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栽经轻轻撞了韩子栋一下：“又看直眼了。”

韩子栋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回头看着金栽经，小声说：“并不是，我这是在为表情包选取素材，你也知道这是正经工作。”

Dal Shabet的《有没有》主打复古风的迪斯科，舞蹈欢快，Tara的《Sexy Love》主打电子合成风，旋律洗脑，唯独让他觉得有点可惜的是不能看到两只女团身穿其他打歌服的舞台。　　要是以后有钱了，就把Dal Shabet和Tara买下来，专门跳给自己看……等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以权谋私啊！　　韩子栋把笔记本交给了金栽经，弯着腰走到了制作人金泳勋的身旁。　　“金PD。”

“内，韩作家。”

“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们去后面聊一聊。”

金泳勋已经习惯了韩子栋经常冒出新奇的想法，抬手指了指身后：“内，请。”

两个人弯着腰，钻出了录制团队的队列。　　“金PD，你有听过一键换装吗？”

见到金泳勋摇了摇头，韩子栋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泳勋：？？？　　“作家nim，您就别卖关子了。”

“内，”韩子栋远远的望了一眼录制舞台：“所谓一键换装，就是让出演女团穿上不同的打歌服完整的跳一遍舞台，最后由后期剪在一首歌的时长里。　　你试想一下，当观众在看到一首歌曲的舞台时，突然就跟杂技特效一样，短短一秒之内，所有的成员就完成了换装。　　而舞蹈动作又没有丝毫的停滞，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流畅体验，一键换装就跟二倍速舞、纳米舞、托盘舞蹈房一样可以成为我们《爱豆漫画室》的招牌流程。”

金泳勋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几秒：“不错，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韩子栋继续说道：“那就从今天下午开始执行，你们待会跟两个组合商量一下，额外补拍一下午的舞台。　　最好不局限于当前这首歌，Dal Shabet和Tara的热曲还有很多，你们这周可以多拍几首歌，多余的全部当成花絮奖励放出去。”

金泳勋略显迟疑。　　有的男团女团可能打歌回归的那一两个月，都不怎么更换打歌服，就连黑丝出现了破洞、拉丝也不会更换。　　但是像Dal Shabet和Tara这样的团体每次回归换个五六套，甚至更多套的打歌服也很常见，要是全部的打歌服都走一遍的话，那酸爽味简直就跟开了一场演唱会一样。　　他笑着说道：“这样对两支女团的体力消耗太高了，尤其是Dal Shabet本周就要回归，这样高强度的录制……”　　韩子栋拍了拍金泳勋的肩头，指了指录制舞台的赵雅英：“看到那个笑得最甜的成员了吗？”

“内。”

“你也知道她们这个团之前遭遇了什么，眼下正是她们逆风翻盘的好时机。　　赵雅英刚好跟我是同年，是她特别拜托我希望能够多多表现出Dal Shabet的魅力，说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这才启发到了我。”

金泳勋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韩子栋一脸的真诚：“没错，Dal Shabet和Tara两个团可以说是完颜团了，我有预感这周的播放反馈绝对比上周更爆炸。”

“内，”金泳勋信服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懂了就好，等我回国，有空一起吃饭，我有个小剧本想向你请教。”

“剧本？内，那我可就等着您的电话了。”

观赏完了两个女团的歌舞，韩子栋跟两个小助理金敏秀和朴晟秀交代了一下他对本期表情包的基本要求，便开车返回了公司。　　郑慧妍、郑英浩依旧再和Kakao的联合创始人李硕佑洽谈。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李硕佑今天口风大松，对股份的要求下降到了30%，而对乐至漫画的估值却提到了200亿。　　就连Naver、Daum那边也先后提了价，分别给出了250亿和220亿的高价，韩子栋这次没有吊着Naver和Daum，而是明言乐至漫画的股份出让不可能高于30%。　　获悉了他的态度，Daum一方当即退出了收购队列，而Naver那边则陷入了摇摆状态，暂时也没有了动静。　　会议室里，韩子栋口观鼻鼻观心，全程一言不发，任由郑慧妍和郑英浩发挥。　　眼见时间差不多要到饭点了，他才起身打算邀请李硕佑一起吃顿便饭，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一通电话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径直接通了电话：“哟不塞哟？”

