牙床打颤,说话吐字,断断续续,连接不到一块,“你,你,这,这,太太可,可怕了!你,你,可知道,知道,对祭师无礼,当诛九族!就算你现在,身为祭妃,可以免责,但会因此让你的家人,失去祭庙庇护,而遭受十倍于之的惩治!”
“那也是三天之后的事了,今天,如果婚娶仪式不能顺利举行,你们这些人,马上就会没命。”
独孤洛转身走回轿子,“所以,趁本姑娘没改变主意前,你们最好尽快启程,赶回祭庙,不然后果自负。”
言讫,收刀入鞘,端正坐好,放下轿厢帏幕,泰然自若。前天,她一刀斩杀凶名显赫的川山,惊掉一帮人的下巴,今天,为了防止意外,祭庙和城主府,明里暗里加派了好多高人,其中不乏炼筋中后期,蕴灵中后期的强者,要真动起手来,未必会输。只是,她祭妃身份已经确立,迎娶在即,特殊情况下,可以制压,但不能伤害性命,所以,若非逼不得已,没人愿意上前淌这趟浑水,处理好了,当然皆大欢喜,倘有闪失,罪责极大。故而,那些随行的高手,都保持静默,除了加强警惕外,没有做多余的事,毕竟这个独孤洛亦非泛泛人物,一刃大快刀,公认的刀刀见血,非死即伤。钱姓巫祝和另外两位祭师,炼气十一二层,被独孤洛吓得心惊胆战,目光望向一众高阶修为者,见他们视若无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好妥协,招呼队伍,返回祭庙。进城十里,转过几个路口,来到祭庙广场,早人群会集,喧杂闹腾,奏响礼乐,鞭炮轰鸣,庙祭主持江民,协同城主沼宗远,亲自接迎,等到轿落,两队侍女上前,侍候独孤洛下轿,引进正殿,准备进行婚典仪式。她身披红妆,半遮盖头,一手提刀,一手掸衣,目光轻眺,望向正殿,那里帏缦重重,香火鼎盛,今天的主角,娶亲的镇城祭灵,就在祭台之上。“祭庙重地,不可带刀,你身为祭妃,当该贤惠,这衣冠不整,成什么体统。”
江民看他不惯,大声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