电话那头的男声声音有些颓败：“我是Chrome娱乐的黄玄昌，请问您有时间吗？”

猜到了电话那头人的心思，他没有废话，直接问道：“你现在人在哪？”

问清楚了黄玄昌的位置，韩子栋笑着冲李硕佑打了声抱歉：“我们眼下正有一场合作面谈，急需我和郑律师出面，抱歉了，李理事，我们两个恐怕得先离开了。”

李硕佑表情一紧，忙问道：“或许是Naver、Daum那边……”　　韩子栋意识到对方误会了，忙摆手道：“是漫画工作室那边的合作。”

听到他的话，李硕佑松了一口气，笑着抬手说道：“请便。”

“内，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请您吃饭，作为赔礼。”

说罢，韩子栋带上郑英浩径直下楼，边往停车场走，边交代Chrome娱乐的细节。　　得知了他要买下Chrome娱乐绝大部分的股份，郑英浩又想到了漫画工作室变更公司业务的事情，好奇的问道:“这个Chrome娱乐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上心的特质吗？”

“Chrome娱乐成立才一年多，目前公司位于论岘洞的一家地下室里，旗下只有一个女团Crayon Pop。”

“公司名没有听过，这个女团也没听说过。”

“不错，无名公司加无名组合，看情况眼下他们的账面上估计也快无资金了，差不多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一家三无公司，你还上赶着去凑热闹。　　整个汉城类似的娱乐经纪公司不说有几百家，几十家起码是有的，这些年下来倒闭的小型娱乐经纪公司更是不计其数了。”

“还是不一样，她们组合的成员都想要成功，她们的代表也想要成功，当然我也期待她们可以成功，这下三无就变成了三有。”

郑英浩系好安全带，安静的思索片刻：“子栋，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

韩子栋驱动车子上路，边观察路况，边说道：“内，她们走的是鬼马活力风。　　可能本身音乐性差很多，但是未必不能在SNS上引发关注，就像是《爱豆漫画室》一样引领新的潮流。”

半个小时后，郑英浩亲眼见到穿着一身绿色运动服的五名女团成员，立马就给看不会了。　　这也能叫女团，虽然不能说所有的女团都要性感，但是一个个穿得比他老家的老人家们还严实，还要土的女团真的有未来吗？　　出于故地重游的心理，韩子栋并没有太着急敲定合作，而是耐心的问起了公司的近况。　　黄玄昌看了眼除了他和五名成员外，为数只有两人的职员，一脸惨淡：“我们去练习室详谈吧。”

跟着黄玄昌进入练习室，韩子栋跟郑英浩坐到了板凳上，开启了今日份最惨淡的收购会。　　“眼下Chrome娱乐确实出现了危机，”黄玄昌说着抬眼看了韩子栋一眼：“我们也急需稳定的资金和靠谱的企划来支撑，所以我愿意出让80%的股份。”

“90%，同时我还要优先购买权。”

“内？”

黄玄昌表情很是痛苦，怎么才一周不见，韩子栋的胃口就又大了10%。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生不出来拒绝的心思。　　论对女团的宣推能力，从Rainbow的国民媳妇金栽经，到Hello Venus的国民小女友申允珠，再到还未参与录制就提前翻身爆红的Dal Shabet，韩子栋优秀的企划案一出接一出，强大的话题制造能力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验证。　　论公司运营，虽然别人可能不关注CJ集团收购Tumblug的案子，但是同样作为创业者，同样是创业一年，一个估值180亿，一个濒临倒闭，由不得他不看重韩子栋的企划能力。　　一个拥有100%的股份却毫无价值的公司，一个是极有可能脱胎换骨，而只拥有10%股份的公司，他更倾向于选择后者。　　“Chrome娱乐作价要8亿。”

“5亿。”

“5亿太少了，”5亿的话，他连这一年的投入都赚不回来，黄玄昌面泛苦涩：“至少6亿。”

“6.5亿。”

韩子栋突然高了0.5亿的喊价引得郑英浩和黄玄昌纷纷侧目：“内？”

韩子栋耐心解释道：“6亿，一个月内付清；6.5亿，四个月内付清。”

意识到了韩子栋经济状况暂不乐观的郑英浩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不至于，哪怕是我没有，你也可以先找成灿借一点，他最近可是因为你而富得流油，再说了我也可以借你一部分。”

韩子栋能说什么，虽说昨天Tumblbug给他打了5.785亿，但是架不住他用钱的地方太多，又是要买点币，又是要租房。　　虽说他租房也能贷款，但是毕竟他要租三套，只能把贷款的资格留给圣水洞那套传贳房，而玉水洞和论岘洞的月租房要自己掏钱。　　不过等到了下个月，星你的稿费、网综版权卖出的作家版权分成以及其他零碎的工资到账，他的手头会宽裕很多。　　黄玄昌也猜到了某种可能，稍作犹豫说道：“我选6.5亿。”

韩子栋伸出了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由郑英浩当场起草了一收购合同，Idol Comic Studio以5.85亿正式获得Chrome娱乐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签好合同后，黄玄昌再次重新为Crayon Pop的成员介绍了韩子栋的新身份：C社会长。　　作为第一次稍显简陋的员工见面会，韩子栋没有说废话，直接提出了他对蜡笔团成员的三个要求。　　“第一，绝对不要发表任何涉政言论，这是红线，也是我的底线。第二，尊重各国的风俗，努力提高认知，不要连一些基础常识都没有，闹出跟千颂伊一样的笑话。第三，对待舞台要认真，记住你们现在的无名期，要保持初心。”

“内。”

五名成员齐齐应声。　　“今后公司的具体业务仍旧有黄代表负责，我来兼顾运营，期待我们Crayon Pop大火的那一天，作为庆祝，今天中午的聚餐由我来买单。”

“……”　　“啊嘟！”

听到Kakao又有新消息到，韩子栋都懒得看了，但是又怕漏看了重要消息，只得拿来手机瞄了一眼。　　『韩子栋，你混蛋！』　　赵雅英这个家伙真的是！　　随手翻了翻聊天记录，从中午开始赵雅英就在Kakao上频繁的给他发消息，一开始还是在夸他的《MBTI》有意思，很中毒，疯狂吹着他的彩虹屁。　　但是随着下午的补拍开始，赵雅英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要发几条骂他的消息过来。　　『呀，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了，你个混蛋！』　　『一直已读不回，是不是不敢面对我了。』　　『累死了，你能不能跟PD说句好话。』　　『作家nim，我承认我刚刚语气有点不好，但是真的是太累了。』　　想了想，韩子栋打字道：“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　　韩子栋：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消息。』　　韩子栋：好消息是你们换好了衣服，再跳最后一遍，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　　『那坏消息是？』　　韩子栋：坏消息是你们本周除了打歌，几乎天天都要拍摄换装的打歌舞台。还有别骚扰我了，再烦我，拉黑你！　　果然在拉黑大棒的威慑下，赵雅英学会了独自承受难受。　　“啊嘟！”

听到手机再次传来了提示音，韩子栋再次拿起了手机，好在这次来的消息稍微正经了那么一点。　　『金栽经：我到你家门口了，你在家吗？』　　韩子栋秒回道：“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金栽经：我可不敢在没有得到主人许可的情况下进去，免得还要被某人一直说道。』　　这个女人可真记仇！　　韩子栋回复道：“我还在公司制作表情包，预计还要四、五十分钟，你先在家等我。”

……　　看到韩子栋的回复，金栽经键入了密码，打开屋门，抱着垒成一摞的盒子、袋子走进了屋内。　　“进来一次可真难。”

她一边换下鞋子，一边小声嘀咕。　　抱着东西往里侧走，时隔半月重新来到韩子栋的家里，金栽经好奇的打量着客厅的布置，跟她上次来不一样的是，客厅里多了一个茶几。　　主人不在家，她也不好意思乱逛，于是直接进入了厨房，定了一个四十分钟的倒计时，开始料理晚餐。　　遇到不熟练的地方，就连线营养师老妈一对一求助。　　倒计时走到仅剩4分钟的时候，她总算是做好了一桌晚餐，又从带来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两瓶洋酒，看了一眼度数，留下了度数低的那一瓶。　　坐在桌边啪啪啪连拍了三四张照片，此时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3分钟。　　想了想，她又打开了带来的另一个纸盒，从里面取出了那座瑞兽香薰炉，点了一盘味道淡雅的木质熏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用手扇了扇，芳香味入鼻，沁人心脾，她满意的笑了笑。　　又是两分钟过去，倒计时归零。　　等了约莫几分钟，她小跑到窗边，拉开一条细缝，看了两眼，没一会儿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现代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灿烂的笑容从嘴角晕开，拉紧窗帘，她低下头打理了一下头发，慢慢朝着玄关走去。　　“啪嗒！”

屋门缓缓打开，她期待的人脸出现在门后。　　“怎么晚了这么久？”

韩子栋笑了笑，背在后面的右手缓缓伸出，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束出现在他身前。　　金栽经面露喜色：“送我的？”

韩子栋摇摇头：“路上捡的。”

“无所谓，反正我很喜欢。”

金栽经笑着接了过去。　　可能是在屋内的缘故，金栽经上身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色线衣，笑起来的时候，难免会有轻微的抖动，茕茕白兔，上走下顾，可惜她下身穿了一件修身的牛仔裤。　　两个人一齐往屋里走，还没有走出玄关，韩子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哦？”

脚步又轻快了几分，果然在客厅里看到了一座飘着徐徐青烟的熏香香炉。　　虽说提前知道了金栽经要送他礼物，但是架不住他是真的喜欢，立马不管不顾的坐在茶几边的地板上，两手扇动，呼呼造风。　　清香味入鼻入肺，他下意识的喊了金栽经一声。　　“栽经啊……”　　金栽经闻声期待的看了过来：“内？”

“下回多带点熏香过来，你之前送我的快用完了。”

金栽经看了眼手里的粉色玫瑰，又看了看韩子栋，最后憋出了一个“好”字。　　见到韩子栋伸出手，她放下玫瑰花，伸出两手，直接拉起了韩子栋，两人走进了餐厅。　　看着满桌子的菜品，韩子栋坐下笑着说：“哦，我还以为你只会弄小菜跟醒酒汤呢。”

金栽经将花束放在餐桌旁，握着酒瓶倒了两杯酒，端起酒杯，她直直的盯着韩子栋说道：“今天是初雪日，你知道吧？”

韩子栋点了点头：“内，不过老实说今年的初雪下的可真小，还没等我起床，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金栽经一时间有些气闷，仰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闭嘴。”

韩子栋默然。　　金栽经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还记得你欠我的三个愿望吗？”

“记得……”　　金栽经摘下一朵玫瑰：“我第一个愿望，你今天不能逃避我的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韩子栋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给“如实”加上了引号。　　“你喜不喜欢我？”

“内？”

韩子栋确实有点发愣，　　他也想过金栽经会问类似的问题，但是哪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好歹随便问两个不重要的话题过渡一下啊。　　稍稍顿了一会儿，他立马回道：“喜欢。”

生怕金栽经问出什么不合适的问题，又主动抢话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自从你那晚给我做了醒酒汤以后，我的梦里就经常出现你的样子。　　有的时候模糊，有的时候具体，有的时候穿着衣服，有的时候……”　　金栽经晃荡着手里的酒杯，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继续说啊，我爱听。”

“我能先吃点东西嘛，”韩子栋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金栽经又是无语又是想笑，韩子栋每次都是这样破坏气氛，不过她还是缓缓起身，接过韩子栋递来的空碗：“等着。”

走到厨房里，盛了两碗米饭。　　“给你吃，边吃边讲。”

“这不合适在吃饭的时候讲吧。”

“你都敢做，还不敢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说。”

“……”